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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香 第137章 谁是谁的孽缘

    修长的指尖在离哑姑还有一寸距离被拦下。

    上官氏望着拦在眼前的玉杖,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笙儿,你为什么帮这个贱人!我是你娘!”

    谢云笙面无表情收回玉杖,没有开口。

    哑姑却低声大笑着。

    刺耳的笑声几乎要击破人的耳边,让人皱眉。

    目光锁定在眼前气质出尘的身影上:“你几岁时知道你的身世?”

    “三岁,还是四岁。我记不清了。”

    谢云笙摆弄着玉杖,淡定的好似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

    可上官氏却突然想起什么。

    连手脚都冰凉起来。

    自从成功生下孩子,她只说过一次当年的事。

    便是谢云笙三岁时带他回上官府探亲,同她哥哥在密事里说起这事。

    一切都是因为一封送到上官氏的信。

    她同哥哥一起烧毁后,当时便说过,这事从此烂在肚子里。

    谢云笙只能是谢家的孩子,她的官人谢钦的孩子。

    她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她几乎都忘了谢云笙的身世。

    “我原本就早慧,能三岁背下千首诗词,无意中听到母亲你同舅舅的话记下内容也没什么稀奇的。”

    谢云笙露出一丝苦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的聪慧。

    让当年无意中听到的话,牢牢记在脑子里。

    哪怕当时不懂其中的意思。

    这么多年,也早就明白透彻。

    话音落下,谢云笙弯下腰贴近上官氏,“母亲怕是不知道,虽然你极力想要忘记,但每一次醉酒,你的这儿就不受控制,随着你醉酒的梦话总是说出只言片语。不只是我,院子里曾经伺候过你醉酒的丫鬟,听到的不下五人。”

    “母亲放心,那些人都消失了,不会泄露一个字,您手上也依旧是干净的。知晓这事得人,一个都不会留下。”

    谢云笙声音低沉的就如同一瞬即逝的泡沫。

    几乎还没抓住就消散不见。

    却带着凶狠冰凉的杀意。

    就像抵在咽喉上磨的锋利的刀,随时都会毫不留情的割下。

    还知晓这密事的,除了这屋里的,就只剩下上官府的那位。

    一股寒意直接席卷上她的心。

    冰凉的玉杖直指在上官氏胸前配着同心玉佩的位置。

    让上官氏瞬间回过神,一把抓住玉佩想重新抓回主心骨那般。

    这是谢家历代传给儿媳的,也是谢府女人最尊贵的象征。

    她带在这最显眼的位置,就是提醒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谢家只有一个女主子,便是她。

    无数次在谢家难熬的夜里,她都是抓住这枚玉佩来度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

    可这一次,即使抓的手指磨出了血,她依旧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想起那几次酒醉醒来,莫名从府里消失的丫鬟。

    府里散布的丫鬟不洁同谢云霆私奔的传闻。

    竟然都是为了盖住她醉酒的话。

    上官氏彻底撕下了自己尊贵的面具,伸手想要触摸谢云笙,却扑了个空。

    “笙儿,我是你娘啊,上官家的是你的舅舅,除了这个贱妇,我们都不是你的威胁,对吧。要封口的,也该是她!”

    “母亲说笑了,舅舅和你是我的至亲,我还能弑母不成?”

    冰凉的笑,如同扣住了上官氏的命脉。

    终于发了疯,转身又要朝着哑姑扑去。

    这一次脚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着什么急,我今晚知道了这个秘密,难道你儿子还能让我活?”

    哑姑恢复清醒后第一次语气冰冷,失望摇头:“从你父亲让云霆吃下那个东西后,就代表了你从前,过去,未来都是谢家的孩子,是你父亲第六代谢家侯爷的嫡公子,侯爵的传人。没人能改变。他要的,只不过是云霆安稳度日后能自由选择生活,不被这座宅院困住。”

    话音落下,回身望了眼门外黑乎乎的夜色。

    像似在期待什么人。

    又像是追忆到了当初刚进这院子里的模样。

    那时的谢钦没了在外面的肆意洒脱,从踏进府里的那一刻身上无形多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将一代代的谢家人困在其中。

    伸手抚摸着脸,哑姑苦涩一笑,只是瞬间,又缓缓闭上了眼。

    她这幅模样怕是到了下面,她的少年郎也要认不出了。

    看到哑姑这么淡然赴死,谢云笙面无表情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红姨娘,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这么草草就死了的,你这枚棋,我有大用。”

    门外进来几个衣着怪异的人,手里提着箱子,口中念着的让人听不懂的蛮夷口音。

    上官氏缓缓抬头,皱着眉分辨这些人的口音。

    有些不可置信在京中能听到那边的话。

    直到看到这些人手里提着的箱子打开,拿出一张张薄如蝉翼的‘布’,尖叫着昏了过去。

    哐当一声。

    小屋的门重重关上,竹影院重新恢复了寂静。

    ……

    盛愿是被宫人敲门的声音吵醒。

    听到宫人询问要不要进来伺候,想起还在地毯上昏睡的十五残余的困意消散

    ,刚要坐起身子又被腰间揽着的胳膊惊得险些惊呼出声。

    那手牢牢地箍着她细瘦的腰,生怕她在夜里悄悄溜走似的。

    手的主人就这么肆意躺在她的床榻上,安枕入眠。

    她就这么在谢云霆怀里睡了一夜。

    想到这儿,盛愿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夷姑娘,可是醒了?”

    偏门外扣门的声音再次响起,盛愿不知该不该应和,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你随便应和一声就行,没吩咐她们不会进来。”

    低哑的嗓音骤然响起,一股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话喷撒下来,盛愿呼吸顿时乱了节奏,直到腰间的手又提醒似的紧了紧才急忙开口:“什么事?”

    外头的宫人松了口气,就连语气也不再紧迫,脆生生继续开口:“陛下那边有旨,早朝后要见姑娘,虽时辰还早,但姑娘还是早些起来。”

    听到官家要见自己,盛愿急着挣脱坐起身,哪里顾得是什么时辰,恨不得立刻开,门去御书房。

    又谢云霆强行按着头躺回他的胸膛,“急什么。”

    在谢府胡闹也就算了,这人在宫里也有恃无恐的胡闹。

    这幅样子,哪里像刚被通缉要下大狱的模样。

    “你不去上朝么?还有十五,不藏起来,万一晚些有人撞见了……”

    话音还未落下,头上又传来熟悉的触感。

    不等盛愿抗议,谢云霆幽幽抽出他修长的手指,“我同大哥没官身在身,你来谢家也几个月了都没发现我俩从前也不曾上朝么,官家有令都是直接召见。”

    说着还幽幽瞥了盛愿一眼,颇有一种她从前丝毫不关心他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