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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运薄待的女孩 第111章 回家过年(7)

    王晓峰竟然为了这点事情打了我!

    那一刻,羞愧,愤怒,但更多的是恨!

    我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样,不管不顾,奋起反抗。我挥起拳头用尽全力在王晓峰胸前擂了几下,但就像是橡皮锤打在了一块铁板上,对他没有丝毫的挫伤。只是我自己的手指关节每次碰的生疼后弹回来。

    王晓峰连挡都不挡,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他一点都不疼。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我压着声音跟他嚷:“你这个畜生,流氓,你居然打我!脑子是不是被炮炸伤了?”

    他变脸似的瞬间换了一脸谄笑说:“我不是真要打你的,就是你一直抵抗着,让人着急。”

    “我不能抵抗吗?”我愤怒到了极点。

    “能是能,可你也不想想,你抵抗了多少次了,何况今天这个大年夜,多叫人扫兴。”他还理直气壮。

    我开始哭得更伤心。眼泪像两道小河一样哗哗地往下淌。

    他在我头上抚了两下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睡觉吧好不好?”

    我好想立马离开这个地方,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个人渣,离开这些难相处的人,这辈子也不要再见。

    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大年夜跑到娘家是不对的,乡俗不允许我这么做。沈秀兰更是非常固执地遵守着每一项习俗,不管有没有道理。她会很反感我这么做。

    生孩子坐月子那个时候,我跟王晓峰妈妈再有多少不愉快,孩子没过百天时,沈秀兰也一直说我不能回去。说是不吉利,会冲走娘家的好运。

    那时候我就像一个身负重伤亟待拯救的病号,都不能跑到娘家去寻求照顾。何况现在仅仅为吵个架?

    如果今晚我真跑到娘家去了,日后他们有什么事情不顺时,沈秀兰就会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提这件事来埋怨我,批判我。这是我背负不起的。

    同时我也会成为沈秀兰的娘家人、那些亲戚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我不想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王晓峰走到了床的另一边,中间是春妮,我们在两边各自躺下熄了灯。

    不一会儿王晓峰鼾声响起。我心里越发憋屈,生气。

    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可毕竟是他打了我啊!人家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要是今天就这么原谅他了,不了了之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得不到爱就算了,难不成还要经常挨打受气吗?

    想想自从来到这个家里受的那些窝囊气,那些被欺负的各种烂事,心里的火气越发大起来,像一个气球在不断地膨胀。这个气球越来越大,堵得我胸口闷极了。

    与此同时,王晓峰的鼾声也越来越大,我大声说让他声音小点,太吵了!

    但他什么也没听见,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我还在为那一巴掌伤心呢,他却转头就可以睡得这么没心没肺。叫都叫不醒。

    胸腔内的气球终于爆了,给了我的身体一种奇异的爆发力,这种力量使得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腿狠劲儿踹向王晓峰,这一刻我真的疯魔了,肢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了。王晓峰是背对着我们睡的,我一脚就结结实实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知是我的力量过大,还是他毫无防备,他被我这一脚踹了下去,整个人完全掉在了地上。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同时头部“桄榔”一下碰在了床头柜边的衣柜门上。从声音上判断,力道不小。

    我被自己创造的这一幕吓傻了。坐起身呆呆地看着滚到地上的那个男人。

    王晓峰经过这突如其来的一顿猛踹猛摔,也完全醒了过来,他试图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有点困难,嘴里非常不满地嚷道:“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本打算道歉告饶求原谅的我,甚至做好了再被结结实实打一顿出气的心理准备,竟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一丝对我有利的信息,迅速学会了见风使舵、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你睡得太沉了,一翻身掉下去了。”我躲躲闪闪地解释着。

    “放屁,明明我感觉是你踹了我一脚!”他很生气。

    既然是你感觉的,那就只是感觉,不是板上钉钉的。

    “我没有。”我想起了影视剧里看到的,着名的七十六号监狱里那些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无比强大的英雄们。不是我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

    我的理智逐渐在恢复,比先前冷静了很多。

    “奇了怪了,我睡得好好的,咋能突然掉下来呢,正在做梦呢,感觉屁股被踹了一脚。”

    “是我踹的吗?”

    “梦里有点模糊,好像就是你啊。”王晓峰又回到了床上,躺着回忆着他的梦。

    “是我,这就对了,睡觉前你打了我,内心多少是惭愧的,从心理学上讲,会有“假想被我报复以求得心安不再惭愧”的心理需求,所以就做了这么一个梦。”

    我暗自佩服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扯淡了?“梦都是内心和精神状态的反应。”我又补充道。

    “也对啊,你看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了,无论什么时候,你怎么对我,想着我们毕竟都是彼此的初恋,还有了这么机灵的孩子,我就什么都可以忍,什么跟你不计较。”王晓峰说的挺掏心掏肺。

    但他比我会扯淡多了。

    “睡吧,”我说,“不早了。”

    “动手打你是我不对,回滨都去我好好给你道歉,别计较了啊老婆。”他说着,伸过一只手来隔着被子抚了下我的胳膊。

    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表示就这样吧。翻篇了。

    窸窸窣窣的,他却半天不睡,还把床头的台灯打开了,亮光刺得我泪腺又开始工作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睡觉了吗?”

    他说:“怎么还流血了呢?”

    我睁开眼,看到他坐在那里在拿着纸巾擦拭,额头右上角不停地往下滴血,几颗珠子很快连成了一条粗线。

    我当然明白这是这么回事。

    看着他头部流着血,我竟有一种快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这种快乐,就像是被一首激昂的交响乐激发出来似的,恨不得紧接着再来一段舞蹈。

    我突然意识到我太变态了!

    我的同情呢?善意呢?

    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这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