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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子 第435章两位皇子

    顾思年往中间一杵,左一个皇子右一个太子,目光怔怔,十分尴尬。

    鄢轩甫何等的眼力,六爪蟒袍出现的一刹那他就往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候在外侧,不让旁人靠近。

    刚出现的陌生皇子目光好奇:

    “都以为武将征战沙场,杀人如麻,会生得凶神恶煞、虎背熊腰、杀气逼人。

    可本殿倒觉得顾兄温文尔雅、面如冠玉、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哪里看得出半点武人习气。”

    他双手抱胸、侧身而立、边说边晃悠脑袋,比起端庄稳重的太子多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玩性、或者说不拘一格。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大凉朝的武将都是杀鸡屠狗的莽夫一般。”

    尘洛昭假意白了那人一眼:

    “顾兄可与旁人不一样,要我说啊更像个儒将。

    哈哈哈。”

    “哎,皇兄说的是,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笑声不断。

    顾思年这下更尴尬了,自己站在这是不是有点碍事?是不是也得套身蟒袍?

    “哎啊,还没介绍。”

    身着六爪蟒纹的皇子一拍脑门:

    “三皇子尘洛熙,久闻顾兄大名了。”

    “下官见过三殿下!”

    哪怕心中已有推测,顾思年还是大为诧异。

    不是说太子与三皇子之间斗得水火不容吗?可二人看起来交情好得很啊。

    三人围成一团,浑然没有意识到全场的目光都已经投了过来,顾思年的身份在众人眼中越发神秘。

    “好了,咱们也别站着了,赶紧入座吧。”

    作为主人的尘洛昭笑道:

    “这么多人等着呢。”

    “顾兄请!”

    “太子请,三殿下请!”

    三人脚步刚刚散开,一名眼力见极好的近侍朗声喝道:

    “太子殿下到!”

    “宴席开始!”

    话音一落,那些公子哥们纷纷入座,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

    年轻貌美的婢女们替他们斟满美酒,原本有些喧哗的场面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太子。

    左首位自然是三皇子尘洛熙,顾思年出人意料的被安排在右首位,极为引人注目。

    “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免礼!”

    尘洛昭端起手中酒杯,云淡风轻地笑道:

    “在座的基本上都不是第一次来参加东宫踏春会了,本太子也不絮叨,直接开始吧。

    这第一杯酒,先预祝我大凉繁荣昌盛,陛下万寿无疆!”

    “来,共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酒香四溢。

    “乐起!舞起!”

    美酒还未落肚,琴瑟笙箫之声便在空中悠悠回荡着,随即更有十余名舞姬缓步入场,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坐于两侧的乐师或抚琴、或吹箫、或击鼓,乐声和谐宛如泉水般空灵作响;

    舞姬们步履轻盈、紫纱罗裙,或旋转、或跳跃、或仰首,如同仙子下凡。

    一众公子哥们也在舞乐中端起酒杯、觥筹交错,互相笑谈。

    端上桌的菜肴无一不是人间美味,随随便便一道菜的价格就能抵得上老百姓几个月的开销。

    顾思年毕竟没有熟人,就一人独饮,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经历了太多的沙场征伐、血雨腥风,闭上眼睛想到的全是战火连天、尸山血海,可在这座京城帝都却还有人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

    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

    顾思年只知道自己很想重重地叹口气,但眼下不合适,所以他默默地端起了酒杯。

    酒杯刚抬起来,他的眼神瞟到了对面的三皇子,尘洛熙刚好与他来了个对视,甚至主动朝顾思年举起了酒杯。

    顾思年很识相地还以一笑,两人隔空来了个对饮。

    这一幕被主位上的太子看了个正着,微微闪烁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舞乐不停,酒过三巡。

    “叮叮~”

    太子殿下捏着一根筷子敲响了杯沿,朗声笑道:

    “喝得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进入正题了。

    在座的都自幼习文、博览古籍,在京城中多多少少算是有些才名的。

    何不借着酒意作诗一首,以助酒兴?”

    顾思年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踏春会实际上就是太子召来一帮文人墨客,作诗饮酒打发时光,也算是为东宫笼络一些年轻俊杰。

    一人应声而起:

    “还请殿下先赐题!”

    尘洛昭看了一眼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象,笑道:

    “既是踏春会,又正值胜春时节,不如大家就以春景立题,各做诗篇吧。

    本太子有言在前,今日拔得头筹者,有重赏!”

    刚刚那群笑谈不断的公子哥们你瞅我、我瞅你,一言不发,场面微微有些安静。

    毕竟太子与三皇子都在场,谁做这个出头鸟可是要些勇气的。

    靠前而坐的一名年轻公子哥终于站了起来,朝着主位弯腰行礼:

    “殿下,献丑了。”

    “呵呵,钟公子可是声名在外啊,钟尚书的诗词就连陛下都称赞过,何来献丑一说?”

    尘洛昭伸手一招:

    “请吧。”

    顾思年眉头一挑,仔细地打量了年轻人几眼。

    钟公子?钟尚书?此人应该就是户部尚书钟勉的儿子,钟修。

    只见这位钟公子站在草地中央,故作深沉地看了一眼四周景致,随即缓缓作诗:

    溪水绕山流,

    桃花映日柔。

    春风吹不尽,

    柳色满城头。

    “不错!”

    尘洛昭率先拍了拍手掌,点评起来:

    “桃花流水、春色柳叶,盛春之景跃然心头啊。

    钟公子就是钟公子,给大家开了个好头!”

    “谢殿下夸奖!”

    钟修施施然重新入座,脸色颇为自信,坐下时还隐晦的瞟了一眼顾思年。

    从他这一脸傲气就能看出,在座能与他比肩的屈指可数。

    有了钟修开头场面一下子活络了许多,接二连三有人起身作诗,喝声此起彼伏。

    太子爷还真有闲情逸致,几乎是一一点评,若是他都不愿意开口的那说明这首诗真烂。

    在场的总共就一二十人,很快人手一诗就做完了,顺带又是好几杯酒下肚。

    “都做得差不多了啊。”

    太子爷略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看来今日的头筹还是钟公子,你们这些人,明年可得加把劲了噢~”

    “太子殿下。”

    钟修冷不丁在站了起来,轻声道:

    “这位似乎还没作诗,能被太子殿下奉为上宾,不知是哪位大才子?”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始终没挪动一下屁股的顾思年。

    正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的顾思年一脸无奈:

    怎么每次都要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