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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传奇 第158章 金夏对战

    次日,不等张明远师徒追问,耶律大石便告知他们,萧勇和萧燕离开夹山了,再问去了何处,耶律大石只说,此乃机密,无可奉告。张明远师徒也不好再问,只能长吁短叹,大失所望。张明远替费无极担惊受怕,毕竟费无极很久不见萧燕。

    此番偏偏天公不作美,费无极未曾前来,如若来了,二人久别重逢,想必会有许多话要说。见张明远黯然神伤,耶律大石对张明远耳语几句,张明远点了点头。子午和余下追问,张明远却不说话。萧勇和萧燕的下落便不得而知了。

    不多时,那身经百战的西夏悍将李良辅引众前去挑战大金国天神将军完颜娄室,平吉和萧和达也引众,驻足观看。

    张明远等人怕被女真人发觉,故而躲在山上静观其变。但见山下两军对垒,气吞万里如虎。

    完颜娄室傲气十足,伸手扬起鞭子,大声喝道:“小小西夏,不自量力,既然答应臣服我大金国,为何与天祚帝眉来眼去,是何道理?”

    李良辅冷笑一声,也伸手一指,高声喝道:“住口,你女真人犯上作乱,其心可诛。草原上多少年以来,都是契丹人雄踞,你们女真人为何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大辽待你们不薄,何故谋反呢?”

    完颜娄室哈哈大笑,恨恨的道:“杀我女真人,抢我海东青,何谓不薄?你党项人不是也犯上作乱,与宋朝分庭抗礼么?为何,你党项人可以,我女真人就不可以,是何道理?”此言一出,李良辅动了动嘴唇,一脸不悦,不觉无言以对。

    张明远听了这话,也羞愧难耐,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转过头,看向远方,眼里含泪。

    子午低声道:“不简单,这话没毛病,如若是我,也羞愧难当,无言以对,没想到完颜娄室文武双全,不可小觑,厉害,厉害,着实厉害,真是骁勇善战而又机警过人。”

    余下环顾四周,谨小慎微之际,小声道:“可不是,当年完颜娄室可是出使过东京城,师父也说过,这厮当年在大宋国宴上也是出口成章,头头是道。说什么,想去长安走一遭。我看绝非戏言,看这架势,必然说到做到,真是令人提心吊胆,不敢想象。”

    张明远看了一眼山下,低下头,小声道:“好了,你们小心,听说完颜娄室军中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如若被这厮发现,那可就遭了,会给大宋带来祸患。如若因此闹将起来,便是我们的过失。”

    子午和余下一起小声地齐声道:“真的假的。”张明远示意他们别说话,二人只好低下头去瞧。

    只见那西夏平吉跨马拱手道:“我大夏国钦佩大金国,但你也不能赶尽杀绝,好歹给契丹人留下一条活路。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金国莫非不信佛。我大夏国与大辽都信佛法,你们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是。”

    完颜娄室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摇摇头,冷笑道:“说这话,那可就太可笑了。宋朝给你们党项人留下了活路,你们自然感激不尽。如若不然,你们焉能分庭抗礼到如今?”一语落地,党项人面如土色,气得面无人色。

    萧和达快马一鞭,近前喝道:“金贼,来犯我大辽,狗胆包天。如今我们便要一决雌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偏偏不信邪,你金人也是父母所生的血肉之躯,莫非刀枪不入,灵魂出窍不成?今日咱们痛痛快快大战一场,我如若不幸惨败而死,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但我如若撒腿就跑,做个苟且偷生的胆小鬼,那就生不如死了。来来来,我恨不得生啖你肉,痛饮你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顿时拍了拍手中战刀,横眉怒目,气势汹汹。

    完颜娄室冷笑道:“你一个陪嫁西夏的契丹‘丫鬟’有何面目在此饶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萧和达听了这话,没反应过来,等缓过神来,气得无名火突起。

    子午和余下捂嘴偷偷发笑,张明远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别胡闹。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笑,扒开草丛,俯瞰山下,静观其变。

    完颜娄室见党项人一脸不悦,便拱手道:“我大金国也不喜欢唇枪舌剑,跨马扬鞭才是我女真人的拿手好戏。你西夏如若识时务就最好放聪明一点,不要多管闲事。如若不然,我大金国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良辅定了定神色,笑道:“看来今日一战,不可避免。鹿死谁手,便见分晓。”随即大手一挥,西夏铁骑冲锋陷阵。

    完颜娄室也挥了挥手,女真人跨马迎敌。两军厮杀酣战,耶律大石率辽国一千人马也赶来驰援。

    西夏平吉见了,冷笑道:“大石将军,你这点残兵败将,也拿出来送死,岂不可笑?快点走,有我西夏给你撑腰,大可放心。”

    萧和达冷笑道:“让天祚帝高枕无忧就好,赶走女真人,我们绰绰有余。”耶律大石听了这话,怒不可止,瞪了一眼西夏平吉。

    李良辅使个眼色,平吉和萧和达才不再出言不逊。李良辅百般道歉,耶律大石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心中憎恨越深,但苦于大辽眼下情状,也只好忍气吞声,不去斤斤计较。

    张明远见西夏对耶律大石如此也大惊失色,子午和余下本欲下去,助战耶律大石,但张明远劝住他们,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完颜娄室见耶律大石,便跨马来战。耶律大石与完颜娄室对战,西夏李良辅和平吉、萧和达见状,自然不服,心中顿觉女真人瞧不起自己。完颜娄室追击耶律大石,西夏李良辅却示意平吉、萧和达按兵不动。眼看完颜娄室杀退契丹人,耶律大石只好逃走,只因势单力薄,不可恋战。

    耶律大石走后,西夏李良辅便遭到完颜娄室重兵围攻,西夏平吉和萧和达跨马来救。完颜娄室见西夏三支人马夹攻,心生一计,夺路而逃。西夏李良辅和平吉、萧和达见完颜娄室逃跑,便纵兵来追。西夏平吉见完颜娄室只跑不战心生疑惑,就裹足不前,静观其变。萧和达回过头见平吉裹足不前,也停了下来。

    李良辅求功心切,大喜过望,眼看要活捉完颜娄室,便拐过山坡,继续追赶,突然完颜娄室不见了,女真人两路伏兵杀出。

    李良辅大惊失色,拼死力战,和完颜娄室对打开来。原来二人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子午看时,那李良辅拔出夏国剑挥去,一刀蓝光袭来。完颜娄室挥动流星锤,舞得呼呼作响,道道绿光,晃人眼球。此战不分上下,难分胜负。

    顷刻,二人身披铠甲在半空中旋转开来,皆对掌,单打独斗。李良辅飞身而下,将夏国剑扔给士卒,来个“飞沙走石”,余下看时,只见双手合十,一道黄光飞出。张明远再看,完颜娄室双掌合璧,来个“火龙入海”一道红光嗖的一声,刺破苍穹。二人掌气相撞,一股气力,地动山摇,党项人与女真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随后,女真人的铁骑猛冲猛打,党项人的铁鹞子无力招架。不多时党项人被女真人打得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西夏平吉见状,拍马就跑,李良辅与平吉带着残兵败将,头也不回,往西夏去了。萧和达也只好退兵而去,但并未立马返回西夏,而是去追耶律大石。见西夏人逃之夭夭,张明远和子午、余下也下山去找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见到张明远师徒,神情肃穆之际,叹了口气道:“如今大势已去,你们也回去吧,萧和达留下就好。”萧和达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石将军不必灰心丧气。这完颜娄室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合兵一处也不是他的对手,真是羞愧难当,丢人现眼。”

    张明远见耶律大石镇定自若,便道:“莫如我们保护天祚帝南下。”

    天祚帝定了定神色,缓缓道:“没想到,女真人如此厉害,西夏也败了,气煞我也。”顿时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眼里含泪。

    萧和达安慰道:“莫如圣主跟我去兴庆府,耶律南仙皇后还等着圣主呢。”

    天祚帝愣了愣,叹道:“西夏,谁当家作主?恐怕乾顺不发话,可不行。乾顺口口声声要支援寡人,但和女真人眉来眼去,寡人如何不知?看来乾顺是笑面虎,不可信任。”

    耶律大石心想,如今西夏李良辅和平吉兵败已逃,我便心灰意冷,莫如力劝天祚帝北上,再做计较,想到这里,瞅了一眼张明远三人,便对天祚帝耳语道:“圣主,莫如北上可敦城,不知意下如何?眼下只能避开女真人的锋芒,再做计较。”

    天祚帝听了这话,冷笑道:“一派胡言,赵佶请我去中原,放着东京城不去,偏要北上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不知大石怎么想的?莫非想劫持寡人,图谋不轨?”听了这话,耶律大石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原来天祚帝对耶律大石早已不再信任,毕竟耶律大石曾拥戴耶律淳称帝,这件事天祚帝一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耶律大石念及往日君臣情分,又劝道:“既然圣主不愿北上,一心想南下,也未为不可,不过要从西夏绕行,方可南下,万不能从女真人占领之地通过,以防不测。”

    天祚帝顿时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之际,伸手一指,气道:“寡人偏要从女真人眼皮底南下中原,我就不信邪。张明远,你们想跟着就跟着,不愿意,你们自便,寡人恕不远送。”张明远等人愣了愣,欲言又止。

    耶律大石再三苦苦劝阻,天祚帝就是不听,破口大骂之际,转过头,带领随从,离开夹山,渐行渐远。耶律大石见状,站在大帐外,目光呆滞,不多时恋恋不舍,再看早已眼里含泪。

    张明远和子午、余下见耶律大石如此割舍不掉,顿时也是痛心疾首,便叹道:“将军放心,我们会悄悄跟着,保护天祚帝南下。”

    耶律大石顿时一怔,半晌一言不发,蹲在地上,伸出手来,左右开弓,狂扇自己耳光,只听啪啪作响,好生了得。张明远三人赶忙拉住他的手。耶律大石力大无比,三人也拉不住,尽皆被推开。

    张明远劝道:“大石牙子。”没想到这四个字,一瞬间就唤起了耶律大石的童年回忆,平生只有三个人这样叫他,一个是生他的阿妈,一个是养他的阿爸,还有一个是同窗好友刘宗吉。听了这四个字,耶律大石悲从心来,痛哭流涕,像个孩子一般。

    张明远道:“大石将军,现到如今,你势单力孤,还要从长计议。天祚帝南下后,恐怕就安稳了,你不跟着南下,以后要到哪里去呢?”

    萧和达道:“圣主此去,要妥当许多,只是我等意欲何往呢?”

    张明远道:“你不是要回西夏么?但愿你以后东山再起,再造大辽江山社稷。你契丹人并不容易,我心知肚明。”

    萧和达叹道:“太子李仁爱病魔缠身,耶律南仙皇后又心力憔悴。乾顺恐怕要变心了。我想跟随大石将军左右,不知意下如何?”

    耶律大石心想,不可暴露行踪,便指着山坡,叹道:“我要到西夏贺兰山下牧羊去,从此以后,不再带兵打仗。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太累了。”萧和达听了这话,喜上眉梢,点了点头。

    张明远点了点头,叮嘱道:“但愿以后,我们在贺兰山下再见。”子午道:“大石将军,多加保重。”

    余下道:“西夏也不错,虽说没我大宋繁华,可我听说兴庆府是‘塞上小东京’,将军去了,也算微幅不浅。”

    耶律大石笑了笑,忙道:“你们不是说,要暗中保护我圣主么,快走,快走,别耽搁了。来日方长,咱们再谈笑风生。”随即命人送上干粮和水,挑选三匹好马,送张明远三人离开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