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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运薄待的女孩 第106章 回家过年(2)

    到了王晓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王晓峰的妈妈现在对春妮是一口一个“宝贝”。

    我们一进门,她就抱住春妮在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哎呀,我的宝贝儿,都这么大了呀!”

    春妮极不适应地挣脱了开去,王晓峰爸爸又说:“来,到爷爷这儿来我看看。”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含饴弄孙”吧。

    吃了饭,王晓峰还在跟他的父母聊天,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农村大院子里的那种大房子,朝南的窗户,太阳一整天晒进来,屋里温度一直很暖和。地上还有一个烧炭的那种铁炉子,此刻屋里暖融融的。

    窗户旁边就是一张自己定制的双人床,床头柜上还放着结婚时我买的台灯。王晓峰的父亲是一个资深木匠,一辈子这里那里打工做木匠活,手艺精湛。这张床就是我们结婚前他亲手做的。

    房里还保留着我们当初结婚的样子,除了取掉上面吊的一些彩纸装饰。墙上的婚纱照也仍在,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人生最高光的颜值巅峰,男的个子高大,帅气,女的皮肤白,身材窈窕,面容姣好。两人有着最萌身高差,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墙上的照片不少,我抱起春妮一一看了一遍,又翻看了常年放在茶几上用遮灰布盖着的相册,里面也是各种各样造型的婚纱照。春妮拍着巴掌说:“妈妈好漂亮啊!”

    我想找一个盆子,给春妮洗把脸。我知道床里面有我结婚时买的两个搪瓷盆。不常用的东西,通常会收纳在床里面。

    掀开床板,盆子果然在里面。但令人震惊的是,我生春妮时盖过的两床被子也在里面,上面的污渍还在,没有被洗过。很明显这是王晓峰的妈妈留给我自己做的“作业”。

    我将盆子拿出来洗干净,又打上半盆温水,给春妮洗了把脸,自己也洗了一下。拿出我的书本,开始看书,春妮在旁边画画。

    过了一会儿王晓峰进来了,他有意夸张地说:“啊哟哟,我的个乖乖,大过年的就知道捧上个书本儿,去看看电视娱乐一下嘛,妮儿去跟爷爷奶奶玩玩嘛。”

    我没好气地说:“你管我们的!你爱玩去玩你的,你管我们干啥呢。”

    王晓峰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手机响了,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很大声爽朗地笑:“晓峰啊,我听村里二蛋说你回来了?”

    “二爸,对的,我今天下午回来的。”

    “我跟你三叔一会儿过来给你的车挂个红,毕竟是新车,第一次开这么远回来嘛。”王晓峰的二叔我之前也见过,很有幽默感的一个农村汉子,跟我二叔年纪差不多,但是经历很丰富,年轻时开过几年的长途汽车,但最后也没倒腾出什么水花,生活过得依然非常清汤寡水。

    王晓峰说:“不用麻烦了,二爸你跟三叔来我们家,跟我爸我们坐着聊聊就行了。”

    “嗯不说了,你不懂!”说完,他二爸就挂了电话。

    大概也就过了五六分钟,院门发出“吱呀”地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他二爸和三叔说话的声音。王晓峰出来往前迎了几步,喊他们进屋,说冷得很。

    但是他们说要在车旁边放个炮,还要挂上红(红绸缎),先得办这件事。

    听到鞭炮响,春妮跑出去看热闹,我也应声出来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于是就看到白色车的左右两边两个后视镜上用绸缎各挽了一朵大红花,像是准备要去娶亲的婚车,非常喜庆。

    他们在王晓峰爸妈那间房子里坐着聊天,那间屋子也跟我们这间一样很大,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布局。只不过冬天天冷,就在这间屋子的火炉上做饭,大家一起在这间屋里吃饭。

    北方的厨房里,冬天冷得像冰窖一样,做一顿饭的时间,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一到了冬天,每个家庭都会在住的那间屋里的火炉上做饭,又方便又暖和。

    我父母家也是这样,但我们的屋子不大,里面又堆着各种杂物,做起饭来空间更是显得拥挤。尽管如此,他们也这样过了几十年了,我跟弟弟张磊也从小就这样长大了。

    我在那间屋子里跟他们待了一会儿,话题基本都从我们身上转移走了,我和春妮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三叔问道:“晓峰,你媳妇在那边屋子里静悄悄地干啥着呢,那屋又没个电视啥的。不过来这边看电视。”

    王晓峰妈妈抢白一句:“嗯,看电视!人家还看书学习着呐!”

    “哦,人家书香门第家庭里出来的人嘛。”他三叔表示理解。

    他们都知道我父亲是一辈子的老教师,弟弟还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在这一点上,无一不称赞不敬佩的。

    “啥书香门第啊,要我看,一点家教都没有,又懒又馋。”这是王晓峰妈妈的声音,尖利的像一把刀,直插肺腑。

    谈话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这中间再无人一人说话。我原本就知道王晓峰他不会在他们家人面前护着我的,他一直都是顺着他的父母的,他跟他们一直是很坚决地一个阵营,在关键时间会本能地站在他们父母一边。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这一刻我还是觉得非常失落,非常厌烦。这样类似内容的话我在生孩子坐月子那段时间,从那个老太婆跟他们的亲戚们对话中听了太多了,有时候甚至完全不避讳,当我的面就会这么说。

    我要跟她吵吗?

    坐月子那时候我没力气吵架,一忍再忍。最后感觉乳腺都有问题了。

    后来怼过一次,但我太不是对手了。反而还被她编排着给儿子告了一状。王晓峰打来电话找我对质,我以不接电话,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对那个屋子里的那一家三口突然产生了一种恨意,或者说这种恨意早就在我的心里发了芽,只是这一刻,借着这些话,就像给予了这个小芽子以灌溉,让它开始疯长。

    生活怎么会这么难呢,为什么连一点点美好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