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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荣光:我李煜不止是词帝 第376章 高脚架VS软土基

    在宋军众目睽睽之下,雄州北门敞开了,一个个高脚架子被抬了出来,接着,又有不少民夫打扮的人,两个一组,抬着简易竹排。

    走到壕沟前面,将竹排放下,雄州兵又不紧不慢地,抬着高脚架子前进。

    不仅是宋军士兵,就连视察的韩重赟,都一头雾水,这是要干啥?

    干啥?自然是进攻!

    只不过,不同于常规意义上的“冲锋式进攻”,所以,看起来也就人畜无害。

    抬架子、铺竹排,速度看似很慢,可宋军填坑的速度更慢,所以雄州城中出来的人,才是进攻方。

    不多时,五里路程,就被压缩到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雄州兵停下了,开始树立高脚架子,这种架子,十分简易,看上去就像三张梯子扎起来的,最上面安装了一个皮套,可以将人的身体固定住,还有一根绳子,吊着下面的皮帘。

    韩重赟彻底糊涂了,既然看不出所以然来,就命令手下,快运土、快填坑,必须尽快修建一条道路,通往雄州城下!

    但是,韩重赟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宋军填充壕沟的位置,如果连成一条线,正好对准的是一排排高脚架子围城的扇形正中间。

    形象地说,就如同一把扇子——

    宋军填坑的起点,就位于扇钉的位置,然后,沿着正中间的一条“扇骨”向前推进,而雄州兵安装高脚架子的位置,就是二百米开外每一个“扇骨”的末端!

    这是偶然吗?当然不是。

    韩通将用血的教训,告诉高怀德、韩重赟,包工头不是谁都能当的!

    城外的壕沟怎么挖,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每隔固定的距离,都会留下很窄、很浅的一段,其余部分又深、又宽。

    对于填坑的人来说,不自觉地就会选择较窄、较浅的位置,填着填着,就把自己的命填进去了。

    雄州军这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工作,负责稳固高脚架子的士兵,在前面立起来竹排,作为掩体,然后示意身后的射手,行了兄弟,可以上去玩儿了。

    何徽精心挑选的射手,稳稳地向上爬,随着人向上爬,皮帘也慢慢地升起来,正好将射手挡在后面。

    站得高,射的远。

    韩重赟脑子再不好,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快,快让人撤回来!”

    ……

    这会功夫,填土的距离,又向前推进了一个壕沟,双方直线最近距离,只有不到七十米。

    嘈杂的施工现场,将韩重赟的声音淹没了,他一脚踹翻身边一个光着膀子的军卒,怒吼道:“快调弓箭手!不,盾牌手!”

    来不及了,之前,身为将领他下了死命令,上千士卒都挤在一条长长的壕沟跟前,等待着卸土填坑,而身后已经填好的,只能一次通过一辆车子!

    没错,壕沟窄浅的部分,长度也是经过精心算计的,就能猜到,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将宽、深的位置都填满。

    “嗖嗖嗖——!”

    一百个高脚架子,构成了一个扇形射击面,一轮齐射,一百箭矢,全都集中到最近一处填坑所在!

    【附图:放在作者有话说里】

    可怜的宋兵,干活的时候,都脱了光膀子……

    尖锐的箭头扎入人体,鲜血飞溅,崩人一脸。

    “快跑!”

    人群当中,不知谁炸了一嗓子,宋军队伍瞬间就骚动起来了!

    这不是偷营,也不是埋伏,更不是冲锋,这是屠杀!

    古代弓箭手射出的箭矢,有效杀伤距离在一百米左右,七十米的扇形面积,简直是最理想的杀伤范围。

    巧合吗?大概率不是。

    跑?不太容易,后面的运土车堵路不说,已经填平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几个人并排撤离。

    人挤人,不少掉进河里。

    好消息是没被射中,坏消息是,被水里面的木桩、竹刺扎透了。

    韩重赟气的大骂:“一群蠢货,散开,往两边跑!”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立即沿着两道壕沟中间的陆地,向两边分散。

    正当这些宋兵庆幸自己活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没跑十几仗,前面就是断头路!

    韩通站在城楼,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叛军,脸上的笑意更冷了,韩重赟,你玩过迷宫游戏吗?

    当然,韩通也没玩过,但整个壕沟系统的设计,和迷宫原理一样,每一段实则就是一面“迷宫墙”,跑到头了,水就出现了。

    换句话说,从一脚踏进来,想要出去,就只能是填充的位置,否则,就会滞留在壕沟系统当中。

    怪不得何徽强调,他挑选的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因为除了要射击固定位置之外,还要射击“移动靶”。

    终于,韩重赟调遣的弓箭手、盾牌手到场了。

    没用,盾牌手发现,自己到场也帮不上忙,里面的人挤都挤不出来,自己还能进去?

    弓箭手立即组织还击,可是发现,对方虽然在射程之内,却很难造成伤害。

    一是高脚架子,从高处向低处射箭,轻松又省力,杀伤力还强。可宋军是“从低射高”,除非神射手,否则根本就射不中。

    二是雄州兵弓箭手前面还有皮帘,射完就缩回去,你等他出来吧,旁边的架子上又飞来箭矢。

    就这样,雄州兵不紧不慢,平心静气,从箭筒中抽出箭矢,搭弦、开弓、放箭、收回,一气呵成、连绵不绝。

    完全是有氧运动!

    韩重赟额头青筋冒起:“拿我的铁弓来!”

    重弓长箭,韩重赟的单兵素质比一般士兵要强,用尽全身力气,开弓满月,瞄准了正中间的一名周军射手。

    “嗖——”

    翎羽破风,笔直前进,强大的箭气冲破皮帘,直中周军射手的前胸!

    “啊——!”

    一声惨叫,手中弓箭落了下来,尸体晃了一下,也吊在了高脚架子之上。

    韩重赟得意,说道:“都学着点,就这么射!把他们当鸟射!”

    宋军弓箭手钦佩之余,暗自叫苦,大爷,谁有你这么准?谁有那么大力气?

    韩重赟原本得意,可转头一看,发现雄州周军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慌乱,反而是震惊现场的一幕,出现了。

    高脚架子下面,又一个射手不紧不慢地爬上去,动作很稳当,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他爬到高处,解开皮套,似乎还对那死去的士兵说了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尸体扔了下去,自己成了新的射手!

    何徽筛选的优良射手,一共三百人,每个架子下面分配三个,一个死了,另一个顶上去!

    韩重赟咬牙切齿:“弓箭手,射,不准停!盾牌手,前面防护,继续给老子填坑!”

    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冒着被射杀的风险,宋军士兵毅然再次拿起铁铲,然而当他们抵达填充好的位置时,却惊愕地发现,经过一番紧张的踩踏,已有不少地方塌陷下去!

    雄州(天长市)的白塔河流域、金湖流域的土壤,非常肥沃,是良田,这是因为土壤中有很多腐殖质、微生物。

    但是,这种土壤的透水性地、抗剪性差、触变性强,以现代建筑学的角度说,是典型的软土地基。

    最要命的是,经过多年的沉积,千秋河、白塔河的交接位置,包含了大量粘土、粉土,以及淮南特有的泥炭资源,这种土体经过连续踩踏,就会软的像豆腐一样。

    “停,停下!”

    勘察完毕之后,韩重赟心凉了,他极目远眺,看到雄州城墙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对自己微笑。

    你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