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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弟子,长生的我奉师命下凡 第3章 助你突破

    李灵运看出了黄三丫眼神里的鼓动之意,几度张口欲言,终是摇了摇头,给出了答案。

    “我不敢去。”

    黄三丫很惊讶这个回答:“李小先生,你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我也是俗人,当然是会怕的,”李灵运摇了摇头:“我这一趟去了,若是生死永别,会打破我心中的念想。倘若我爹真的还在人世,以他这些年的功劳与履历,足够后半生的衣食无忧了。知他安好,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慰藉。”

    黄三丫微微皱眉:“可是李小先生,你毕竟是李叔的子嗣,他定然会想见你。”

    李灵运摇了摇头:“我听师父说过,当年我爹卖身军中,换来二十斤麦糠。于我而言,这麦糠让我活到了被师父收养之时,已经是再造之恩。”

    “我爹那人极重子嗣,否则也不会卖身换粮。他安顿下来,若寻不得我与娘的下落,定然也会娶妻生子。”

    “你说……若我在这时突然找上门,要叫我爹如何自处?”

    李灵运说着,注意到黄三丫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半步了,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黄三丫不满李灵运这家伙不讲武德,气鼓鼓站起来,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李灵运早就遛得没影了。

    ……

    同一时间。

    舞阳城。

    一个校尉打扮的男人,带着几位军士,来到了棚户区。

    不多时,有军士跑了回来,朝着男人摇头。

    “大人,根据这里的弟兄所言,这棚户区里的人轮换几回,又没有专人登记。”

    闻言,男人仿佛早有意料,但是眼底还止不住有些伤感。

    “胡儿,四狗……”

    男人正是当年的李三狗。

    这些年在军中,李三狗靠着一次舍命救将军的经历,得到了提拔。

    他如今也有了子嗣,其中男娃更是有两个。

    然而,这些孩子在李三狗的眼里,与他的四狗是不一样的。

    四狗是当年三代单传的李家,不惜性命也要让他活下来的火种。

    他至今犹记,这孩子的降生时给二老带来的希望,以及自己初为人父时的喜悦。

    而剩下的孩子。

    是身处异乡多年的他,为了延续李家血脉的几分慰藉。

    事已至此,李三狗知道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捞针,已经不太现实。

    他想起了自己临行前的叮嘱。

    若是胡儿仍然记得,而四狗也吉人天相,那么他们父子未必没有重逢的机会。

    想到这,李三狗当即下令。

    “我们去望阳山。”

    ……

    山下红尘滚滚,山上闲庭依旧。

    又是八年。

    李灵运的“荡寇剑法”突破到了第四层,拥有了比肩一流高手的实力。

    这一年,他刚满十六。

    师父李通大为欣慰,觉得自己这剑法终于有了传人。

    李灵运看着手中练剑磨出的老茧。

    剑法越高,老茧越多。

    一并变多的,还有师父脸上的沟壑。

    也就在这一年。

    大元在位十七年的康平帝驾崩了,新君继位年号“天顺”。

    意在消灾解难,风调雨顺。

    新君继位,大师姐“灵珊”也要离开了。

    经过这些年的接触,李灵运总算清楚了大师姐的身份。

    正如他之前猜的一样。

    大师姐的家里是大官,全天下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家的。

    已故的康平帝是她的长兄。

    当今天顺帝,是她的亲侄子。

    灵珊,本名杨清澜,她是前朝的“青岚公主”,本朝的“青岚大长公主”。

    她的身份着实尊贵。

    但是,她的剑道天赋也是真的差到令人发指。

    十多年的剑法修行。

    哪怕晚入门的张无殇,他都在两年前就把“荡寇剑法”练到第三层了。

    然而,这位大师姐仍然卡在第二层。

    她离去的日子将近。

    师姐弟过去十多年的相处,哪怕平日交流的再少,但这么长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成为熟人。

    对青岚公主来说。

    这剑池,反而是她这尊贵的一生之中,少有的不用那么虚伪说话的地方。

    师父剑法高强,性子随和。

    二师弟少年老成,淡泊无争,是他们三个里面与师父最像的。

    三师弟天资卓绝,赤子心肠,是青岚公主最看重的。

    这日晚膳过后。

    师姐弟三人坐在屋檐底下,吹着迎面而来的晚风,欣赏着隐没下去的落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灵运知道大师姐要走,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三师弟也打算一并离开。

    这样,山上就剩他和师父了。

    这一切并非是毫无预兆的。

    早在八年前的午后,李灵运就知道,三师弟一直对山下的世界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

    只是,光靠荡寇剑法的第三层,可不足以保住他的性命。

    他不欲干预旁人的选择。

    但张无殇毕竟喊他这么多年师兄。

    于情于理,李灵运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他知道张无殇的学剑天赋还在自己之上,唯独在感悟上少了几分灵性,只需旁人点拨就能通透。

    所以,他提起木剑,走到发呆的张无殇面前。

    “师弟。”

    张无殇转过头,看到李灵运这气势凛然的模样,心底发毛。

    “怎么了,二师兄?要比剑的话,我也打不过你。”

    李灵运摇了摇头,木剑竖起:“师父说过,荡寇剑法中三层,每一层都需有感悟方可突破。”

    “我不知道山下的世界对你是福是祸,但师兄弟一场,今日我将我的剑道供你参考,也算是师兄我在临别之际的一点心意。”

    听到这话,张无殇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他承认。

    自己一直以来,对这位二师兄的情感比较复杂。

    一方面,师兄弟二人相伴的时间最长,他们算是彼此最熟悉的同龄人。

    张无殇打从练剑之初,得了师尊的称赞,就一直把二师兄当成了自己要赶超的对象。

    只可惜。

    时过境迁,二人曾短暂同处于第三层,但终是李灵运先一步捅破了那层纸。

    反倒是张无殇的感悟迟迟未到。

    另一方面,则是少年人的占有欲与危机感。

    他承认自己对大师姐有了爱慕之心,即便二师兄平日性子淡泊,喜怒不形于色,但张无殇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潜在情敌。

    这种既亲近又警戒的感觉,贯穿了张无殇在这山上的十年。

    时至今日,当听到二师兄毫不吝啬的传授剑法时,他仿佛才隐约明白了这位二师兄的心迹。

    或许,他这人本来就像这木剑一样。

    因为根长在了山上,所以从来不去肖想山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