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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楼 第七十七章 欲捉奸

    宫家二房要纳姨娘,虽不是大办,却也要提前张罗。

    偏这一日朝中少宗伯家的老夫人过世,宫家自然收到了丧信。

    宫老夫人说道:“咱们与他家是世交,他家老太太没了,咱们不能不去。”

    韦氏道:“这是自然,儿媳已经叫他们备车了,弟妹想来也是要同去的。”

    “那还用说,她如今回来了又管着家,怎好不露面?那头要停灵七日,这七日咱们家的人须得每日都过去才像样呢!”上了年纪的人格外在意白事,对红事倒不怎么上心。

    “老太太说的在理,礼数自然是越周全越好。不过我想着现在天气实在太热了,那头人又多,不免坐没坐处,气味怕也也不大好。

    不如您头一日和最后一日去也就罢了。有我和弟妹天天去,想来人家也不会觉得咱们怠慢。”

    “也是,我若天天去,主家还得专门派人来照应我,反倒给人家添了不便。”宫老夫人想了想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打发了人去告诉温鸣谦,让她穿戴妥当,过来一同去吊唁。

    温鸣谦忙叫人找出素色的衣裳来,她平日里戴的钗环首饰本不多,此时又减去了两样。

    “张妈,家里的事你和众位管事的多费心吧!我瞧着门房管事的马平安办事还算周到老成,若是要到外头办什么事,就叫他带着人先办着,我回来再看成不成。”温鸣谦说。

    “姑娘放心去吧!我这些日子也留心那个马平安,确乎可以重用,”张妈说,“他就是年纪稍微轻了些,怕是还得经几件大事,历练历练。”

    “你看着办吧!这府里从外头看着还好,实则已经是处处漏雨了,”温鸣谦说,“宋氏管家只注重脸面,里头却是一笔烂账。任由着下人贪,还偏把这当成是笼络人的手段。”

    “以利相结,必以利散。”张妈说,“长久不了。”

    继而又问温鸣谦:“姑娘今天带谁出门?”

    温鸣谦道:“我和老夫人、大太太一同去,只带一个丫头就够了。”

    又说:“柳儿今日穿的衣裳本不鲜艳,你同我一起去吧!”

    柳儿忙答应着,把头上别的一朵石榴花摘下来,随着主母出门了。

    她们走了没多久,张妈就指挥着众人忙活。

    桑珥散散慢慢地擦抹了几下窗台,便过来对张妈说:“我好像有些中暑似的,只觉得头晕站不稳。”

    张妈便说:“你还真是个美人灯呐!去吧去吧!回屋歇着去吧!本来你也不是做活儿的料。”

    桑珥于是往后头去了,先是回屋躺了些时候,午饭时又从西北角门出去了。

    她没想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里,见她出去了,便也远远地跟了上去。

    天气越发炎热,宋氏怀胎颇辛苦。

    好在此时已经有不少新鲜瓜果上市,丫头们将瓜果取最中吃的部分用银勺舀出来,放在玛瑙盘子里,配上小银叉供宋氏取用。

    “小夫人,您再尝尝舅爷送来的这个桃子。说是近二年东都那边的果农新培出来的,不似以往的桃子那般软烂,是又脆又甜的。”

    宋氏吃了一口说:“也还好,只可惜甜味到底不及荔枝。”

    “荔枝那是稀罕货,今年南边发水不好运过来。能运过来的进贡还不够呢!”

    正说着杨婆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宋氏见她如此便叫两个丫鬟:“去厨房告诉齐嫂子一声,午饭我要一个丝瓜火腿,再来一个黄酒蹄筋,剩下的让她看着配些素菜来。”

    两个丫头出去之后,杨婆子难掩兴奋:“小夫人,桑珥那小蹄子果然有事,这回她可是将把柄递在咱们手里了!”

    宋氏一听也来了精神,问道:“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杨妈妈道:“我叫我儿媳妇跟着她,发觉这小蹄子今天又偷偷溜出去了。就在咱们府北边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有间小院子,她进去后半天才出来。门里头却是个年轻的男人,两个人在门口还难分难舍,明摆着有奸情。”

    宋氏却很小心:“自古捉奸捉双,只要没把他们两个按在一处是算不得准的。”

    杨婆道:“那要怎么办呢?赶明日他们再私会,咱们闯进去把他们捉了便是了。”

    宋氏道:“莫急,越是这时候就越要稳住了。这几日温鸣谦都出去吊丧,这妮子必然得空就要溜出去的。你换个腿脚灵便的在宅子附近转悠转悠,查一查里头住的到底是什么人,知己知彼方才是上策。

    查准了这两个人的是有奸情,再闯进去拿人,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杨婆子道:“晓得了,我这就安排人去。”

    宫长安此时已经入学,和冯天柱坐在一桌读书。

    因这几日温鸣谦日日要出门去吊唁,冯家的小夫人吴氏便打发人来告知说这几日就请宫长安住在他们家,反正她又不出去吊唁,刚好能照顾两个孩子。

    温鸣谦听了也没有推辞,免得让人觉得生分。于是便叫了张妈打点了些衣物,又带了一些吃的玩儿的一并送到冯家去。

    “告诉长安,在人家少淘气,若是惹出祸来,以后就别想这么自在了。”温鸣谦叮嘱张妈。

    过了两日,杨婆子兴兴头头地跑来向宋氏报喜:“小夫人,我侄儿打探得真真儿的。那宅子里住的是个明州来的穷书生,是桑珥那妮子的同乡。来人来往非止一日了,昨儿我侄儿悄悄翻进墙去,在窗下听那二人说话,海誓山盟的,似乎约着要私奔呢!”

    “真是好大胆子,不怕死,”宋氏冷笑,“不过倒是便宜咱们了,原本还想着买通那院儿里的谁。如今可不用了,能威逼就比利诱更管用,尤其是事关人命的时候。”

    “说的在理,只要咱们拿住了她的脉门,不怕她不乖乖就范。”杨婆子得意笑道,“否则准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宋氏说:“今日着人盯好了,等到桑珥出了门,咱们就跟上去。提前安排能翻墙的人翻进墙里去,好从里头给咱们开门。”

    杨婆子听闻今日就要去捉奸,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