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 第55章 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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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想不到，短短一日。
王府里原本炙手可热、恩宠不断的楚侍妾，竟一下从云端重重跌落。
七月的京城，最是暑热，可，此时此刻，被侍卫守住大门的墨韵轩从外面瞧着，是那样的萧索、寂寥，冷得像是彻骨寒冬。
王府里人人都清楚，楚亦姝一个小小侍妾，背着王爷偷偷服用避子汤，她再也没有以后了。
当晚。
望春阁里，拉着刘庶妃说话的汪侧妃那叫一个喜不自胜、眉飞色舞。
她眼瞳闪着胜利者的光芒，得意极了。
“……虽说今日之事并非全按你的计划进行，但纵有波折、却瑕不掩瑜。王爷总算是看穿了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彻底厌弃了她！”
她心底里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畅快了。
刘庶妃低头赔笑，语气谄媚讨好：“能帮到侧妃姐姐，是妾身的荣幸。”
“嗯……”刘庶妃恭敬的态度，叫汪侧妃很受用，她半眯起眸子，神情愉悦又享受，“你放心，回头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向王爷提起你的。回去准备着吧，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妾身谢侧妃姐姐的关心，不过……”
刘庶妃眨眨眼睛，往汪侧妃身边凑近些，提醒说：“姐姐达偿心愿，自是喜事，但妾身还得提醒姐姐一句，今日按我们吩咐行事的那个嬷嬷以及葛大夫……”
汪侧妃幽幽点头，心中了然。
她侧头看了一眼红竹，“知道该怎么做吧？”
只有死人才能真真正正守住秘密。
王爷既将他们赶出京城，那她就得用点心思，好好送他们上路。
红竹点头应声：“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同将军府那边打过招呼了。”汪将军拳拳爱女之心深切，自不会让世间留有任何能够伤害她、危及她的人和事。
汪侧妃笑颜如花，眉梢轻挑。
她相信，从此以后没了楚亦姝那个贱人，王爷就会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她的身上，她便能像过去那般成为王府后院最得宠的女人！
不过。
不同于望春阁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与高兴，明月阁里的气氛则要平静、清冷得多了。
香芙见郑宝贤坐在妆镜前，眸光沉沉拿了个玉轮滚脸，上前问说：“主子，怎么了？汪侧妃替我们解决掉了楚氏这个祸害，主子怎么瞧着不高兴？”
“……”
郑宝贤手上动作一顿，放下玉轮，回头看向香芙，反问一句：“你当真觉得今天的事情算是圆满了么？”
香芙想了想，说：“我们除了将消息悄悄透露给望春阁外，什么也没做，就看着汪侧妃布了今日的局，解决了楚氏。而且，王爷下令将楚氏禁足墨韵轩，永不得出，和后宫嫔妃被打入冷宫没有分别。往后，她再也不能威胁到主子，这……”
为何不算圆满呢？
“香芙，你遗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郑宝贤好看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王爷的确下令禁足楚氏，可王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楚氏是否服用避子汤一事给出决断。
所谓罪名，不过是王爷离开后，汪侧妃强行加在楚亦姝头上的。
这一点，香芙没注意到，府里很多人应该也没注意到。
香芙不懂了，“主子，你在说什么啊？王爷自然是相信汪侧妃找来的人证、物证，确信楚氏私自服用避子汤，才下令禁足啊。”
但，郑宝贤神情更凝重了。
“香芙，真的是这样么？你当真觉得王爷相信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么？”
今天，她看得格外仔细，汪侧妃提出请章院判的时候，王爷分明十分厌恶。
既然打从心底厌恶，就不会相信。
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也十分不安，她不知道王爷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禁足楚氏。
“主子，奴婢觉得你有些太多心了。”香芙劝她。
不管王爷信不信那些证据，不管王爷出于什么原因下令禁足，反正现在王爷是彻底厌恶了楚亦姝，她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郑宝贤心里总有些不安，怕墨韵轩那边会再生出风波来。
香芙冷笑说：“一个失了王爷欢心的女人，还能掀起多少风浪？主子若是当真放心不下，想个法子结果了楚氏那个贱人就是了。”
郑宝贤点点头，没错，斩草要除根，未免再生风波，还是尽早解决了楚亦姝为好。
不过……
郑宝贤思索片刻，说：“这样，你和之前一样，过几天，想个法子，偷偷给望春阁那边递消息。”
汪侧妃善妒、容不得人，肯定也不想楚亦姝这个隐患还活着。
说罢，郑宝贤对着妆镜，将自己的一双纤细玉手看了又看。
杀人这样的事，还是借别人的刀才好，她的一双手洁净无瑕，可不能沾染半点杂质、灰尘。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后院深深，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与计划。
——
墨韵轩里，春儿看着紧锁的大门，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她瘫软在地，流泪哭泣，“楚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沉不住气，让王爷看出了端倪。”
可是，她实在是害怕。
秦王气势威严肃杀，眼含凌厉杀意，她如今回想起白天秦王厉然扫过来的目光，依旧觉得背脊发凉。
楚亦姝陪她一起坐在地上，伸手抱住她，摇头说：“不怪你。”
春儿只是戎城最普通的姑娘，说起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她如何能不畏惧害怕秦王身上的赫赫威严？
而且，当初春儿愿意从千里之外的戎城随她来京城秦王府，只这一份相伴相依的情谊，她就不能因为她的无心之失而怪她、怨她。
楚亦姝将她愈发抱紧几分，宽慰她说：“没事的，之前是我没有教会你应对危机得不露声色、沉稳冷静，往后我都会教你的。”
闻言，春儿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
她再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声音发颤：“往后？楚姐姐，我们……我们还能有往后么？”
“……”
这个问题，真将楚亦姝问到了。
如今这样的局面，想要翻身谈何容易？
不过……
楚亦姝深吸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冲春儿笑笑，她说：“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之前，她和弟弟妹妹那样被舅舅一家欺凌，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如今不也一切都不一样了？
“春儿，别灰心，不管多难，都要咬牙坚持住。”
“一定会有转机的。”
王府里原本炙手可热、恩宠不断的楚侍妾，竟一下从云端重重跌落。
七月的京城，最是暑热，可，此时此刻，被侍卫守住大门的墨韵轩从外面瞧着，是那样的萧索、寂寥，冷得像是彻骨寒冬。
王府里人人都清楚，楚亦姝一个小小侍妾，背着王爷偷偷服用避子汤，她再也没有以后了。
当晚。
望春阁里，拉着刘庶妃说话的汪侧妃那叫一个喜不自胜、眉飞色舞。
她眼瞳闪着胜利者的光芒，得意极了。
“……虽说今日之事并非全按你的计划进行，但纵有波折、却瑕不掩瑜。王爷总算是看穿了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彻底厌弃了她！”
她心底里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畅快了。
刘庶妃低头赔笑，语气谄媚讨好：“能帮到侧妃姐姐，是妾身的荣幸。”
“嗯……”刘庶妃恭敬的态度，叫汪侧妃很受用，她半眯起眸子，神情愉悦又享受，“你放心，回头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向王爷提起你的。回去准备着吧，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妾身谢侧妃姐姐的关心，不过……”
刘庶妃眨眨眼睛，往汪侧妃身边凑近些，提醒说：“姐姐达偿心愿，自是喜事，但妾身还得提醒姐姐一句，今日按我们吩咐行事的那个嬷嬷以及葛大夫……”
汪侧妃幽幽点头，心中了然。
她侧头看了一眼红竹，“知道该怎么做吧？”
只有死人才能真真正正守住秘密。
王爷既将他们赶出京城，那她就得用点心思，好好送他们上路。
红竹点头应声：“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同将军府那边打过招呼了。”汪将军拳拳爱女之心深切，自不会让世间留有任何能够伤害她、危及她的人和事。
汪侧妃笑颜如花，眉梢轻挑。
她相信，从此以后没了楚亦姝那个贱人，王爷就会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她的身上，她便能像过去那般成为王府后院最得宠的女人！
不过。
不同于望春阁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与高兴，明月阁里的气氛则要平静、清冷得多了。
香芙见郑宝贤坐在妆镜前，眸光沉沉拿了个玉轮滚脸，上前问说：“主子，怎么了？汪侧妃替我们解决掉了楚氏这个祸害，主子怎么瞧着不高兴？”
“……”
郑宝贤手上动作一顿，放下玉轮，回头看向香芙，反问一句：“你当真觉得今天的事情算是圆满了么？”
香芙想了想，说：“我们除了将消息悄悄透露给望春阁外，什么也没做，就看着汪侧妃布了今日的局，解决了楚氏。而且，王爷下令将楚氏禁足墨韵轩，永不得出，和后宫嫔妃被打入冷宫没有分别。往后，她再也不能威胁到主子，这……”
为何不算圆满呢？
“香芙，你遗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郑宝贤好看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王爷的确下令禁足楚氏，可王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楚氏是否服用避子汤一事给出决断。
所谓罪名，不过是王爷离开后，汪侧妃强行加在楚亦姝头上的。
这一点，香芙没注意到，府里很多人应该也没注意到。
香芙不懂了，“主子，你在说什么啊？王爷自然是相信汪侧妃找来的人证、物证，确信楚氏私自服用避子汤，才下令禁足啊。”
但，郑宝贤神情更凝重了。
“香芙，真的是这样么？你当真觉得王爷相信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么？”
今天，她看得格外仔细，汪侧妃提出请章院判的时候，王爷分明十分厌恶。
既然打从心底厌恶，就不会相信。
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也十分不安，她不知道王爷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禁足楚氏。
“主子，奴婢觉得你有些太多心了。”香芙劝她。
不管王爷信不信那些证据，不管王爷出于什么原因下令禁足，反正现在王爷是彻底厌恶了楚亦姝，她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郑宝贤心里总有些不安，怕墨韵轩那边会再生出风波来。
香芙冷笑说：“一个失了王爷欢心的女人，还能掀起多少风浪？主子若是当真放心不下，想个法子结果了楚氏那个贱人就是了。”
郑宝贤点点头，没错，斩草要除根，未免再生风波，还是尽早解决了楚亦姝为好。
不过……
郑宝贤思索片刻，说：“这样，你和之前一样，过几天，想个法子，偷偷给望春阁那边递消息。”
汪侧妃善妒、容不得人，肯定也不想楚亦姝这个隐患还活着。
说罢，郑宝贤对着妆镜，将自己的一双纤细玉手看了又看。
杀人这样的事，还是借别人的刀才好，她的一双手洁净无瑕，可不能沾染半点杂质、灰尘。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后院深深，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与计划。
——
墨韵轩里，春儿看着紧锁的大门，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她瘫软在地，流泪哭泣，“楚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沉不住气，让王爷看出了端倪。”
可是，她实在是害怕。
秦王气势威严肃杀，眼含凌厉杀意，她如今回想起白天秦王厉然扫过来的目光，依旧觉得背脊发凉。
楚亦姝陪她一起坐在地上，伸手抱住她，摇头说：“不怪你。”
春儿只是戎城最普通的姑娘，说起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她如何能不畏惧害怕秦王身上的赫赫威严？
而且，当初春儿愿意从千里之外的戎城随她来京城秦王府，只这一份相伴相依的情谊，她就不能因为她的无心之失而怪她、怨她。
楚亦姝将她愈发抱紧几分，宽慰她说：“没事的，之前是我没有教会你应对危机得不露声色、沉稳冷静，往后我都会教你的。”
闻言，春儿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
她再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声音发颤：“往后？楚姐姐，我们……我们还能有往后么？”
“……”
这个问题，真将楚亦姝问到了。
如今这样的局面，想要翻身谈何容易？
不过……
楚亦姝深吸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冲春儿笑笑，她说：“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之前，她和弟弟妹妹那样被舅舅一家欺凌，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如今不也一切都不一样了？
“春儿，别灰心，不管多难，都要咬牙坚持住。”
“一定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