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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妖异录 第10章 惊天隐秘

    入夜很早,海风狂卷,海浪滔天。

    苏天鹤用过晚膳后,便紧闭门窗,拿起云济卢梳洗用的铜镜照了又照,足足照了一个时辰。他时而觉得自己确实开始变化了,有些毛发越长越野蛮,时而又觉得自己或许没有被抓伤。最后又开始祈祷自己不要变狗,哪怕变个鸟雀蝴蝶什么的都行,就是不要变狗。

    “苏公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糟糕!完了完了完了!

    苏天鹤在小小的房间里闪避不及,便被砸得顺势倒在了床上。

    “哈哈,这回终于没有摔疼本姑娘的屁股。咦,这是哪里,是你家吗?”柳棉棉打开木窗,惊讶道,“你出海了,难道是要去找我?”

    苏天鹤又见到柳棉棉,又惊又喜。自己时日不多了,能多见见这个小娘子,也算是上天可怜。不过,他马上又害怕起来,怕自己传染给她,怕自己突然变了狗。

    “你快走吧,不要再来了。”苏天鹤道。

    “你说什么?”柳棉棉张大嘴巴看着苏天鹤。

    “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危险?你被人劫做奴隶了?不对啊,奴隶怎么会住这样好的房间。噢,我知道了,你出去游山玩水,不想带我,是不是?”

    苏天鹤刚要解释,便听有人敲门。

    门开了,门外站的是云玲。

    “天鹤师……”云玲见到柳棉棉,脸上的表情瞬间阴了下去,想问她是谁,却问不出口。

    “有……有事吗?”苏天鹤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云玲听他这样说,更是心寒。是个女孩此时怕是都会多想: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有事说事,没事赶快走,不要打搅他的好事。

    “没事。”云玲小声回了句,便回房间去了。

    “她是谁?”柳棉棉倒是第一个不乐意起来,拉住苏天鹤的衣襟追问。

    “她是我同窗好友,怎么了?”

    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管天管地起来了?

    “同窗?”柳棉棉撇撇嘴,满脸不信,“怕是不止吧。”

    苏天鹤刚要反驳,柳棉棉忽然鼻子皱了皱,挥起手来:“等等!”

    “怎么了?”

    柳棉棉在房中走了一圈,大摇其头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味道?”

    “你没有闻到吗?腥味!”

    “哦,我们子虚岛上的人,大多涉猎水产,海边长大的,身上难免有些腥气。”

    “不不不,不是鱼鳖的腥气。”柳棉棉闻着味道,打开门,出了房间。

    苏天鹤忙跟了上去,想要告诉她不要乱走动。可柳棉棉循着气味,快步而行,真让苏天鹤怀疑她要先自己一步变成狗头了。

    只见柳棉棉忽然不走了,停在了一扇门前,不停地嗅着。

    苏天鹤正要拉住她,那门吱吖一声,自己开了。

    “这位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千金,我怎么没见过你?”原来这房间里住的,竟是女丑。

    “全世界这么多人,你能都见过吗?”柳棉棉丝毫没有被吓到,顶撞道。

    女丑睁大了眼睛,阴森森地笑了一下,便轻轻将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苏天鹤刚要开口,就被柳棉棉用手堵住了嘴。

    “喂,苏天鹤,我没多少时间了,又要回去了。我一天之内只能用如意坛往来一次,每次不过三炷香的时间。现在事态紧急,我只能长话短说。接下来,你只要带上耳朵听就可以了。”

    苏天鹤闻着柳棉棉身上的脂粉香气,脸红地点点头。他被眼前这个仙女一熏,已经三魂没了七魄。

    “我柳家在西京乃是士族,家中不乏在太史局、太医署中任有要职的。所以我们从小就对丹药非常熟悉。我方才所说的腥气,并非普通的鱼腥血腥,你们久居海岛,怕是闻不出什么区别。但我一闻便知,那是剧毒!”

    “什么!”苏天鹤惊叫出来。

    “这船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全岛的人真的只是去大唐游玩吗?”

    苏天鹤刚要一一回答,眼前又是一道白光划过,柳棉棉便又回到大唐去了。

    柳棉棉刚走,大船便剧烈地上下颠簸了一阵,将苏天鹤摇晃得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出了什么事?”云青岩刚好走出房间来,向舱外的水手们大声问道。

    “云公子,是祁南风祁师兄,他带了几个仆从,把我们舱里的小渔船丢进海里划走了。”

    云青岩轻哼了一声,道:“那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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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苏天鹤横竖睡不着。

    这两天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简直颠覆了他这十五年来的所有认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推演着这船上的整出戏。

    若是神奇岛主在的话,将这两天的事情全部画下来,定能引起轰动,让大家将集市围个水泄不通。

    首先,是祁家大爷祁平海变成了狗头人身的怪物。然后,是伙房的膳夫和杂役也跟着异变。而异变之后,大活人便成了大活死人,全无知觉,之后会不会掉头,或者产生更可怕的异变,眼下谁也说不好。就连苏天鹤自己,也有着步他们后尘的嫌疑。

    而整个过程之中,那个全身瘫痪的祁南风看上去十分反常,竟然抛下阿耶不顾(虽然他并非祁平海的亲骨血),偷船逃遁,不惜将自己置于大风大浪之中也不在这船上久留,这说明他一定知道内情,并且比任何人都清醒。

    说起来,那个看上去神神秘秘的神巫女丑嫌疑最大。因为柳棉棉闻见的所谓剧毒“腥气”,就是从她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人,苏天鹤总觉得,他并非表面上看着那样……

    “咣!”

    一声巨响,将苏天鹤拉回了现实。

    他打开房门,走廊里一片漆黑,隐约有人声响起,然后越聚越多。仔细听去,竟是从中厅传来。那一声声嘶吼,像是一群野兽在啃食着刚刚猎得的食物。

    “大家都待在房间里,不要走动!”云青岩大声喊道。

    船上妇孺这一天之中已经受尽了惊吓,房间之中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哭闹声,和老人们的叫骂声。那神巫女丑的房门打开,里面飘来一股的腥气愈发刺鼻。苏天鹤走到她门前,假意要跟着云青岩去帮忙,猛一回头,向那房里看去。

    只这一眼,让苏天鹤愣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