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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成了有夫之夫 第164章 番外之养了个小祖宗(7)

    谢天禄一回家,就看见了等在客厅的阿噗,他有些意外,他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舟舟呢。”

    阿噗没有说话,他垂着脑袋,不断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怎么了?”谢天禄把外套挂好,换了鞋走过去,他问。

    “我有……有话和你说……”阿噗唇都被自己咬发白了,终于小声开口。

    谢天禄看他这样,大概明白了,他问:“你是打算说百年之约那件事?”

    阿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很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理由。”谢天禄走到他面前,他说:“记得吗?要先说理由然后再结束。”

    “我……我都知道了……”阿噗小声说着。

    谢天禄正要问知道了什么,而后看见了阿噗发红的眼尾,他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哭过?”

    阿噗骤然抬起头,对视上谢天禄的眼又连忙垂下眼只是点点头。

    谢天禄想问为什么哭,但是又改了口,他问:“你继续,知道了什么?”

    阿噗犹豫了很久,声音低低的:“白泽叔叔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和玉环还有那个人的事……”

    谢天禄的背脊一僵,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问:“所以你觉得很对不起我?要和我分手?”

    阿噗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觉得很奇怪,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谢天禄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我……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应该……讨厌我的。”阿噗还是开口了,最后四个字却小声得几不可闻。

    “阿噗。”谢天禄叹了口气,看阿噗抬头小心翼翼看他,他说:“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你应该也不信。所以我承认,我的确有一段时间很讨厌你,甚至恨你。但是那只是一时的情绪上头。”

    阿噗的眼睫颤了颤,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出血了,谢天禄垂眼看见了,他轻柔地把阿噗的手分开,给他疗伤。

    谢天禄继续说:“我相信白泽也和你说了,你那个时候很小,所以你不用那么有负罪感,而且……”

    谢天禄揉了揉阿噗被自己治疗好的手心,他说:“如果我真的怪你,恨你,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以伴侣的身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呢?难道你觉得我这是在报复你吗?”

    阿噗连忙摇头:“没有。”

    谢天禄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事情和我提分开,你明明不高兴也不乐意的,不是吗?”

    阿噗缓慢地点点头,又嗫嚅着开口:“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为什么爱你?你是想问这个吗?”谢天禄看穿了他的犹豫,他说。

    阿噗抬起眼睛,他看着谢天禄,他说:“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正常的情况下你应该讨厌我……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爱上我。阿噗没有把话说完。

    “阿噗,你以后会发现,其实你做过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谢天禄没有正面回答,他眼睛里倒映阿噗纠结又难过的脸他说:“那件事情,足够抵消一切坏事。”

    阿噗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天禄,他问:“什么?”

    谢天禄笑起来,他说:“你在一场大雨里捡回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

    阿噗蹙起眉,他像是没听懂,又像是认真地在回想自己是否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而后他傻乎乎地问:“那条狗是你啊?你为什么要变成一条狗?”

    谢天禄无奈地笑了笑,他说:“你就当是吧,你以后会明白的。”

    阿噗瘪瘪嘴,他还是很难过,心里总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但是谢天禄问他:“现在你还想分开吗?说实话,不许骗我。”

    阿噗摇摇头,他说:“可是,我真的很……”

    “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和我分开,那么这对我来说,是二次伤害,不是弥补。”谢天禄说着抵住了阿噗的额头,他说:“玉环会回来的,白泽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你要相信他,还有我真的早就不怪你了。”

    阿噗嗯了一声,随即往人怀里钻,他声音闷闷地说:“谢天禄,你这样我不习惯,你发脾气吧,我不说分开,你对我发脾气吧,怎么发都可以。”

    “怎么发都可以?”谢天禄摩挲着阿噗的后颈,他问。

    “嗯。”阿噗应了一声。

    “那我开始了。”谢天禄知道,发脾气才能让阿噗好受,他说:“宿安蒲,你个混蛋。”

    阿噗抬起脑袋,他有点不解,谢天禄平时骂下属可不是这个攻击力,现在听起来像是撒娇。

    有点奇怪。

    “你要我骂的。”谢天禄捏捏阿噗的脸,他说:“不许生气啊。”

    阿噗心高高悬起,难道谢天禄要发力了?

    “你每天就知道忙忙忙,一点也不顾家,还有啊,管东管西真的很烦啦,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最重要的是,你每次都莫名其妙的,我想多来一会儿你说你明天开早会,我说累了你说再来,你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不能……”谢天禄一本正经地说着,被阿噗捂住了嘴。

    这全是他吐槽谢天禄的词啊!

    谢天禄绝对是故意的!

    “不许说了不许说了!”阿噗急得跳脚,又羞又恼。

    谢天禄拿开他的手,他说:“你说要我对你发脾气,我这不是发着呢,你怎么能捂嘴,说话不算数啊宿安蒲小朋友。”

    “你这是在学我!哪里是发脾气!”阿噗羞得跺脚,气得腮帮都鼓起来了。

    “我发脾气就是这样的,我还没发完呢。”谢天禄坏心眼地掐住阿噗的两颊,他说:“你真的很坏,每次都欺负我,然后就知道在那笑,大混蛋臭流氓老禽兽……”

    “不许说!”阿噗急得又去捂嘴,谢天禄躲开,嘴巴还不停:“你每次都说我记错周年日,我明明没有记错,就是今天!不是今天也改到今天,我说的算,是你说的我最重要了!我不管嘛,谢天禄,我就想要那个,今天就要嘛……”

    阿噗追着谢天禄打,他说:“不要说了!不许说了!”

    谢天禄慢悠悠地一边躲,一边输出:“哎呀,谢天禄,我今天可厉害了,你要夸我!太敷衍了,我要超级大夸夸,你要说阿噗宝贝最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啊……”

    “啊啊啊啊!”阿噗炸毛了,一个发狠把人扑倒在了沙发上。

    谢天禄抱着他笑个不停,肩膀都在抖,阿噗脸红得滴血,拿脑袋在谢天禄胸口撞了一下,他说:“坏死了,讨厌你。”

    “又讨厌我啊?”谢天禄手指蹭过阿噗的眼尾,他说。

    “哼。”阿噗哼了一声,在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环住谢天禄脖颈说:“骗你的,喜欢你。”

    “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谢天禄问他。

    “嗯,就是这个方法不好,下次不许用了。”阿噗抬起头,气鼓鼓地说。

    “我觉得很好啊。”谢天禄点点阿噗的鼻尖,他说:“这不把小祖宗给哄好了。”

    “不好不好,我说不好!”阿噗耍无赖道。

    “好好好,不好。”谢天禄也只能顺着他。

    “谢天禄。”阿噗望着谢天禄,他说:“你说,我年纪小,说我一百年两百年可能还喜欢你,但是时间久了就不会了,但是我问过白泽叔叔了,白泽叔叔说我和老妈一样,认准了就不回头了,所以你不爱我,我也会爱你的,哪怕你讨厌我恨我,我也会爱你的,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所以你以后很多很多年都会有人爱你。就像辟邪爱你一样爱你。”

    谢天禄眼眶有些发热,但他不习惯在人面前露出脆弱,他说:“嗯,好。”

    “好什么好?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哭一下表示一下吗?或者亲一下也行啊!要是我妈说这种话,我爸早就亲上去了,你会不会谈恋爱啊!”阿噗见谢天禄只是笑了笑,他不满地捶了一下谢天禄的胸,他说。

    谢天禄挑眉,他说:“你确定?”

    “当然!”阿噗肯定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吧。”谢天禄弯起眼睛,似乎酝酿了新的坏主意。

    ……

    月亮高悬,阿噗洗完澡缩在被窝里,神色有些疲倦,谢天禄从浴室走出来,钻进被窝里想搂住人,被阿噗拍开手:“禽兽!滚下去。”

    谢天禄锲而不舍地去搂人,又被咬了一口,但他终于得以抱到人,他说:“知道我禽兽还招惹我,你不是活该吗?”

    阿噗气哼哼地,他声音哑哑的带着鼻音:“坏蛋!流氓!臭不要脸!”

    谢天禄抱着人,他说:“嗯,是是是,好了睡吧。”

    阿噗瘪嘴,委屈得要命,他说:“腰疼,屁股也疼。”

    “这不是拿灵力给你养着吗?别撒娇了。”谢天禄蹭了蹭阿噗的头顶,说。

    “哪里在撒娇!还有凭什么不许我撒娇!”阿噗道。

    “现在是晚上,而且我是禽兽。”谢天禄淡淡道。

    阿噗僵住了,飞快地红了脸,小声骂:“你还挺骄傲。”

    谢天禄没有回话。

    一时安静下来,阿噗就有点困了,打了两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谢天禄稍稍起身,借着月光看阿噗的睡颜,他伸手轻轻点了点阿噗的眼尾,轻声说:“做个好梦,小祖宗。”

    ……

    谢天禄做了个梦。

    梦里两角的貔貅辟邪,叼着一块红蓝拼接尚未打磨的玉石,来找他。

    “天禄天禄,你快看,这是我找到的,拼在一起的石头。”辟邪晃着自己的尾巴,明明长得威风极了,却像是小狗似的活泼。

    两只兽长得几乎一样,天禄只是头上少了一个角,他趴在地上,看了一眼石头,肉眼可见的喜欢。

    “送给你好不好?”辟邪把石头推到天禄面前,他笑。

    “送给我?你怎么会突然送人东西?你从来不送人任何东西的。”天禄有些意外。

    “那不一样,别人是别人,天禄是天禄,天禄是弟弟。”辟邪说着用爪子点了点石头,说:“天禄你看啊,这石头是两块玉镶在一起的,紧紧地抱住对方,就像我们在蛋里一样。”

    辟邪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我和天禄是双生子,人间管这种叫并蒂莲,那这块石头就是并蒂石头。”

    天禄无奈道:“辟邪,并蒂莲在人间更多指夫妻,还有石头不能用并蒂来形容。”

    辟邪哈哈笑起来,拿脑袋蹭天禄,他说:“都一样啦,天禄那么认真干什么。”

    谢天禄看着也不禁笑起来,可下一秒面前的画面如同镜面一样碎裂开来。

    “辟邪!哪有你这样的哥哥!”画面被两个人激烈争吵代替,谢天禄看着自己对辟邪怒吼。

    “你个小气鬼!谎话精!整天就知道骗人,每一次闯了祸都要我去道歉,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总是骗我!欺负我!你觉得我脾气好,觉得我是你弟弟,所以你就这样对我吗?!凭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不要你这样的哥哥!”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别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

    别再说了。

    辟邪是最好的哥哥。

    别再说了。

    “你说什么?”辟邪显然也被面前这人的忽然爆发弄得一愣。

    “我说,我不要你这样的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走!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那时的天禄,永远不会知道他后来数万年有多后悔说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时的他只是因为辟邪偷拿了送给他的那块双拼石头,他跑去质问辟邪,辟邪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挤压太久的情绪被点燃,他就生气了。

    一生气,他就口无遮拦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那个时候的他之所以这样任凭伤人的话说出口,是因为他知道辟邪不会走,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有哥哥,所以有底气闹。

    可是后来的谢天禄没有了。

    “走就走!那我也不要你了!”辟邪看表情就知道真的很难过,所以他也说了伤人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就这样两兄弟不欢而散。

    再然后,不周山就倒塌了,天被捅穿,很多黑色的雾气从中涌出,还有天火往下坠落。

    所有人,所有的鸟兽都在往外跑,可是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回去。

    “你们有看见天禄吗?”

    “你们看见我弟弟了吗?”

    “我弟弟还在不周山!你们有人看见他吗?”辟邪逆着人流兽流往里冲,他一边跑一边询问从最里面出来的人。

    “天禄!天禄!你在哪里?!”天的碎片划伤辟邪的身体,天火掉落好几次差点砸到他,可他还在往里走。

    直到一堆碎石拦在了他的过道,那堆碎石里伸出来一点点尾巴尖。

    是天禄。

    不周山倒塌得太突然了,因为难过在睡觉的天禄就这样被碎石压倒,昏迷。

    “天禄!天禄你别怕,哥哥来了!天禄,哥哥来了!”辟邪变回原形,一边用灵力防住掉落的天的碎片和横冲直撞的祟气,一边刨石头。

    “你走吧,辟邪,你不要管他了。你走吧!”谢天禄尝试和梦里的辟邪说。

    “你走啊!哪怕在梦里也不听话吗?!你别管他,他活到很久很久以后了,辟邪。”

    “你走吧,求你了哥。”

    可是梦里的辟邪和很多年前的辟邪一样,固执地把自己的弟弟刨了出来,也在那时不周山彻底倒塌了,天火像是流星一样坠落,天的碎片像是下雨。

    灵力防护罩轰然破碎,辟邪跑不掉了,于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抱住被自己救出来的弟弟,就像在蛋壳里一样紧紧抱住自己唯一的弟弟,用尽浑身的灵力抵抗。

    “天禄乖,天禄不怕,哥哥在。”

    灾厄来得声势浩大,辟邪的灵力很快就耗空了,天火砸在他身上,但是他执拗地护着自己的弟弟逃了出来。

    天的碎片贯穿了他的右胸膛,因为天火祟气侵染了他的神魂,他的眼睛有一只变成了黑色的潮水,他守着昏迷的弟弟,最后在天道降下对水神火神的惩罚时转身离去。

    “不要伤害天禄,不要伤害天禄。”洞里全是他被祟气控制时挣扎的痕迹,而躺着昏迷着的天禄的那一角却整洁干净。

    辟邪站在洞口,他说:“天禄,我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对吧?”

    谢天禄替梦里昏迷的自己回答:“是的,辟邪是最好的哥哥。”

    可惜梦里的辟邪听不见,他转身飞向了那执行天谴的地方,他傻傻地以为天道会把他体内那邪恶的力量驱逐出去,于是义无反顾地扑向了天谴。

    天谴的力量太强,只一下就将他杀死,他坠入天空破洞处泄出的长河里,无数的祟气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朝他的身体扑了过去。

    这一幕谢天禄看了无数遍,于是这一次他选择闭上眼,洞里的天禄醒来,听着雷声大作,跑出了洞穴,他昏昏沉沉地喊:“辟邪?辟邪?哥?哥,你别藏了,我知道你又玩那种无聊的捉迷藏,哥!”

    天谴的雷声,祟气嚎叫的声音,人间哀嚎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

    很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天禄也在场事故里失去了自己的哥哥。

    梦境旋转着,像是一个旋涡,要把谢天禄吸进去。

    他睁开眼,他看见满天的飞雪里,有一个鲜红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谢天禄!”

    记忆里那个人看不清面容,但是梦里那个人的脸他看得清清楚楚,是阿噗。

    “谢天禄!”鲜红抱住了他了,温暖的像是太阳。

    “谢天禄,你要活下去,你要等到我。”

    “好。”谢天禄在心里答道,而后他闭上眼,再睁开眼——

    阳光铺满了房间,灰尘在阳光里舞动着,柔软的大床之中,他怀抱着一个温软的身躯。

    梦醒了。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怀里的人因为阳光刺眼哼哼唧唧,没有睁开眼,就迷迷糊糊地说:“谢天禄,你为什么不拉窗帘?好晒啊。”

    “因为已经中午了。”谢天禄笑道:“该起床了。”

    阿噗仰起脸要亲亲,谢天禄照做后,阿噗笑眯眯地睁开眼:“早上好,老禽兽。”

    “中午好,我的——未来。”谢天禄说。

    “不是未来,是现在。”阿噗纠正道。

    谢天禄赞同地点点头,他说:“早上好,我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