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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悔否 第165章 重新打翻了棋盘

    秋悲歌在自己的发上插了一根步摇,眼睛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守在他身后的窦炀,浅浅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抓住腰侧的一根带子,毫不留情的绕着自己的腰身缠绕。

    “你这是做什么?”窦炀连忙按住那人的手,制止道。

    秋悲歌道:“缠腰。”

    窦炀一边抢过那人手里的带子,一边松开:“你的腰本就不粗,根本不需要。松开,赶紧松开!”

    秋悲歌皱起眉来:“既然要做戏,那便不能留下破绽!”

    窦炀蹲在秋悲歌脚步,牵住他的手,道:“哥哥,我觉得咱们混进去的身份有很多。你不用委屈自己穿……女装……”

    秋悲歌支起头,眯着眼望着窦炀:“哦?那你想用什么身份?兄弟,主仆,还是和当年在西域时一样,你当我儿子?”

    “……”提起旧事,窦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秋悲歌重新面对好镜子,一边带耳坠,一边嫌弃地对窦炀道:“你出去。别耽误我做事。”

    “脸皮放在一边儿了,要不我帮你贴上?”窦炀讨好地问。

    秋悲歌:“不必。”

    于是,窦炀识相地离开了秋悲歌所在的房间,坐在一楼喝水。

    有消息称,杜昌一党今夜会在京都最有名的船楼上暗中会见一位大人物。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秋悲歌,窦炀只是单纯担心他家哥哥,死皮赖脸跟过来的。

    “哥……”窦炀看到那人时,喉咙哽了一下,“是不是该叫……姐姐?”

    “……”

    秋悲歌站在窦炀面前,奇怪的问:“你怎么还认得我?”

    窦炀笑道:“我的好哥哥啊,别说你只是换了一张脸,就是换一副身子,我也认得。”

    “胡闹……”秋悲歌轻笑一声,张开双臂问窦炀“如何?”

    窦炀看着秋悲歌胸口的地方,老脸一红,低声道:“你别问我了,我已经有反应了……”

    “哼。”秋悲歌转身走出门。

    夜幕降临。

    秋悲歌在暗中观察,除了杜昌,还有不少眼熟的官员。工部尚书,吏部侍郎,翰林院的人,竟然还有罗勇义的副将……他当初怀疑的人,不多不少都来了。

    “啊!”秋悲歌看得入神,却被人从身后反握住手腕。他惊呼一声,慌张回头,带着步摇剧烈摇晃。

    “吓着美人了?”那人看着秋悲歌的前胸,不怀好意的笑着。他借着为人儿顺气的理由,肆无忌惮地占秋悲歌的便宜。

    秋悲歌后退一步,低眉作了一个万福:“多谢大人。不知大人找妾有何贵干?”

    那人笑问:“不知美人可愿赏脸,陪在下喝两杯?”

    秋悲歌道:“妾不剩酒力。若是大人不嫌弃,妾可以去斟酒。”

    那人大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秋悲歌便跟在那人身后。他将要走进某个房间时,微微偏头,在某处看了一眼后,才提起裙摆走进去。

    屋内觥筹交错,秋悲歌伏身为大人斟了杯酒,只听杜昌谈到最近的东瀛小国蠢蠢欲动,吏部侍郎便从中推波助澜,言语之间都在暗示各位大人上表奏书同东瀛一战。

    秋悲歌心下一惊,这些人是要造反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推杯换盏间,大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转而谈起粮草,又谈至马匹兵刃。寥寥数语间便谈拢了各方势力的利益。

    “使者,不知公子那边是如何……”老谋深算的杜昌已经开始为自己讨要好处了。

    公子,想来便是迟身边的那个暗卫了。

    秋悲歌身边的那人朗声大笑:“好处,我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各位大人。只等我们东瀛攻下夏朝,在坐必定是大富大贵。”

    杜昌抱拳:“那老朽就先谢过使者和公子了。”

    使者问:“不知今日,在下可能见到那位大人?”

    “顾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怕是……”说话这人是罗勇义的副将。

    秋悲歌闻言一愣。原来还有一人一直藏在暗处!

    顾大人……本朝姓“顾”者不在少数,这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秋悲歌此时心里有些后怕,这么长时间了,他以为他已经把对面摸得一清二楚,其实不然,他从来都没怀疑过那个主谋!

    “围起来!”

    一声大喝后,一队御林军把整个房间团团包围,堵的水泄不通,即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众人看到迟后,脸上表情不一,好不精彩。

    “罗将军,真没想到你的手下里面还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迟负手而立。

    罗勇义单膝跪在迟面前,抱拳道:“老臣立刻清理门户。”

    “将军……”那副将慌了,立刻跪在罗勇义面前求饶。

    不过,罗勇义向来嫉恶如仇,手起刀落,还没让人来得及反应,那副将就落得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迟命令道:“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抓起来!”

    此时,使臣突然掏出腰间的短匕首,向迟发难。秋悲歌柳眉微蹙,伸手抓起一盏酒杯,用力朝使臣腰身砸去。

    使臣不偏不倚的被打中,摔倒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在陛下黄色的靴子前被人制止住。

    “罗卿,今日之事,你的副将有罪,你也有罪,你可认?”迟问罗勇义。

    罗勇义道:“老臣治军不严,任凭陛下惩罚。”

    迟道:“东瀛妄想蜉蚁撼树,孤罚你带兵与东瀛交战。不过你大可放心,孤还会派给你一个得力干将。”

    罗勇义闻言,感激万分:“老臣领罚!谢陛下!”

    至此,朝堂内的乱臣贼子已悉数被捕。杜昌一派成年男子皆斩首示众,老弱妇孺选派边疆,永不入京。

    三日后,巧巧推开将军府的大门,正巧碰上罗勇义抱着头盔,像是要去哪里。

    罗勇义吃惊的看着她,大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莫非是陛下有事要你带话?”

    巧巧答:“陛下派我做你的助手。”

    “什么?”罗勇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巧巧,“陛下派的得力干将是你这小丫头?”

    “是啊。”巧巧点头。

    罗勇义问:“你爹娘怎么会舍得啊?”

    巧巧无所谓地道:“我爹同意啊,我娘也没说什么。”

    罗勇义:“也罢!我正好要去祭奠故友,你也随我一同去吧。”

    将军府的后山有一个小土堆。

    低矮的一个小土堆,前面立着一块旧木。这是一个衣冠冢。衣冠冢,顾名思义,就是土堆里面埋得并非死者的尸体,而是与死者有关的物件。

    旧木上面的文字是用刀子刻的,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

    “煜轩啊……这一次我带着个小丫头一起来看你了。”罗勇义把一杯酒倒在地上,他就坐在旧木边,“你看了她的模样一定就知道了……”

    他看着巧巧,指着旧木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旧友……”

    “你,你一直把我爷爷的坟冢藏在将军府的后山……”巧巧说这话时,有些结巴。

    窦家是被皇帝诛九族的,他们的尸体抛尸荒野,没人敢为他们收尸,那样只会被牵连。罗勇义竟然把窦煜轩的坟冢藏在后山,这要是让皇帝知道,就是杀头的大罪!

    “来吧。给你爷爷磕个头吧。”罗勇义对巧巧说。

    巧巧依言,在旧木前磕了三个头。

    这时,罗勇义又开始对着旧木说话了:“煜轩,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老了,所以你也不要保佑我,保佑这个小丫头就成了。”

    巧巧有些停不下去:“你也别说丧气话啊!”

    “你不懂我的,你不懂我的……”罗勇义摇了摇头,“你先下山吧,去外面等我。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夏朝与东瀛的战火一触即发,双方足足僵持了一年之久,才以窦炀渗透到东瀛皇室,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束。

    双方伤亡惨重,不计其数。夏朝的虎狼四将以“赤虎绝影”战死沙场,永远成了世人口口相传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