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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闺秀奋斗史 第51章 流言

    自那日郑家小厮鬼祟行踪被晏书发现并严辞警告后,那郑家暂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可晏书心里总是不踏实,就怕那郑家再暗地里使坏。

    好在这几日风平浪静,渐渐的晏书也就忘了这事,继续操持着家里的事务。

    每日上午就是喂鸡,种菜、修剪花草、做家务;午后就是读书,抄书,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后院新开的二分菜地里种了菘菜、豇豆(长豆角)、茄子,原来的两分地种的是韭菜。

    莺飞草长,菜园里的菜蔬也是长势良好,特别是那韭菜吃都吃不完,只得分给左邻右舍尝尝做做人情。

    说是左邻右舍,其实这条街上住的基本都是族人。

    那些个收到蔬菜的婶婶们都赞道:“江姑娘真会过日子,看这菜种的多好,水灵灵的。”

    晏书听到称赞,只是微微点头:“婶婶们谬赞了。”其实内心欣喜的很。

    只是不知怎的,这赞美的风向渐渐就变了~只是江家人孝期期间很少与人打交道,故而还不知道那些个传闻。

    这日,二伯母一早突然登门,张氏赶紧让晏书沏了茶。

    张氏囧然道:“他二伯母,家里的点心刚好吃完了,还没来的及买,真是怠慢了,您就先将就着喝杯茶。我家晏书正在厨下做鸡蛋面,一会就好。”

    二伯母喊道:“晏书别煮面了,我坐一会就走。”

    晏书赶紧跑到厅堂里:“二伯母,已经在煮了,一会就好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至少吃个早茶。”当地风俗,所谓吃早茶,就是下碗鸡蛋面,在配上四碟小菜,只有贵客临门才做此招待。

    二伯母去年帮着晏书和那郑家的退了亲,她们母女很是感激的。

    二伯母又道:“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他伯母,我听说您家里菜种的挺好的,能领着我看看吗?”

    张氏道:“就在后院。”

    二伯母看了,那菜蔬确实长得郁郁葱葱,喜人的很。

    张氏一一介绍道:“这两分地种的都是韭菜,那两分地种的是菘菜、茄瓠、豇豆;那茄瓠和豇豆要过三个月左右才能结出菜蔬,那菘菜过几日就能吃了。”

    二伯母点点头,“他婶子,你们在这后院还养了鸡?”

    张氏言语中带着一丝骄傲道:“都是晏书养的,现在家里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呢。”

    两人回到堂屋,二伯母面色严肃的很,“他婶子,我听说去年您给故去的江举人做了场法事,很是花了一大笔银子。”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亡夫故去时,我身子弱,都没能帮上什么忙。再加上那段时间家里有些不太平,就想着做场法事祈祈福,希望亡夫在天之灵保佑我江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二伯母道:“若是家里困难定要和我们说,咱族里都记挂着你们一家子呢。”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时,晏书也将那鸡蛋面也做好了,面并不多,只有一小口。四样小菜,分别是一小碟腌芥菜、一小碟萝卜干、一小块腐乳,一小碟茶干,用那托盘端了过来。

    晏书微笑道:“二伯母也尝尝我的手艺。”

    二伯母上下打量了晏书一番,几个月不见,晏书身量长高了,面容也张开了。

    只见她一双柳眉弯似月牙,鼻梁挺直,杏眼薄唇,通身自带书卷气;梳着双丫髻,那双髻用蓝色的发带绑好,除此外发间再无其他首饰;穿着淡蓝色的夹袄裙,显得素净淡雅,落落大方。

    晏书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二伯母,快尝尝我做的面,不然一会坨了就不好吃了。”

    二伯母点点头,细细的吃了面,又尝了尝那四碟小菜,果然味美。

    吃完早茶,晏书又递上一条热乎乎的面巾,“二伯母擦擦脸。”

    等晏书忙活完了,二伯母招招手道:“坐到我跟前来。”

    晏书心中有些讶异,这二伯母来家里究竟要做什么?

    可长辈有令莫不敢辞,只得坐到跟前来。

    二伯母捉住她的手,仔细的看道:“看这手,都粗了。”

    晏书笑道:“我这每日做家务什么的,手自是会粗。”

    二伯母突然滴了两滴眼泪下来,张氏和晏书都一惊,这是怎么了?

    刚准备安慰两句,只听得二伯母悲悲切切的说道:“没想到我家晏书真的吃了这么多的苦?”

    张氏有些恼了:“他伯母,您这话什么意思?”

    二伯母擦了擦眼泪道:“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是你们家入不敷出,连家里吃的菜都要自己种。原本人人口中的识文断字、娇滴滴的,举人家的小姐竟然还要去庄子上跟那些个农夫一起下田干活,说是才女变村姑了~”

    张氏和晏书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张氏道:“他二伯母,此话怎讲?”

    二伯母道:“还用怎讲,看看你家后院里种的菜,养的鸡?”

    张氏嘴笨,说也说不清,只得让晏书解释。

    晏书道:“二伯母,我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流言,可这不是实情。首先,我家并没有入不敷出。虽说前年秋给父亲办丧事,去年给父亲做法事是花了不少银子,可家里还有些现银,另外还有八十多亩田的出息;这些供弟弟上学,家里嚼用是足够了的。”

    “其次,我在后院种菜、养鸡确实是为了省些银子,这我不否认。可我没有去庄子上下地犁地,这事庄子上的、村里的人都能证明。若是您还不信,您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胳膊,可都白着呢、细嫩着呢?本朝大文豪苏轼还是官身呢,他都能在黄州种地,我为什么不能在家种菜?再说咱县里也有不少人都在家里种菜,可不都被赞一声会过日子,怎到我这儿就变了呢?”

    “最后,家里不仅嚼用够了,还有结余。去年春天,家里又添了五亩中等田,那田契母亲还收着在,若是二伯母想看,现在立马就能拿出来给您瞧瞧。弟弟努力读书,去年学年考了学年第二,得了学里五两银子的奖励,弟弟说一分不花都要给家里置地。”

    晏书一气说了许多,张氏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喝了润润嗓子。

    二伯母道:“这些倒不是关键,只是我担心对你以后的婚事有影响,这村姑、村姑的传出去,等你出了孝,还怎么说个好人家?”

    张氏急道:“可是去年你们去寺里祈福,晏书抄了佛经供在香案上,还引得蝴蝶入寺,被认为是吉兆呢?人人都夸她是才女。”

    二伯母道:“世人忘信大,再过个两三年谁还记得?好吧,我今天主要也是为这事来的,现在弄清楚了,我也心安了。只是最近还是要低调些,等风头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