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 第80章 及时雨
春雨珍贵，关乎农桑。
农桑一事，更是万民之本。
明宣帝仔细看了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发现除了京畿之地外，山河四省立春之后的雨水也比往年稀少。
天有异象，明宣帝让钦天监姚监正，观天敬神，以问缘由。
姚监正领旨带领众弟子闭关观星、推演卜卦，终在七日后向明宣帝禀道：
“启禀皇上，微臣观星数日发现，虽近来数星黯淡，但北辰一星依旧居其所，众星拱之。而且，微臣还发现，北辰一星附近还渐有暗紫霞光出现。”
“此种现象乃是《天辰星仪》一经中记载的百年难逢的吉兆。微臣观星数十年，也是头一次见。微臣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甘霖降下。”
为帝王者，向来都对天理命数之说格外相信。
听姚监正说天有吉兆，明宣帝虽即刻放心了不少，但——
“再是吉兆，大周多地连旱数十日，朕身为天下之主，还是得行祭天之礼，敬畏天神先祖，祈求降雨。”
姚监正躬身应下：“皇上为百姓计、为苍天计，实乃大周之福。”
四日后的吉时，明宣帝带着一众皇子、文武百官，来到天坛行祭天祈雨礼。
秦王站在一众皇子中，跟着礼部官员的指引行礼祭拜。
只是，祭天祈雨礼结束后，秦王依旧看到站在高处的明宣帝，眼底依旧噙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知道，纵然有钦天监的吉兆之言，父皇依旧心系百姓，心系农桑。
回到王府后，秦王立刻叫来自己的门客、谋士以及追随自己的大臣，让他们想些办法，在下雨之前，多多缓解农人、田地缺水的困难。
众人思来想去，方法还是那些，不是从别的地方调水来，便是找地下水丰富的地方，多打几口水井。
都是些费时费力还费财的法子，杯水车薪、聊胜于无罢了。
人力，始终无法同自然之力相较。
如今只能期盼姚监正所预测的甘霖能早点降下。
这边，秦王在为前朝之事忧心。
后院，楚亦姝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了。
春儿、秀姑反复将各种细节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秦王妃也早就安排接生姥姥和大夫住进了墨韵轩。
第一次生孩子，楚亦姝心里自然也是紧张的。
不过，她更多的还是期待。
接生嬷嬷说差不多再有三天，她的女儿就要生了。
谁知，到了下午该用晚膳的时候，楚亦姝的肚子忽然就发动了。
而且，这动静不仅来得快，还来得特别古怪。
孩子像是不愿出来一般，两三个时辰了还没生下来。
楚亦姝晚膳的时候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折腾了这么久，都快没力气了。
秦王妃请来的接生嬷嬷都是有经验的，见她情况不好，一边让人端来参汤提气，一边赶紧让大夫进来施针，催一催她肚子里的孩子。
接生嬷嬷们不断安慰她，为她擦汗，让她别怕：“小郡主定是太留恋庶妃肚子里的环境了，一时还不敢出来，庶妃别担心，一会儿大夫为你施了针，小郡主很快就能出来了。”
“是啊，瞧着小郡主这架势啊，准是个有主见、有脾气的主儿，往后一定机敏聪慧着呢！”
安慰人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楚亦姝害怕的心确实缓和了不少。
她咬着牙，稍稍撑起脑袋，又爱又恨地看着自己高高的肚子，“你这小混球，也就仗着我疼你、爱护你，你便这样折腾我！还不赶紧给我出来——啊——”
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小郡主听懂了楚亦姝的话，她低低说了一句，肚子一下剧烈收缩起来。
嬷嬷们见势大喜，“哎呀，快了，快了！！庶妃，你再加把劲儿，小郡主这是要出来了！！”
产房外。
听到声音，秦王、秦王妃也都在旁边的西暖阁焦急地盼着好消息。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楚亦姝身上，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乱乱的墨韵轩里，没人注意到，深深夜色之中，有几道动作干脆利落、手脚麻利的黑影从有大树掩映的地方悄悄潜入。
片刻后——
“嗅嗅！嗅嗅！”
一直在院门口守着，紧盯着进出人员的春儿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什么味道啊？你们闻到了么？”
裴明宗：“春儿姑娘，你说什么——”
“呼呼——呼——”
裴明宗和其他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刮起了一阵妖风。
“轰”的一下！
东暖阁竟烧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怎么这个时候走了水，这不是要人命嘛！！”
接连数十日没有下雨，房子、屋子都格外干燥，只要有一星半点火引子落下，风再那么一吹，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裴明宗带着侍卫们赶紧救火，可他发现，这忽然烧起来的火势实在奇怪，衣衫扑不灭不说，就是拿水浇，也得浇个七八次才能勉强将一处的火给浇灭。但，救火的时间里，火焰已经开始往产房的方向窜了！
“糟了！糟了！！”
产房外，秦王妃担心楚亦姝的情况，想让人将楚亦姝先抬出来，她急急说：“王爷！火已经烧过来了，没多少时间了！再不将人抬出来，就出不了了！”
可是——
楚亦姝这边正生到一半，这样关键的时候，哪儿能走啊？！甚至，这样危急的情况，只怕会吓得楚亦姝难产，更加危险！
滚烫的火焰，冲天的火光，吓得墨韵轩一时间全都乱了。
望春阁。
汪侧妃站在院子里，看着墨韵轩的火光透了出来，将她脸上阴狠的笑映照得分外骇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楚亦姝，你这个贱人！你设计害我，让我没了孩子，你也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去死，去死！！带着你的孩子一块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汪侧妃的笑声在院子里荡开，凄厉诡异得如同厉鬼。
她眯缝着眼，静静等着墨韵轩传来噩耗。
可就在这时——
“呼呼！！呼呼呼！！！”
“咵嚓！咵嚓！！”
狂风大作，惊雷震天。
刺目的白光带着雷霆之势，在天际劈开一道煞白的闪电，像是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开一般。
接着——
“啪！劈啪！！”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豆大的雨滴，从天幕而落，洪水般落在干涸的地上。
农桑一事，更是万民之本。
明宣帝仔细看了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发现除了京畿之地外，山河四省立春之后的雨水也比往年稀少。
天有异象，明宣帝让钦天监姚监正，观天敬神，以问缘由。
姚监正领旨带领众弟子闭关观星、推演卜卦，终在七日后向明宣帝禀道：
“启禀皇上，微臣观星数日发现，虽近来数星黯淡，但北辰一星依旧居其所，众星拱之。而且，微臣还发现，北辰一星附近还渐有暗紫霞光出现。”
“此种现象乃是《天辰星仪》一经中记载的百年难逢的吉兆。微臣观星数十年，也是头一次见。微臣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甘霖降下。”
为帝王者，向来都对天理命数之说格外相信。
听姚监正说天有吉兆，明宣帝虽即刻放心了不少，但——
“再是吉兆，大周多地连旱数十日，朕身为天下之主，还是得行祭天之礼，敬畏天神先祖，祈求降雨。”
姚监正躬身应下：“皇上为百姓计、为苍天计，实乃大周之福。”
四日后的吉时，明宣帝带着一众皇子、文武百官，来到天坛行祭天祈雨礼。
秦王站在一众皇子中，跟着礼部官员的指引行礼祭拜。
只是，祭天祈雨礼结束后，秦王依旧看到站在高处的明宣帝，眼底依旧噙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知道，纵然有钦天监的吉兆之言，父皇依旧心系百姓，心系农桑。
回到王府后，秦王立刻叫来自己的门客、谋士以及追随自己的大臣，让他们想些办法，在下雨之前，多多缓解农人、田地缺水的困难。
众人思来想去，方法还是那些，不是从别的地方调水来，便是找地下水丰富的地方，多打几口水井。
都是些费时费力还费财的法子，杯水车薪、聊胜于无罢了。
人力，始终无法同自然之力相较。
如今只能期盼姚监正所预测的甘霖能早点降下。
这边，秦王在为前朝之事忧心。
后院，楚亦姝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了。
春儿、秀姑反复将各种细节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秦王妃也早就安排接生姥姥和大夫住进了墨韵轩。
第一次生孩子，楚亦姝心里自然也是紧张的。
不过，她更多的还是期待。
接生嬷嬷说差不多再有三天，她的女儿就要生了。
谁知，到了下午该用晚膳的时候，楚亦姝的肚子忽然就发动了。
而且，这动静不仅来得快，还来得特别古怪。
孩子像是不愿出来一般，两三个时辰了还没生下来。
楚亦姝晚膳的时候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折腾了这么久，都快没力气了。
秦王妃请来的接生嬷嬷都是有经验的，见她情况不好，一边让人端来参汤提气，一边赶紧让大夫进来施针，催一催她肚子里的孩子。
接生嬷嬷们不断安慰她，为她擦汗，让她别怕：“小郡主定是太留恋庶妃肚子里的环境了，一时还不敢出来，庶妃别担心，一会儿大夫为你施了针，小郡主很快就能出来了。”
“是啊，瞧着小郡主这架势啊，准是个有主见、有脾气的主儿，往后一定机敏聪慧着呢！”
安慰人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楚亦姝害怕的心确实缓和了不少。
她咬着牙，稍稍撑起脑袋，又爱又恨地看着自己高高的肚子，“你这小混球，也就仗着我疼你、爱护你，你便这样折腾我！还不赶紧给我出来——啊——”
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小郡主听懂了楚亦姝的话，她低低说了一句，肚子一下剧烈收缩起来。
嬷嬷们见势大喜，“哎呀，快了，快了！！庶妃，你再加把劲儿，小郡主这是要出来了！！”
产房外。
听到声音，秦王、秦王妃也都在旁边的西暖阁焦急地盼着好消息。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楚亦姝身上，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乱乱的墨韵轩里，没人注意到，深深夜色之中，有几道动作干脆利落、手脚麻利的黑影从有大树掩映的地方悄悄潜入。
片刻后——
“嗅嗅！嗅嗅！”
一直在院门口守着，紧盯着进出人员的春儿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什么味道啊？你们闻到了么？”
裴明宗：“春儿姑娘，你说什么——”
“呼呼——呼——”
裴明宗和其他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刮起了一阵妖风。
“轰”的一下！
东暖阁竟烧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怎么这个时候走了水，这不是要人命嘛！！”
接连数十日没有下雨，房子、屋子都格外干燥，只要有一星半点火引子落下，风再那么一吹，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裴明宗带着侍卫们赶紧救火，可他发现，这忽然烧起来的火势实在奇怪，衣衫扑不灭不说，就是拿水浇，也得浇个七八次才能勉强将一处的火给浇灭。但，救火的时间里，火焰已经开始往产房的方向窜了！
“糟了！糟了！！”
产房外，秦王妃担心楚亦姝的情况，想让人将楚亦姝先抬出来，她急急说：“王爷！火已经烧过来了，没多少时间了！再不将人抬出来，就出不了了！”
可是——
楚亦姝这边正生到一半，这样关键的时候，哪儿能走啊？！甚至，这样危急的情况，只怕会吓得楚亦姝难产，更加危险！
滚烫的火焰，冲天的火光，吓得墨韵轩一时间全都乱了。
望春阁。
汪侧妃站在院子里，看着墨韵轩的火光透了出来，将她脸上阴狠的笑映照得分外骇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楚亦姝，你这个贱人！你设计害我，让我没了孩子，你也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去死，去死！！带着你的孩子一块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汪侧妃的笑声在院子里荡开，凄厉诡异得如同厉鬼。
她眯缝着眼，静静等着墨韵轩传来噩耗。
可就在这时——
“呼呼！！呼呼呼！！！”
“咵嚓！咵嚓！！”
狂风大作，惊雷震天。
刺目的白光带着雷霆之势，在天际劈开一道煞白的闪电，像是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开一般。
接着——
“啪！劈啪！！”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豆大的雨滴，从天幕而落，洪水般落在干涸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