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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小夫郎 第170章 请期

    王初阳对赵时桉是又气又怜,见他手疼也没舍得朝他说句重话,只道让他以后做事要小心些。

    赵时桉颔首,又问起王初阳腿上的伤有没有好些。

    “大夫来村换了一次药,伤筋动骨没那么容易好,下个月才能拆木板。”王初阳好不容易拄着木棍过来,便没急着回去,想起村里的闲言,嘱咐赵时桉道,“别听那些婶子夫郎们瞎说,我自个儿怎么受的伤心里清楚,咱捂不上别人的嘴,但不能因为这些个话,而让自己心里难受。”

    “我知道,”赵时桉一边小心的缝着嫁衣,一边和王初阳搭着话,“这几日我都没在村里转悠,听不到他们的闲言。”

    在赵家待了半日,临近晌午王初阳才拄着木棍回去,赵时桉本想送他,但被王初阳拦了下来,拢共没多远的路,用不着麻烦人。

    赵云程同王大壮说了赵时泽的事儿,下个月赵时泽就不再用去学院了,夫子该教的东西都已教过,赵时泽不走仕途,有那些学识足够。

    “那我先带他去府城走一遭,这出去可不比在家中享福,保不齐回来后,泽小子就得打退堂鼓。”王大壮揶揄道,赵时泽可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可不像他们这辈,都是苦出来的。

    赵云程不在意的笑笑:“其哥儿还不愿让时泽出去闯荡呢,打退堂鼓正合了他的心意,我倒觉得没啥,小子就得胆大些。”

    说定了赵时泽的事儿,赵云程又去了后山院儿里翻动了一番阴干的烟灰和墨条。

    五月的天儿说变就变,这一会儿功夫,外头已是乌云密布,赵云程将屋门落了锁,赶忙回了村里。

    一月过后,王初阳腿上的木板终于被取下,但大夫还是嘱咐他不要过多的走动。

    杨府没急着要王初阳回去教书,而是让他安心多休养几月,还将这些时日的束修分文不少的送了过来,顺便带了一些补品。

    杨岚很喜欢王初阳这个夫子,他一点儿也不像哥哥们口中言说的那般严厉吓人,这次过来探望,还特意让人带着他。

    赵时泽终究是选择随王大壮去了府城,临行前一夜,徐言其担心到连觉都睡不着,可赵时泽却兴奋得很,一点儿也没考虑到他阿么对他的忧虑。

    到底是胞弟,赵时桉难得没和赵时泽斗嘴,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嘱咐赵时泽出去后一定要照料好自己。

    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这一行七日,赵时泽回来后整个人被晒黑了不少,但精神头儿却很足,简单洗漱之后,不曾歇息的同徐言其和高宴清说起了一路的见闻。

    “阿么,下次我要和叔父去兆州的其他府城看看,咱们汝庆府还不是兆州最富裕的府城,外头儿定然更加热闹繁华。”

    徐言其瞬间便释然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去到四方镇以外的地方,那他更应该让孩子们去见识见识大昭的繁盛,而不是将他们拘束在自己的身边。

    田文和田昭才从嵇州回来没多久,下次出门要等秋收之后,赵时泽待在家中无事,和赵云程忙起家中的杂事。

    自从王初阳考上了秀才,赵云程便将家中的田挂靠在了他的名下,秀才能免五十亩地的田税,除了村里的人,连镇上富商的田地也有不少挂靠在了王大宝和王初阳的头上,每年年末他们会给二人一笔钱财,与缴田税相比,这般还是划算一些。

    又到秋收之时,家中田少的汉子提前去赵家打听是否要雇人割稻,好规划好时间,先把自家田里的稻子先收了。

    秀才只能免两人的丁税,因而除去田税,赵云程一家的丁税需得按人缴纳。

    衙门来收过税后,天儿便渐凉了起来,趁着真正寒天还没来,田文和田昭打算去其他府城一趟,大概半月就能回来。

    这一趟,田文带上了赵时泽,并朝徐言其保证路上会尽可能的照顾好泽小子,让他在家不必过于忧心。

    冬月,去州府应考秋闱的王大宝回了村里,他自知这次自己无望举人,但不去考这一回,他总觉心中难安,过了这些年,家中不似之前那般穷苦,王大刚便依他折腾。

    王小宝六岁时,王大刚也曾送他去学堂启蒙,可这个孩子不是读书的料,经常逃学去戏耍,何倩见状,干脆让他回家和王大刚去学着干活儿,不再浪费那些钱财。

    “爹,我不去考举人了,明年开春就安心待在村里当夫子。”寒门难出贵子,王大宝知道自己的分量,在苦磕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成,我儿做什么都好,和曼娘在村里过日子也不错。”王大刚慈爱的笑着,转而瞧见自己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又瞬间变了脸色,“二宝,你都不小了,啥时候想成家啊?”

    王二宝挠了挠头:“爹,我这都没份正经营生,娶了媳妇儿拿啥养活?”

    “该!让你读书,你非得去放牛。”何倩从灶房出来,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等开春,和你爹一起出去卖墨条。”

    冬月寒冷,进了下旬,赵云程去寻了屠夫过来宰年猪,刘正年岁大了,家里的儿子又不喜这份营生,他便只在家中安心养猪卖猪,不再干宰猪的活儿。

    眼瞅着离开春没几个月,王大壮和哑哥儿拿着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去合了日子。

    二月初十,易婚嫁纳婿,拿着日子,王大壮一家前去赵家请期,若是赵云程和徐言其没什么异议,这日子就可定下来。

    “二月十三是其哥儿的生辰,这么一来,就和回门的日子撞上了。”赵云程蹙眉,问起了徐言其的想法。

    徐言其没那么多顾虑,“撞上便撞上了,有新婿陪着过个生辰不也挺好?”

    “那咱两家就这么定下,二月初十初阳来迎娶桉哥儿。”王大壮笑得合不拢嘴,哑哥儿也喜着,等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的事儿终究是成了。

    这一年除夕,是赵时桉在家中过的最后一年,往后他就有自己的小家了,虽然就在后头的院子,但其中心境却大不相同,徐言其备为伤感,明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和赵云程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