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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卷轴通古今,我养成了未来首辅 第171章 心不在焉

    主考官敬完,便是副考官,再来就是各房考官。

    起先都是客气有理,到第三位房考官时,那位脸色算不上好看。

    待得知那人姓秦,沈逾白心中了然,却也没多话。

    肖堂之就坐在秦考官旁边,接过沈逾白的酒后并没急着喝,而是对沈逾白道:“你虽文采出众,然你最难得的是心性,是对百姓的怜惜,往后万万要尊崇本心。”

    与那两位房考官吵一场后没多久,肖堂之心里生出几分悔意。

    沈逾白只是个应试学生,虽文章好,到底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为他去得罪秦家,可能会葬送自己的前程。

    待看到沈逾白第二场、第三场考卷,尤其是那夺子案的判决后,肖堂之就想,此子若被埋没,他便枉读圣贤书,更愧对房考官这一身份。

    此刻见沈逾白如此年轻,他更觉得自己的选择不错,也就多了几分慈爱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沈逾白一顿,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一揖到底,朗声道:“学生拜谢大人!”

    既然有秦考官,定然会诸多阻挠,他能得解元,肯定是肖考官出了大力。

    他虽不知肖考官做了什么,能顶着秦家的压力为他争取,他就该感谢。

    此大礼连座师都未受,如今却是给了个房考官。

    新科举子们满腹疑惑,便是房考官多两句叮嘱,倒也不用行如此大礼。

    在场官员却是神情一变。

    此子对肖堂之如此恭敬,必然是猜到肖堂之为他不惜得罪秦家之事,只是此间并无他人告知此届解元,他又是如何知晓?

    坐在主座的何侍郎暗暗心惊,此子竟如此通透练达,自己倒是远远低估了他。

    肖堂之起身扶起他,道:“我身为房考官,便该尽职尽责为朝廷选拔能才,往后你能不负朝廷,不负百姓也就是了。”

    沈逾白应下。

    待到布政使曹洪涛时,接过酒一饮而尽,皮笑肉不笑道:“解元好才智。”

    沈逾白谦恭垂眸:“学生拜谢大人夸赞。”

    说是拜谢,也不过是拱手,并未弯腰。

    鹿鸣宴结束,沈逾白出来时,凉风吹走了三分醉意。

    租的牛车一路摇晃着回客栈,酒气已彻底散了。

    打开卷轴,将头上的茱萸取下,传给苏锦。

    拿出墨锭,洗洗研磨,提笔,在纸上写下:“去岁幸遇苏姑娘相救,今朝逾白以茱萸相谢。”

    茱萸,便是鹿鸣宴上解元才可簪的花。

    苏锦捂着胸口,那颗心却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完了完了,她对沈逾白心动了。

    苏锦哀嚎一声,整个人扑到桌子上,又猛地坐起身去看那朵茱萸,见还完好无损,苏锦连连拍胸口。

    还好还好,没给压坏了。

    拿起来左看右看,就猜想沈逾白到哪儿找的这么好看的茱萸。

    要是凋谢了,那就太可惜了。

    苏锦将茱萸笑了会儿,就见一张纸条又飘了下来。

    “苏姑娘可还喜欢?”

    苏锦心头发颤,就生了躲避的心思,直接装不在。

    沈逾白等了片刻,依旧没动静,眼底是满满的笑意。

    若苏姑娘不在,定然会将卷轴收好,若卷轴不是摊开状态,他的字条就无法传送。

    沈逾白提笔,继续道:“安阳郡离京城路途遥远,需花费两三个月在路上,我这几日便需先回乡一趟,再进京赴考,望到时能再挣一朵花赠予苏姑娘。”

    这是向她承诺要考中进士啊。

    又想到墓地那个石碑上雕刻的字和那朵牡丹,躁动得厉害,怕沈逾白再说什么,赶紧把卷轴卷起来……

    苏锦这几天很心不在焉,吃着饭走神,走着路也会走神。

    就在研究小组猜想她是不是太累了时,苏锦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忙个不停。

    众人断定她不对劲。

    于是李桥被选为代表去开导苏锦。

    李桥并不愿意,可他辈分最低,能力最差,这活儿根本推不出去,只能被迫接受。

    晚上打饭时,许老等人就一直给李桥使眼色,杨老还用拐杖推了李桥一把,李桥端着餐盘拉住苏锦到一旁的餐桌上。

    忙了一下午的李桥先把餐盘一扫而空,擦了嘴巴,这才看向对面坐着的苏锦:“说说你的心事吧。”

    苏锦抬眼看他,见他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苏锦心虚地压低声音:“你看出来了?”

    李桥双手抱胸,侧过身子看她:“你这点小心思,整个营地谁看不出来,坦白跟你说,就是那群老家……就是他们派我当代表过来跟你聊聊。”

    苏锦扭头看过去,就见杨老他们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

    她也咧嘴,回给他们一个尴尬的笑。

    杨老等人笑得更僵硬,还朝她点点头。

    苏锦率先收了笑,回头看向满脸无语的李桥,用最快的速度道:“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反正大家都看出来了,干脆承认,让他们笑几天就没劲了。

    李桥猛得瞪大眼:“你真眼瞎到看上麦克斯那只花蝴蝶了?!”

    麦克斯上个月把越朝墓地的信息如实地发到外网,打破了外国媒体对种花家历史一贯的抹黑,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在大家对麦克斯另眼相看时,麦克斯趁机提出想长期跟随越史研究小组考古,长期访谈。

    这个月麦克斯每周一篇关于越朝的稿件发在外网,吸引了许多读者,为种花家的历史科普做出了贡献。

    虽然麦克斯跟别的西方记者不同,但他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李桥对苏锦是恨铁不成钢:“你吃点好的吧,别什么垃圾都看得上!”

    苏锦怒了:“不是麦克斯!”

    说完,她还心中有闷气,又加了一句:“我眼光很高的,我看上的男人特别好!”

    李桥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营地里跟苏锦接触最多的,除了麦克斯外,只有越史研究小组。

    不是麦克斯,那就是越史研究小组那些半只脚入了黄土的老头子?

    李桥看向那群个个拿着拐杖的老头,眼前一黑,颤抖着声音问:“到底是谁?”

    到底是哪个为老不尊的勾引无知少女?

    苏锦难得扭捏起来:“你不认识,我们也只看过照片,没见过面。”

    总不能说是沈逾白吧,现在他们虽然只知道这墓地的主人姓沈,难保那些碎瓷片里留着沈逾白的名字,到时候她就说不清楚了。

    怕是他们要以为她疯了。

    李桥:……网恋啊……

    他就不该费这个劲儿关心小屁孩的感情问题。

    这顿饭吃得比他干一天活儿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