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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疯子 第12章 偶然和必然

    那些来往忙碌的人没什么特别,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围坐在会议桌旁边的二十几人。

    在这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我都在课本上看到过,如果放在2024年的话,其中几位甚至是不能同乘一架飞机的程度!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错愕的看向秦玉林:“就算是1984年,想把这些人凑在一起也很不容易吧?”

    问秦玉林的同时,我还在搜索自己的记忆,可是关于1984年的大动作,我只能想起一个“经济体制改革”。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秦玉林真诚的看着我:“这次行动前后持续了一年零三个月,可是直到最后销声匿迹,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

    我听到这话有些崩溃:“那你还让我来干什么?”

    秦玉林又换上平时似笑非笑的表情:“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三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在两个荷枪实弹的战士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转头看去,只一眼就惊的瞪大了眼睛。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虽然样貌和教科书上的照片有些出入,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他在心理学的地位太高了,尤其是在国内,属于只要研究心理学,就根本绕不开的那种程度。

    但让我吃惊的并不是这位高人,而是拎着手提包走在最后、看上去像跟班的一个年轻人。

    这人大概二十出头,带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青涩的脸上明显透着慌乱,和我记忆中的他很不一样。

    是的,我认识这个人,他就是我大学时的导师、国内着名心理学教授,杨佩宁、杨教授。

    震惊过后,我几乎瞬间就领会了秦玉林的意图。

    他对于这次会议的内容很感兴趣,但是出于某种原因,难以调查这次会议的真实内容。

    于是秦玉林另辟蹊径,转而对参加会议的人员入手,而这其中最容易得手的,便是1984年还名不见经传的杨佩宁教授。

    毕竟比起那些1984年就已经是大人物的高人,我的导师应该是最容易的突破口了。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意味着一个更加恐怖的可能——

    我看向秦玉林,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们的相遇并不是巧合,是不是?”

    “这就是你的下一步行动。”秦玉林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这句话已经等同于默认。

    我们在天台的相识并非偶然,秦玉林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自杀引我入局,而他的目标就是我的导师!

    “你真是个疯子!”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秦玉林,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可我的心里却只有恐惧。

    为了调查这次会议的内容,秦玉林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局,这种人简直比反社会人格还要可怕!

    恐惧过后我还有些费解,秦玉林已经跳楼死亡,就算真的查清会议内容,也不会对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产生丝毫影响。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豁出性命做一件没有好处的事,这不符合一般人的行为逻辑……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思考上。”秦玉林打断了我的思绪,说着又抬起手腕上的电子腕表:“你已经知道了下一步的行动,要不要利用剩余的时间做些别的?”

    “别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秦玉林指了指我的胸口,这才想起那六幅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二楼看看原版的壁画,刚要动身又忽然想到什么,用讥讽的眼神看向秦玉林。

    “其实你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力气。”我指了指那些干张嘴不出声的人,“如果你选择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唇语专家,现在已经达成目的了。”

    秦玉林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办法。

    而我看到他吃瘪的表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随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朝二楼走去。

    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我见到了那六幅画的原版。

    从整体上看,这六幅画和张全画给我的差不多,但它们之间的位置让我觉得有点意思。

    六幅画的构图有些像传统文化中的五行生克图,彼此之间甚至还有单向箭头连接。

    如果以最上方的蜘蛛为起始,顺时针顺序依次为蚂蚁、壁虎、蚯蚓、变色龙、蜥蜴,最后由单向箭头连接到起始的蜘蛛。

    这个构图加上排列顺序,有些像生物课本上的食物链,但我也不敢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变色龙和蜥蜴之间,是否存在食物链的关系。

    “看的怎么样?”秦玉林再次出现在门口,抬起腕表给我看倒计时:“友情提示,你的时间不多了。”

    “对的人一秒钟就足够了,不对的人,一辈子也没用。”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暗骂秦玉林在白费功夫。

    不过秦玉林好像没听出我在阴阳,反而赞许的笑了一下:“我现在相信你在大学辅修过哲学了。”

    “他果然记得……”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在大学时辅修过哲学,是我在天台上告诉他的,现在他能脱口而出,说明他就是那个跳楼身亡的秦玉林!

    多个内容连续的梦境,这已经超出我的知识范畴,也让我曾坚信的唯物主义再次动摇。

    “看来你已经开窍了。”秦玉林再次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了提高你的成功率,我再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吧——天窗效应。”

    我一愣:“什么意思?”

    “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秦玉林滔滔不绝了一大段,最后朝我投来个鄙夷的目光:“心理学中应该有这个技巧吧?你居然不知道?”

    “我知道‘天窗效应’是什么意思。”我用一种无语的表情看着他:“我是问你为什么用这个做提示。”

    秦玉林发现自己理解错误有些尴尬,隔了几秒才故作镇定的耸了耸肩:“佛曰,不可说。”

    “你……”

    我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忽然一阵恍惚,所有的光线都在一瞬间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浓郁的黑暗,像浪潮一样向我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