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窃香 > 第75章 你也想攀谢云霆的高枝?

窃香 第75章 你也想攀谢云霆的高枝?

    鼓点似重非重,筝声潺潺。

    盛愿脚步飞旋每个动作虽然还带着些生涩却赏心悦目,犹如神旨,让人不敢亵渎。

    忽而一声细微的哨声响起,湖面上亮起一个个的光彩,似星辰,又似萤火,有的上升在空中,有的在水面下。

    盛愿被这一刻震惊到微微张大嘴巴,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但马上和这景致融合在一起,较好的容颜上始终挂着一抹笑靥,青丝垂下,随着舞姿的变化勾出优美的弧度细密的雨不知何时落下。

    “下雨了。”

    有人被这雨惊醒,抬头望着天,明明还挂着日头,不知从哪来的云,洒下薄雾一样的雨雾,台上盛愿足下仿佛游着龙,踏着莲,身姿在水雾里若隐若现袖口仿佛生了风,成了仙。

    那一跳一旋,几乎步步都砸在了观看者的心上。

    而此刻树下的谢云霆,遥遥望着,心也仿佛随着那身子起伏,周遭一切尽数消失只剩他一人和水面上的盛愿。

    那个羞涩胆怯的人褪去了稚嫩愈发明媚,谢云霆欣慰中有些嫉妒下方的人可以肆意在最好的位置欣赏,又不满她的美被这么多人发现。

    一舞作罢,盛愿整个人伏在地上,手中的扇子也垂落了下来,像着收了尾,在场的人都凝神屏息,没有丝毫声音。

    “主子,该走了。”

    十五快步过来急着催促。

    原就是违背旨意连夜赶路悄悄溜回来的,若是被人撞见或是不能赶在午时前回去出现在人前只怕要坏事。

    “主子!大事要紧!”

    谢云霆深深望了眼水面上的人影,强行收回视线转身,两人快速离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官家:“好,实在是好。”

    原本还绷着神经等着的人听到这话立时附和着响起赞赏的声音和鼓掌声,盛愿有些羞涩,脸色也有些泛红。

    微微喘着向山上那棵树看去,还是空落落的。

    “笙哥,这雨和那亮光是你安排的?”

    上官青用团扇挡在头上,隔着天上绵绵飘落的雨雾,心里直呼晦气。

    她这几日懒的出门就是等着看盛愿搞砸,她为了做女夷学了三个月的祝舞,根本不信盛愿三日就能做到,哪怕知晓这贱奴原本就会跳舞,但祈福的舞哪能和那日她跳舞的舞相提并论。

    可人家就是做到了。

    不管这雨和亮光是怎么来的,传出去就是神迹。

    上官青忍不住想,若不是谢云笙让她内定下是盛愿,今日若是她在下方跳祝舞求来了雨雾,回去让上官家稍一运作,她就是整个上京最尊贵的女子,再无一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可偏偏,偏偏这样的好事落在了一个窑姐的身上。

    “亮光怕是有人刻意安排,这雨,真是……天意。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谢云笙目光楞楞看着水面上的人,微微收敛回神志笑意渐渐加深。

    上官青咬着唇,心里郁气憋得难受猛地站起身,又顾虑周遭人的目光,找着理由:“这雨弄湿了发,我原就病着身子不爽,先回去了。”

    见谢云笙无动于衷,气恼的跺脚离开。

    张公公侧耳附在官家帘帐外细细听着,连连点着头。

    站起身扬声诵着口谕:“官家说,今日祝舞堪称神迹,这雨,定是上天感应了民意,降雨赐福,看来选中这丫头做女夷,的确是天意。待到游街游街赐福那日过后,改为良籍,每月食宫中女官俸禄,另赐京郊良田五亩,黄金百两,珍珠数斛,除画像外再由宫中匠人亲手塑泥由百姓供奉。”

    盛愿急忙跪下,如同做梦一般。

    “此次春日宴深的官家圣心,谢家原本的爵位再升一级,封一等侯爵,赐金三千,待到河内旱灾缓解,下旨在二位公子间择出一人办袭爵礼。”

    “谢陛下赏赐,谢家愿将三千金捐出做赈灾救济。”

    谢云笙站起身,悠然垂目。

    张公公点头,伴随官家的步撵一起离开。

    周围人立刻围上来:“恭喜,恭喜。”

    “谢家仁慈,满府人才,实在是我等典范。”

    “等谢云霆办完差事,只怕官家还会有厚赏,谢家如日中天的富贵实在让人羡慕。”

    谢云笙只笑不语,但浑身上下透着寒意。

    心里只剩下择出一位承爵,只觉得荒唐。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他不够资格,自古长子嫡子承爵,哪需要一拖再拖日子选了又选,先前用他身子做借口悬着,这次哪怕骑射他骑马射箭验证了行动不受阻,身子也无恙,依旧换来的只是择出一位。

    这些夸赞的人半天没等来谢云笙的回应,知晓其中的尴尬,也不再自讨没趣,雨势变大借口躲雨离去。

    盛愿还恍惚不知所以,前几日提心吊胆的劫就这么过了,总觉得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总觉得不真实,等从水上走过来,看到人散了大半,

    只留下谢云笙站在雨中,面色似嘲非笑,目光冷漠。

    看到一旁的棕树叶子摘下一片快步上前,伸手用树叶替他挡着雨。

    “大少爷,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说着盛愿忍不住喃喃:“二少爷没见到这水祭,也不知他是不是也满意我今日的表现。”

    听到谢云霆的名字,谢云笙猛地转过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目光阴冷:“谢云霆如何你怎么这么在意?”

    盛愿吓了一跳,不知他哪来的力气,近乎要捏断胳膊,痛的忍不住的颤,连声求饶:“奴婢不知您说的什么,大少爷您怎么了,好痛。”

    “刚被赏了就藏不住心思了张嘴闭嘴都是谢云霆。说,你是不是也听到官家的话,这会后悔买你进来的人不是他,没成了他的丫鬟好攀他这个高枝。”

    见他不依不饶,盛愿虽不理解,还是急忙将对她的赏赐和谢家的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问着:“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给府里惹祸了?那金子奴婢也不要,方才已经托人传信给张公公,随府里一起,也捐了。这水祭是官家让二少爷领着奴婢学的,若做不好罚的也是他,奴婢不愿连累人,可今日当真尽力了。”

    见她根本没听出爵位的深意,谢云笙眼底的冷意消散。

    目光落在盛愿被雨打湿的面容上,一早画的盛妆冲洗掉,露出清水芙蓉般的干净,垫着脚,哪怕被他抓的胳膊青紫,浑身开始抖还在举着那片叶子,替他挡着雨雾。

    “真是个傻子,累了也不知道松手,光替我挡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