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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风月 第三十八章 ……老公

    晚上忙完学校备课内容后,余幼笙抱着电脑、盘腿在沙发客厅,腿上抱枕放着随身笔记本,仔细阅读网页上姬金鱼草的种植方法,念念有词。

    “在忙什么。”

    写字时头顶传来熟悉男声,余幼笙抬头,见季宴礼端着她用的马克杯走来,里面是一杯奶蓝色饮品。

    “温牛奶里面放了蝶豆花粉和姜泥,”季宴礼在她身边坐下,让余幼笙试味道,“名字叫''蓝月亮'',有助镇静、抗压力作用。”

    习惯季宴礼随时的照顾和靠近,余幼笙笑着道谢后接过牛奶,唇齿间满是醇厚香甜。

    “我在查,姬金鱼草该怎么养。”

    余幼笙手里笔尖指着电脑屏幕解释道:“资料上说,姬金鱼草喜欢相对干燥的生长环境、那我以后要保证我们的幼苗叶片也干燥;还说姬金鱼草更喜冷凉气候,那等天气热起来,就得再想办法了……”

    她自顾自说了许久,才发现身旁人一直沉默,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好像说太多了。”

    女人抬手时衣摆上移,露出一截软白腰肢,如玉又如雪,在腰窝位置下陷。

    季宴礼镜片后的黑眸微沉,不动声色搂过她细腰时,将那片雪白重新遮掩于衣下,询问:“你很喜欢养花吗?”

    “没养过,应该谈不上喜欢。”

    余幼笙努力忽略腰上坚实有力的臂膀,回头看人:“但你好像很喜欢。”

    “我想如果我能成功,你应该会很高兴。”

    季宴礼沉默一瞬,喉间隐隐发痒:“我高兴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就像你早起做饭,是为了照顾我,”余幼笙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反而觉得男人的提问奇怪。

    在温暖怀抱中转身,她认真望着季宴礼双眼:“你是我的丈夫,我也希望你在这场婚姻中,和我一样感觉到幸福。”

    女人莹润水眸中写满郑重,还有几分对季宴礼荒唐问题的疑惑和堂皇。

    她眼底澄澈,其中只倒映一人身影;四目相对时,季宴礼忽地有片刻失神,仿佛回到十三年前那个寒冬。

    当时余幼笙守在他病床前,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明亮、干净、清澈。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季宴礼喟叹出声,长臂一伸将余幼笙搂进怀中,落吻在她光洁额头:

    “原来你比我更会讲情话。”

    余幼笙不解,抬头问:“情话?刚才那句也算吗。”

    “算,每个字都很犯规,”季宴礼低低应答着,将人圈抱的更紧,头埋进余幼笙颈间,“我需要点时间缓缓。”

    “……好的。”

    余幼笙被他抱的动弹不得,鼻尖满是男人周身清苦的冷木香,怎么想,都觉她那句再普通不过。

    原来,季宴礼是这样容易被感动的性格吗。

    百思不解,余幼笙还是抬手轻拍丈夫后背安抚,就听男人又问她:“刚才的话,还能经常说给我听么。”

    “半句也可以,”季宴礼语气温和带笑,转瞬间就完美掩盖情绪波动,又变着法子哄骗她,

    “或者,只叫''老公''也可以。”

    原来目的是这个;余幼笙从不怀好意的男人怀中退出来,小声反驳:“……我刚才明明说的是''丈夫''。”

    季宴礼笑着问两者区别。

    余幼笙也说不出其中诧异,只下意识对“老公”称呼隐隐抗拒:“可能''丈夫''更像相互敬重的夫妻使用、而''老公''更适配与热恋的爱人?”

    她和季宴礼的婚姻,是由于适配才结合,而并非爱情。

    “老公”如此称呼在她的潜意识中,不仅过分亲昵,更像是代表两人关系要跨过“敬爱”这条警戒线,从而掉入热恋的陷阱深渊。

    她从不信爱情能持久,认定夫妻间相互尊重、彼此敬爱才能更好呵护这段关系,而非加入“爱情”不确定性太强的因素。

    于是下意识就想规避风险。

    如果可以,她想和季宴礼平平淡淡、而更长长久久的一直走下去。

    直到现在,她认为同样需要一段长久稳定婚姻的季宴礼,也是这样想的。

    果然,男人闻言只是沉默片刻,唇边温和笑容依旧,不再强求地揉揉地头发:“好。”

    “你不喜欢,那就不这样叫。”

    “……”

    睡觉洗澡前,季宴礼从衣帽间拿出一套洗净的崭新睡裙,在浴室门口递给余幼笙。

    男人笑着解释:“昨天的赔礼。”

    睡裙并非暧昧暴露的款式,而是一看就知注重保暖的设计。

    布料柔软细腻,优雅简约的奶白色衬衫裙长过膝盖,袖口与衣领有精致的蕾丝边设计。

    “春季晚上还是冷,”季宴礼让余幼笙找时间试穿,看尺寸是否合适,“睡觉多穿些,尽量避免着凉生病。”

    余幼笙接过衣服:“……好的。”

    浴室洗过澡后,余幼笙用毛巾擦干身体,垂眸看向置物架上的两套衣服﹣-一套是她自备的换洗睡衣,剩下一件便是季宴礼刚送的睡裙。

    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穿上丈夫的礼物。

    她想,所有精心准备礼物的赠予者,应该都希望这份用心能被珍重对待吧。

    她不想辜负季宴礼的心意,哪怕再微不足道。

    余幼笙穿着新衣服出去,就见靠在床头处理工作的男人闻声抬头,见她身上睡裙,镜片后的黑眸笑意更甚。

    “看来大小正合适,”季宴礼对她从不吝啬夸奖,放下平板认真夸赞,“很漂亮。”

    余幼笙被夸也不再脸红耳热,压下翘起唇角,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平躺。

    很快,男人床头柜的暖灯被关闭,身边床面微微下塌,耳边传来悠长平稳的呼吸声。

    卧室空阔静黑,余幼笙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缓慢眨眼,几秒后转身面朝丈夫,轻声询问:

    “你很喜欢那个称呼吗。”

    季宴礼转身抱她,闭着眼,亲昵贴着她前额低声问:“什么称呼。”

    “……''丈夫的''同义词,”余幼笙在黑暗中悄然耳热,庆幸不会被发现,音量减弱,

    “你如果更喜欢那个,我以后可以改。”

    她的确不喜欢爱人间的称呼,却也清楚这是她认知问题;

    如果仅是称呼改变,就能让季宴礼满意;她算不上欣然接受、也是乐于改口的。

    几秒沉静后,是黑暗中男人手指触碰她耳朵,随即有沉沉的低笑声响起。

    “耳朵都热了,”季宴礼指腹不轻不重地搓捻她耳垂,吐息滚热落在颈间,“不会害羞么。”

    “有一点点,但会习惯的。”

    心跳声渐烈,余幼笙坦诚她的青涩,手搭靠在季宴礼肩膀借力,偏头薄唇凑到他耳边,究极轻声: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