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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次品的我该如何完美存活 第18章 过去与现在

    “阿云!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陪我玩呀!”

    身后恍惚间传来一个小男孩天真的声音。

    妘徵彦一惊,迅速拔刀向后砍去。

    “谁?”

    “阿云,你昨天可是答应我要陪我抓蝈蝈的!可不能耍赖哦!”

    妘徵彦回头,手中的直刀罹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装着半满野花的竹篮子。

    她一时竟然呆呆地站着,眼前的小男孩竟然没有脸,就像一块板擦抹去人脸上的五官。

    小男孩朝她摆摆手,声音从他面里传出来:“阿云,你怎么不说话?”

    “阿云……阿云,你怎么能忘记你自己呢?”

    一缕回荡在脑海深处却引起灵魂共鸣的空灵嗓音轻柔地呼唤着她。

    她的眼神渐渐空洞,那双璀璨的金眸蒙上一层薄薄的纱衣。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自己……”她喃喃自语。

    小男孩上前牵住她的手,言语有些担忧:“阿云,你怎么不理阿彦啊,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巫医那看看。”

    阿云,阿彦……

    是啊,阿云是阿彦的姐姐,阿彦是阿云的弟弟。

    他和她是家人。

    阿云的手白白嫩嫩,纯白内搭配着一条青蓝色披肩,两肩绣着两条精神抖擞的蛇形图腾,梳着麻花辫上面缠着彩色的宝石绳子。

    两个小孩的服饰相差不差,只是阿彦得到一只耳朵打了耳洞,坠着一根绑着蛇形浮雕铜钱的红绳,长长的红绳挂在胸口。

    妘徵彦不想说话,却控制不了自己,仿佛在做一场梦。

    小女孩看着大不了几岁,声音娇娇软软的:“我没事,阿彦,我才不去巫医那呢,那里的都是苦苦的药味。”

    “阿云没事就好。”阿彦声音欢喜许多,大抵是笑得开心呢。

    “对了,阿云,日和君就要下山了,再晚些回去,大祭司就要说我们了。”阿彦想起了什么,语气有点着急。

    阿云撇头眺望远方群山上橘红的天空,金光不再依旧,另一头隐隐可见皎洁的月素仙。

    “那我们赶紧下山吧。”阿云挎着竹篮顺着山路下山。

    “阿云少卿回来啦!”山下有一世外桃源,阿云和阿彦顺着山坡滑下,嫩芽和野花沾了一身,都是肆意的风华。

    两人一路嬉闹欢笑,碧绿无垠的旷野,群山壮丽秀美,山涧叮叮咚咚的溪流小塘,青山斜阳耕农笑,汀州鸥鹭春枝闹。

    两小儿逆着忙碌劳作的村民一路奔跑着,惹得众人笑意满满。

    “阿云少卿慢些,别摔着了!”

    “还有你,阿彦,少带着少卿胡闹!”

    阿彦回头笑着招手:“阿伯又说我,我这次功课做完了可不算胡闹!”

    “你呀你,真是个滑头小儿。”

    这里的所有村民都没有五官,所有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阿云莫名感觉心悸一瞬。

    村庄里最大的竹屋,这是大祭司的住处,装饰自然低调,暗戳戳的奢华。

    一把掀开竹门薄纱帐帘,竹屋内里摆放悬挂着各种各样阿云看不懂的器具,还有角落里一方红布遮盖的大箱子。

    大祭司的竹屋是禁忌之地,平日里除了大祭司,也只有阿云阿彦能随意出入。

    倒也是大祭司宠着。

    “大祭司!”

    阿彦小跑着抱住大祭司的大腿。

    大祭司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慈爱地摸了摸阿彦的头,转身,是一张青面獠牙凶恶之色的面具。

    “阿云,你又上山玩去了。”大祭司的声音很好听,是温柔的。

    对于阿云而言,却是严厉不近人情。

    阿云小手紧张地攥着竹篮子的手把,点点头。

    原以为大祭司会严厉批评,说不定还会惩罚自己去抄写静心经。

    然而,大祭司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阿云的肩膀,手指拂过肉嘟嘟的脸颊:“今天你并没有错过时间更没有做错事情,只是你忘记了今天的日子。”

    今天的日子?

    金眸向上看去大祭司面具后的眼睛,却看到一片黑色。

    “今天是迎蛇神的日子。”大祭司说。

    金眸深处泛起一丝波澜。

    大祭司接着说:“你今天正好满十岁,是该烙印传承了。阿云,这是你生下来就该承担的责任和使命,你是少卿,因为你是少卿,这是你的命。”

    阿云晕乎乎的听着大祭司的话,不再严厉,只是好冷,冷得比寒冬大雪时还要冷百倍。

    “今夜月起蛇星,恰逢亥时,我在宗祠等你。”

    阿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竹屋的。迷迷糊糊的,耳畔仿佛是大地回响的钟声,低沉却空荡,鸣过后,经久不散。

    阿彦不懂,大祭司没罚抄经书,也没罚扫祠堂。他拉着阿云在西家阿叔玩机巧,又与村庄孩童斗蝈蝈,像匹脱缰的小马上窜下跳,不亦乐乎。

    玩累了,两人来到一处小溪洗手洗脸。

    澄澈的溪流涓涓淌过,佩环清明,全石以为底。

    捧起干净的溪水拂在脸面,从指缝溜出去的水滴落在溪里,像小石子落在湖面,激起圈圈涟漪。

    阿云注视着渐渐回归平静的溪面,流水虽活,却过清如镜,那水镜里的自己同样没有脸,没有五官。

    金眸微晃,她不免眯了眯眼睛。

    “阿云,你是少卿,从诞生于世时便是命中注定。”

    她突然好想把这一切都甩出去。

    她本能地右手伸向腰后,而腰后空空荡荡。

    “阿云,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啊?”阿彦有些疑惑看着举止怪异的阿云。

    被额前碎发遮挡的阿云看不清表情,她突然一顿起身,吓了阿彦一跳。

    “你怎么了,没事吧?”

    阿云没有说话,只是冥冥中感受到她的情绪不是很好。

    阿彦正想抓住阿云的胳膊时,阿云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在草地上。

    “阿云!阿云!姐姐!姐姐!!”

    “……”

    昏暗的宗祠,紧闭的门窗,上下规矩陈列的牌位前各自点燃一盏灯油火烛,贡桌上丰富的贡品摆放堆叠,最前的青铜香炉未曾插香。

    阿云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场景。

    “宗祠。”

    掀开帘子,大祭司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阿云张望,红木浮雕柱子旁两个青铜树灯台上点满了蜡烛,偌大的宗祠只有她和大祭司二人。

    “大祭司?”

    “少卿,已经亥时了,月起蛇星,该迎蛇神了。”大祭司打断阿云的话,转身推开一扇木窗,外面的篝火盛大,村民高举火把颂歌祈祷,热闹非凡,宗祠分外清冷。

    大祭司重新关上木窗,走到供奉千年的牌位前虔诚地点燃三柱香:“少卿,是时候履行你的使命了。”

    阿云突然很惊慌忙问:“阿彦呢?”

    大祭司朝着牌位恭敬无比拜了三拜,然后说:“上古八姓,山海九州,八姓八腾,合家共生。”

    阿云再问,这一次她的声音冷静无比,仔细听多了几分狠厉:“他,在,哪?”

    大祭司没有回答,只是将香插进香炉中。

    “双生子,千年的变数。”

    宗祠突然从门窗缝隙溢进来浓重白瘴。

    大祭司目不斜视,恍若不知。

    “妘徵彦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