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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卷轴通古今,我养成了未来首辅 第205章 御街夸官

    姜永平顿了下,继续道:“天元戊辰科殿试,第一甲第一名,沈逾白!”

    站在最高台阶的传胪官高唱:“天元戊辰科殿试,第一甲第一名,沈逾白!”

    紧接着便是站在中间台阶的传胪官高唱:“天元戊辰科殿试,第一甲第一名,沈逾白!”

    再是立于最下台阶的传胪官接唱:“天元戊辰科殿试,第一甲第一名,沈逾白!”

    声音由远及近,从几十米长的丹陛传下,毫无停顿,响彻整个广场,震耳欲聋。

    沈逾白耳中全是自己的名字,却还能清晰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他垂眸,便看到自己手上的茧子。

    那是长年累月拿笔才磨出的。

    三岁开蒙,冬日严寒,他因拿笔太久磨破皮,哭着与爹说痛,不想读书。爹却道,写得少便会痛,待写多了,心之所想,笔之所至。

    待手愈合后,便长了层薄薄的茧子。

    再磨破,愈合后便是更厚的茧子。

    而今,他再不怕手中的笔,而是用它挣了个状元。

    一路走来,十六年已匆匆而过。

    当年爹也是在此听到自己的名字响彻广场的吧?

    四周艳羡的目光齐齐聚在他身上,第二遍传唱已然开始。

    按例,一甲状元、榜眼、探花需传唱三遍,沈逾白的名字便在广场响彻不断。

    强行平复心绪,沈逾白在众人目光中跟随序班走到正中红毯御道上行礼,叩谢圣恩。

    榜眼、探花都需传唱三遍,二甲传唱一遍,三甲便用一“等”字带过,名字并不传唱。

    而能到御道叩谢圣恩的,只一甲头三名。

    从此刻起,新科进士正式入官,此名次也对往后的官途升迁划出天堑。

    传唱结束,天元帝道:“今科状元沈逾白,六元及第,实乃我朝第一人。今日朕方知状元公乃是忠良沈守信之后,又有大义灭亲之壮举,实在是家风清正。”

    百官闻言无不惊愕。

    今日传胪大典,圣上竟就如此赏识状元公,迫不及待便将沈逾白前些日子送沈守忠入狱之事定为“大义灭亲”,绝了往后朝臣以此攻讦沈逾白的路。

    圣眷竟已至此。

    再一想,六元及第,便已是独占鳌头,榜眼探花已黯淡无光,更遑论排名再靠后者。

    怕是这位状元公往后要平步青云了。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立于百官中的吏部左侍郎秦诏却是心中狂跳。

    秦家多番出手,若将此子废了也就罢了,如今却是猛虎归山,往后怕是再困不住此子,又给他在朝着竖一大敌。

    沈逾白上前拜谢圣恩。

    天元帝再道:“传旨,赐一甲夸官巡游京都,以示天下。”

    众人谢恩。

    传胪典毕。

    乐止。

    天子退朝,首辅李庆芳举着皇榜前往长安门外,将皇榜挂于此三天,也就是常说的金榜题名。

    作为状元,沈逾白仍旧在一众进士之前,跟随金榜一同出长安门,旋即前三甲由鸿胪寺官员引领换上新衣,再行御街夸官。

    沈逾白换上一身朱红色朝服,头戴官帽,帽插宫花,骑上高头大马,便是俊朗丰逸,翩翩少年郎,自有一番风流。

    榜眼探花见状,均是艳羡不已。

    虽名为三鼎夸官,实则乃是“状元归第”,相差甚远,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长安门外沿途早已站满男女老少,沿路各茶肆、酒肆二楼均被人占满,为的便是能更清楚一览状元郎的风采。

    锣鼓声传来,便有人惊呼:“来了,果真是沈五元中了状元!”

    “如今已是沈六元!六元极第,古往今来第一人!”

    “状元竟如此年轻俊美。”

    “听说状元郎才十九,尚未娶妻!”

    如此一句,便立刻引来无数女子欢呼。

    往常女子多矜持,必不会外露对男子的喜好。今日却是御街夸官,如此俊美状元郎,必然让女子们更肆意。

    各种鲜花便朝着状元郎撒去。

    以往此等殊荣该是探花郎。

    能被点为探花,除才华横溢,通治国之道外,还许长相俊美。

    新科探花便是不到三十的俊朗男子。

    若放在以往,此年纪便高中,必能引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许。

    可惜今天的状元郎实在年轻俊美得过分,将探花郎的风采尽数夺走,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子面露绯红,却毫不手软地朝状元郎丢花,眼神恨不能将状元郎勾住。

    便是探花郎也只得与榜眼并列,沦为陪衬。

    艳羡的探花郎哪里知道状元郎的狼狈。

    沈逾白哪里见过本朝女子如此大胆,只得羞怯闪躲。

    如此模样更点燃了百姓热情,投掷的除了鲜花,各色手帕、香囊如雨点般向沈逾白袭来。

    香气漫天,鲜花落地,扑成花路,马蹄行走间便溅起芬芳。

    沈逾白已是躲避不及,只得用宽袖极力遮挡,万万不敢碰到那些女子之物。一旦碰到,便要有损女子名声了。

    百姓哪里见过如此羞涩状元,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沈逾白实在“难消美人恩”,下马找了顺天府尹王衍开口求救。

    王衍从见到“沈六元”第一面便是一副老练模样,哪里见过如此少年羞赧模样,差点笑出声。

    不过他对此也没法。

    沿途均是百姓,总归要碰到。

    “可有伞借我遮挡一二?”

    王衍笑道:“今日乃是艳阳高照,如何会打伞?状元郎还是受着吧。”

    沈逾白情急之下,竟就指着铜锣道:“能否借我一用?”

    便是浸淫官场多年,八面玲珑如王衍,此刻也不禁静默无语。

    且因沈逾白与他站在一处,倒是让得他也被牵连,身上落了不少鲜花。

    总不能真让堂堂状元郎顶着铜锣御街夸官,只得差人去旁边的店铺买了把油纸伞给状元郎撑着。

    客栈虽离皇城极远,可撑着伞的状元郎并不觉后半程如何艰难。

    此时,客栈掌柜正焦急地在门口踱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伙计冲回来,大呼:“状元!状元来了!”

    客栈掌柜腿一软,若不是伙计及时扶住他,怕是已经坐到地上去了。

    “沈五元是状元?!”

    得到肯定答案,他猛地一拍大腿:“还愣住干什么,快让他们舞起来!锣鼓呢,给我敲!敲得越大声,给的赏钱越多!”

    他的客栈出了状元啊!

    那可是状元!

    三年才出一个,多少人盼着想着念着,毕生也得不了的状元。

    他的祖坟冒青烟了,竟让状元出在他的客栈。

    不对,沈状元不仅是状元,还是会元、解元、小三元,是六元及第!

    往后哪个客栈还能再出六元?

    还有谁能与他的客栈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