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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往事 第47章 寡妇(特辑·第三段)

    廉洁和善不能同言而语,他们虽然不能相辅相成,但是缺一不可。这些对百姓来说,却都是同义词,实在是令人唏嘘!

    “我没有贪国家一分钱。”

    百姓的钱,他是几百上千的收。

    “我是人民的公仆!我——骄——傲!”

    作为奴隶主的他,多少有点不自知。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三七分的时候,你凭什么要拿九点五?

    “我为了整个民族的繁荣昌盛,必须做出卓越的贡献,现在我带头做表率。你们都是自愿的就行,我个人自掏腰包十万。”

    你自愿就说自愿,原本就是要做慈善,你偏要来这出。无论做什么,要做到闷声发大财,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样明显露白的行为,是不是在害怕?

    “你有没有吃出来这是什么肉?”

    “味道是挺好吃,我再吃一口就知道了。”

    “那挺好的,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哔哔哔……呲呲呲呲呲呲……”

    这是一台1980年生产的留声机,里面记录下的资料,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这是没有得到妥善保管的后果。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记录的应该是他们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实际上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后面声音是模糊的,但是或多或少有打骂的惨叫。

    “这就是最早的羊肉。”

    “怎么又是羊肉,怎么都这么爱吃这个。”

    章羽财在分析案子的思路,旬智谋在打岔。

    “这并不是爱吃什么肉这么简单,这是在销毁证据。你觉得现在市面上有好人,其实有特别狠的就是杀猪、牛、羊这些家畜,由于市场需求,最多还会宰鸡、鸭、鹅这些家禽。陆地上的吃不够,还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草枯里蹦的也通通不会放过。有时会供不应求,假的就会迎难而上,等你习惯了就好了,明辨是非,遇事三思就会大大的退步。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旬智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还真有你的,二哥!可是这些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笨呗!我都说了这么清楚了,羊肉是幌子,实际上就是吃人。”

    “二哥,真有你的。说的还这么直接,我们还……反正我们决定要查下去,要么你出头帮助我们调查,要么我们自己来冒险。”

    “你们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本来这件事都快半个世纪了,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都是活一天是一天,别去找死。”

    “打不了,鱼死网破。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横刀立马,杀人越货。”

    “旬——智——谋!你小子。别老是这样嘚瑟嘚瑟的,会几句文言有什么?咱们调查是有方向的,一意孤行不可取。况且你现在这样孤注一掷,大家容易跟着吃亏的,我很轻松就把你给绑起来了,别到时候被真正的凶手抓住了,你后悔就晚了。”

    “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你最好是给我安稳的坐好,这样没人会找你麻烦,你更不会被无缘无故被什么毙掉。”

    “你少给我装蒜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拿的起放的下。你也没必要想这些卑鄙的手段,来阻止我来寻找真相。”

    “就凭你?勇气可嘉,值得赞扬!虽然你的名字很机灵,可是你却缺谋少智。看你这莽夫的样子,以后怎么成大器。”

    “你也太小气了,好话都让你说了,坏事怎么都是我的?我难成大器,我看你是好大喜功并且急功近利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

    章羽财居然被说愣住了。

    两个人在木屋的讨论并没有结束,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接下来另外两个人还需要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们才刚开始。

    许建宇和章羽强实在是坐不住了,自从那次抓捕“清道夫”失败后,多少还是有些点消极懈怠,更多的还是内心深处的后知后觉的怕。

    许建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章羽强说:“你说说看,旬智谋那小子,他真的靠谱吗?”

    章羽强想了想,比较中肯的回答说:“有事他可是真上,没有他还真不行。”

    许建宇拍了拍章羽强的肩膀,指了指他们以前小学的方向说:“咱们班,那么多同学,就咱们三个最铁。”

    章羽强也拍了拍许建宇的肩膀说:“可不呗,就他最暴躁,听话也是真听话。那以后我们有什么事,还是告诉他为好。”

    许建宇否定的语气说:“可是不见得全都告诉他,他也听不进去。”

    许建宇总结了一下,明确的说:“说这话确实没错,告诉他个大概就行了。”

    章羽财给旬智谋上了一堂课,他语重心长的说这事的严重性,希望他能把这些话传递给自己最好的兄弟的耳朵里。

    有的时候,做某件事情简单是真简单,复杂是真复杂。年代无论有多久,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开着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就是在农村,大部分地方连个限速标志都没有,这也是某些烧包的阔大爷肆无忌惮的理由。

    就这个人开车没有目的,就是出门兜风,看样子是心情不好。

    章羽财放了旬智谋后,有点郁闷的出门就溜达一圈,刚好他的车从他的面前略过去,由于刚下的雨,路上有积水,还溅了他一身泥水。

    “靠~”

    车子溅了一身泥,也就是感叹一下,拍了拍继续回家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骑上摩托车去追。

    时间回到1984年的那个冬天,这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好像什么东西都已经恢复出厂设置一般,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命案。

    现场勘查笔录和照片依旧保存的很完好,偏偏不知道凶手是谁。

    “死者刘娆,时年28岁,性别女。”

    “可惜了,这么好的年纪就没了。”

    “需要通知家属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家属了,这家男人是上个月去世的,孩子也不知道去向。”

    “她丈夫叫什么?”

    “吕国梁。”

    所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摆了摆手告诉警员说:“这个案子要调查下去,这个女人如果检查结果后,没有其他问题后,需要办点手续。他的孩子还要去找,找到之后把他叫过来我们所,应该可以查到线索。去吧!”

    时间流逝的很快,留下的都是沧桑。

    “我妈她到底怎么死的?”

    “你如果问我,那你就找错人了。”

    “可是你最有嫌疑,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这么多年了,做坏事的人也不一定还在这个世上,你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执念?你就放弃报仇吧!你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的死,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后面还会继续有尸体出现。”

    “你疯啦!你——这——个——疯——子!”

    “怎么?说我的时候你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当年你却是那样的无情无义。”

    “你疯了、傻了、糊涂了。”

    “对。我疯事、傻事、糊涂事,都是一样的事。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肯定是恨不得我现在就去死,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真是一头倔驴,花岗岩脑袋,顽固不化。”

    “随你怎么说都行,请你不要试图改变我的底线。”

    如果说一个过于勇敢的人,做他无法完成的任务时,绝对是疯了。不要试图去激怒他或者嘲笑他,当然,也不要鼓励他。

    三个孩子来到了一户旧宅子门口。

    “根据你你奶奶的说法,我找到了这个位置。”章羽强指着门的方向说。

    “真是有你的,不愧是能画地图的人。”许建宇拍了拍章羽强的肩膀说。

    章羽强笑着说:“哈哈哈……这个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这个房子平平无奇,有什么可以值得调查的?”旬智谋摸了摸脑袋,怎么也想不通的说。

    “这间房子不得了,它已经存在有两百年的历史,算是他们老吕家的祖宅,吕丰贤是他们家第九代子孙。”

    “两百代才九代?”

    “已经不少了,你这个笨蛋,他们家几代人其实不重要,我们得出结论是这就是他家。还有就是,你别打岔,大哥还要分析事件呢!”

    “好了,你们别吵,我来讲一下。我要严重批评一下你这个旬智谋,以后你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不打没准备的仗。那个章羽财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也不可以完全相信他对我们说的话,活着的前提是没有外界的威胁,而不是活在恐惧中。”

    “可是我真的没有……”

    “你先别说了,听大哥继续讲。”

    “这个我后面再详细跟你讲。这个宅子现在是出了名的凶宅,据说死了刘寡妇后,二十多年没有人进去过。既然今天我们都到这了,要不就进去瞧瞧。”

    别看这小胖子,平时咋咋呼呼的,许建宇提出要进去看看,他就怯场了。

    章羽强看着旬智谋,假装轻蔑的说:“你是不是怕了?”

    “怕?笑话,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好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进去。”

    这不进去不知道,他们翻过墙头,发现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后面继续说,目光再次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刘寡妇察觉到不对劲时,她的身子就早已经脏了,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措手不及以及手忙脚乱,拼命的找周围可以遮住关键部位的衣服。

    “咕噜……咕噜噜……咻咻咻……”

    可是这终究是无济于事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即便是她现在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没用,侵犯她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现在她哪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本来一无所有的家庭,现在不说负债累累也是有辱门风,她顺手抄起一把剪刀,就要捅死这个畜生。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男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

    由于地很凉,冬天摔倒还格外的疼,这个既倒霉又幸运的家伙,清醒了过来。

    “你拿着剪刀干嘛?”

    “给你做身衣服穿。”

    “那你把刀举的这么高干嘛?”

    “我要扒了你的皮,给你做身衣服;我要剪了你的脚,给你做双皮鞋;我要抠了你双眼,给你做红烧肉。”

    “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谁他妈的跟你说好好的?我给你一剪子。”

    该跑你就得跑,别人都要你命了,还在跟人家辩解,实在是没有必要。

    男人刚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

    “我的亲娘四舅奶奶啊!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臭娘们,我跟你拼了。”

    “你走吧!别在我这里丢人现眼。”

    那人十分的诧异,捡起刘娆扔给他的衣服和裤子。仅仅是穿了一条棉裤,里面内裤是来不及穿的,上身只套了一件棉衣。即便是这样,天气寒冷是顾不上了,只知道往家的方向跑。

    在这个最讲究清白的年代来说,刘娆的做法实在是过于超前,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还会让人胡思乱想。

    那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时不时的还会回忆那天晚上的感受,天气的寒冷或者情绪上有波动时后怕,都早已抛在脑后。

    抽烟,喝酒,打牌。这三大爱好,沾染任何一样都会迷失自我,可以说得意忘形。古代行侠仗义江湖人都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采花,不败花。采花若败花,人见皆可杀。

    这就不得不提那一天的第二天,打完牌在酒桌上他的表现,不停的卖派自己,你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确实有人想踹他。很多的还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甚至竖起大拇指,还有人表示也想去会会这位“好客”的女人。

    “她真的,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的,骚起来可就没完了。我腿都麻了,我推她都推不开,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扑。最后我是奋力反抗,总算摆脱了她,这才逃出生天。”

    “你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我就和她拼了……”

    “别的吧?这寡妇啊!失去了丈夫,肯定是如饥似渴,看到谁都像她的丈夫。你还不在意这点,现在国家查的严,你这个行为判轻点都是十年起步,别被判个杀头的罪过就行。”

    “你这人,妇人之心。说点好听的,动不动就拿法律来说事,这都是你情我愿的,哪有那么多罪过。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嘴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拼了的人叫葛老四,说要被判刑的是严老三,说人嘴损的叫安老二。如果按照这个顺序排列顺序,他们应该是按照兄弟相称的,姑且就先叫他老大来代替。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有机会自然会相见的。在这四兄弟当中,有一个就是当年的那个杀人犯,可这最后仅仅是归咎村民们的臆想,对任何当事人都没有影响。

    时间线回到现在,安老二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掉了,严老三被人碎尸了,葛老四被死后抛尸路中央。

    这其实是归功于章羽财,他通过暗访案发周围线索,最后整理证据后得出来的结果,实属不易,需要给他点个赞。

    “现在的这些案件,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那起杀人案引发的,可是现在掌握的都很片面,禁不起推敲。我们无法干涉因果,阻止不了历史的进程,只能减少无辜的牺牲,仅此而已。”

    章羽强十分不解的说:“你是不是怂了,怎么这么丧气?”

    “别傻了,老弟。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官方的事情由官方的来解决,别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命送掉。”

    “可是我们都查了快两个礼拜了。”

    “两个礼拜也算查案子?我十八岁就接触过这个案子,没有保护到任何人,以至于现在又多出你们这些孩子。他们两个我管不了,你得听我的。到时候吃亏了,你想到我说的话就完了。”

    “我们可是把兄弟,说好的一起……”

    “别傻了老弟,你醒醒吧!搞好了你们是兄弟,搞不好最后就只有老大一个人活着。那些人就是前车之鉴,把兄弟都是乌合之众。吃香的喝辣的时候,都是自己人;吃苦的受罪的,都是敌对者。”

    “你上次绑旬智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其实无所谓,这世界本来没有好与坏,只是立场不同而已。罪恶最终还是要被打击的,你坐视不管,那就是犯罪。”

    “你不要自以为是好不好?那个女人和吕丰贤是女子关系,别看他现在是芝麻绿豆的小队长,如果嚣张起来,不亚于定时炸弹。他也是一头猛虎,会悄悄的绕到你的身后,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别吓人,有法律保护,有证据加持。”

    “法律是预防针,不是人生规划手册。要你命的不是歹徒突然想起来的,而是经过精心策划出来的,你看到的只是结果,过程基本上都是通过推理或者猜测出来的。只有当事人的心里才是标准答案,我们只是自己出题自己做,并且大多数都是徒劳无功的。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听,还调嘴调舌的。”

    章羽强本来是想来找章羽财帮忙的,可是现在觉得又十分的可笑,到底有没有查到刘寡妇的死因?或者说他知道了不愿意透露,后面还是有待考证的。

    殊不知,危险人物在逐渐的逼近,他是谁?

    章羽财大骂一声:“你他——妈——的!你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