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卷轴通古今,我养成了未来首辅 第161章 质疑

    沈知行一顿,底气很不足:“总有人重情重义吧?”

    沈逾白淡淡道:“你又如何分得清你所结交之人是重情重义之辈,还是忘恩负义之辈?”

    沈知行不知如何作答。

    沈逾白提醒道:“秦家在安阳郡势力大,想做些什么极容易,安排个人与你交好,背后捅你刀子也未可知。便是真心相待的朋友,若拒绝了秦家,届时你那朋友也会得罪秦家。”

    秦家想要按死他,乡试是最后的机会。

    毕竟是地头蛇,在主考官的威慑下明面上不能做什么,背地里的动作可以很多。

    会试是在京城,一个三品官还不敢在会试动手脚。

    若他是秦家,定会不择手段。

    沈知行听得心惊肉跳,愤愤道:“你怎么不拦着我?”

    沈逾白笑得温和:“你这几日如此高兴,我便不忍心拦着你。”

    听见这话,沈知行心中感动不已。

    想来最近他总是与那些考生厮混在一起,忽略了沈逾白不说,还让他担心,自己就格外自责。

    如此艰难,他没有丝毫成算不说,还不顾逾白,光顾着自己高兴,太不对了!

    又一想,那些人学问还不如逾白,与其与他们厮混,不如跟逾白学。

    “他们如此说你,定然是嫉妒你,等你中个举人,他们便要气死。”

    沈知行愤愤地表心迹:“我也不理他们,明儿一早你出门就叫我。”

    他这股子意气在翌日一早全消了。

    被沈逾白叫醒时,他懵懵地瞧着窗外:“天还未亮吧?”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沈逾白理由很充分:“锻炼半个时辰,等天亮了就该早读了。”

    可这才寅时(凌晨四点)啊!

    自己做的承诺总归要兑现,沈知行只能拖着困倦的身子起床,跟着去喊罗大舅。

    为了省钱,罗大舅与罗二舅住一间屋子。

    沈逾白敲门时,罗二舅踢了脚罗大舅:“你该起床了。”

    罗大舅爬起来坐了好一会儿才醒神,爬起来穿上衣服,要出门时听到身后传来二弟的鼾声,心中一梗。

    从来到安阳郡后,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忙得完全忘了为乡试担忧,全是因为有个记挂他的好外甥。

    他也终于明白沈逾白为何能小小年纪就中小三元。

    实在因他过于勤奋。

    就算有天赋,要是没下苦功,也难有所成。

    不过今日罗大舅心里好受了些,只因多了个走起路来比他喘气还重的沈知行。

    在三人的忙碌中,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底。

    乡试从八月初八开始,一共三场,每场三天。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许多平时闭门苦读的考生如今也出了门,或打探消息,或结交朋友。

    都是读书人,自是要风雅行事,诗会便成了一个好选择。

    若是作的诗好,很快就会传遍安阳郡。

    因此诞生了不少才子,这些人也成了此次乡试的热门人选。

    这期间还遇到件事,建康府上一届案首,也是此次有名的大才子冯旦被人当众发话,说是沈逾白躲着不见人,是因为才学不行。

    有人当场反驳:“那沈逾白可是你们建康府的案首,小三元!”

    冯旦嗤笑:“知州大人的徒弟,自是能得到厚待。”

    这话迅速在学子间传开,在瞧见沈逾白时,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

    还有人对着沈逾白背影道:“我等寒窗苦读十数载,不如别人拜个好老师,真是世风日下!”

    沈知行气的扭头就要与人吵,可大堂里人多,他根本不知是何人说的。

    罗大舅拉了他一把:“莫要惹事。”

    被拉进房间里,沈知行连着喝了三杯凉水都没将火气压下去。

    “他们连逾白的文章都没看过,凭什么诬陷逾白是靠关系得的小三元?”

    沈逾白又帮他倒了杯水,笑着道:“嘴长在他们身上,由着他们说就是了,何必置气。”

    “我是为你不值,若不是……”

    沈知行将即将出口的话咽回去,这才继续道:“你若参加那些诗会,定然能声名远播,到时就没人会怀疑你了。”

    沈逾白端起茶抿了一口,神态自若:“参加乡试的人里最不缺的就是案首,我虽是小三元,却也并非唯一,若没有人推波助澜,名声怎么会如此大。”

    “你是说秦家?”

    罗大舅已经知道沈逾白与秦家的恩怨。

    舅甥是极亲密的关系,秦家必然将其看成一派的,定然也不会对罗大舅手软,沈逾白早早就提醒罗大舅行事要谨慎。

    “这是要毁你的名声,好歹毒的心思!”

    沈知行气得将杯子狠狠放在桌子上。

    沈逾白摇摇头:“只要考中乡试,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秦家要的是激起我们的怒火,让我们在乡试中失利。你越失分寸,越是着了他们的道。”

    沈逾白即便再聪慧,也只是个少年。

    少年人最心高气傲,被如此多考生质疑,必然不服气,届时就会想证明自己。

    只要他去参加诗会之类的,秦家多的是办法毁了他。

    换言之,他不理会这些言论羞辱,秦家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来乡试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秦家无论出什么招,他不接就是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咱们就中乡试,气死秦家!”

    沈知行攥紧拳头。

    一旁的罗大舅抿着唇,并不想在此时说什么丧气话。

    乡试哪里是那么好考的。

    如今这些所谓才子,能中乡试的寥寥无几。

    乡试不止考制艺文章和五言八韵诗,还需试诏、判、表、诰一道,还需对时政等发表议论和见解。

    县试、府试、院试注重才学,只要用心苦读,就能考上秀才。

    从乡试开始,便是为朝廷选拔政治人才,单单苦读四书五经已经无用,还需政治嗅觉。

    寒门学子除非天生在这方面天赋惊人,否则是比不过那些世家从小培养的子弟的。

    能不能中,还需真正下场才能知道。

    乡试本就艰难,还有个秦家穷追猛打,逾白如何能扛得住?

    罗大舅心中为沈逾白担忧,每日与沈逾白去书肆看书时,总会拿些《乡试二三题详解》《解元文集》之类的工具书与沈逾白和沈知行论政。

    每每议论起来,沈逾白总是见解独到,倒是给了他许多启发,心中的担忧就会淡些,可一想到沈逾白的身子,担忧又会加重。

    如此反复横跳中,到了考官入帘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