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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 第1章 像一条见了主人就紧张的狗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砚安捏着衣角,无措的把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女子,内心的期待被打的细碎。

    “我当然记得你。”女子带着灼热的气息靠近,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

    几个时辰前,砚安正准备洗漱歇下,却听院内吵吵嚷嚷一阵,房门就被“嘭”的一声踹开。

    只见来人气势汹汹,一副吃人的架势。

    砚安只晓得宅子闯进了歹人,脚堪堪跨过窗子,还来不及跳出去,就被领头的女使拎住衣领拖了回去。

    那些人不顾他的求饶,推推搡搡的将他扭送进一顶乌蓬小轿。

    “砚公子不用害怕,是我家大人叫。”轿子外传来女使的声音。

    砚安惶惑到缩在颠簸的轿子里,只觉肩膀被那女使扭掐的生疼,不敢出声回话。

    大人?

    脑海中回忆起一张有些淡漠的脸,印象里那张脸的主人嘴巴开开合合,等回过神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赎了身,脱离了腌臢之地。

    砚安捏紧了衣袖,心中升腾起些浮在半空中的期待。

    两年前他被大人买下,那时候他狼狈的狠,甚至衣不蔽体,任谁看都不像是身子还在的男子。

    还是大人给他披了一件外袍以作安慰,并且买下了自己。

    他本以为是大人善心大发,收一个条儿顺的奴以做玩乐。

    可他被送到城南宅子后,管事就连一个最低等的伙计都没有指派。

    大人对他仅仅是买下,就再也没来过,当时混乱安慰他的大人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想到这,砚安心尖发酸,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轿子飞一样地行驶着,从城南偏远的地方,一路到内城才停下。

    “下轿。”

    轿帘被侍卫“哗”地掀开,砚安惊得一抖,谨慎地看了看女使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下了轿子。

    宅子隐在漫天的雪花里,像一匹蛰伏的巨兽,灯火则是那巨兽亮晶晶的眼睛,没来由地让人胆寒。

    砚安跟在领头女使的身后,乖顺地垂着头,这偌大的宅子仿佛是有吃人的魔力一般,逼得他不敢看上一草一木。

    女使将他带到一个布局雅致的院落内,指了指正屋“快些进去,大人在屋里呢,小心伺候些。”

    如今天色黑漆漆的,这个时间叫他前来,大约是要用他。

    砚安想着将手搭在门上,只感觉心里没底,讷讷地站在那里神游,一时半会都没有推开。

    领头侍卫瞧砚安的神情带了一些怜悯。

    这人带来得迟,大人身上的药效约莫是到了巅峰,这可怜的人能不能活得过今晚都是个未知数。

    “郎君快些进去吧。”

    再次被催促,砚安注意力被拉回来,不敢抬头,只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屋内放了几盆已经熄灭良久的炭盆,可热浪依旧扑面而来,冷热相冲,砚安不由得呼吸一滞。

    扭曲的空气扰乱了视线,砚安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再抬头时,一眼就看到榻上人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砚安捏紧了袖子,拘禁不已。

    “哦?你是何人?”

    榻上女子眸色深沉,药物的原因声音有些暗哑,像是被磨搓过的琉璃,目光一顺不顺的瞧着不远处的人,带着股冷意。

    屋内灯火被冷风侵袭得明灭闪烁,将砚安脸庞照得忽明忽暗,暴露了一些平静面容下,局促不安的情绪。

    他攥着衣角,小心翼翼的看向榻上的女子,又怕被觉的冒犯,快速垂下了目光,不安的站在原地。

    “大人,我是砚安,是您之前养在城南庄子的外室……”砚安被问的有几分手足无措,脸颊因为紧张有些发红,声音飘乎乎的。

    “外室?”女子神色缓和了一些,跟着重复了一遍砚安的话,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的眉眼,只隐约有熟悉的感觉。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砚安无意识揪着袖口,把布料扯起一片褶皱,他话语之间带着淡淡的难堪,眼角迅速红了。

    他刚被带到城南宅子住下的时候,总听宅子里的人说“你是大人唯一留下的男子。”

    他还一直有所期待大人能记得自己,还天真的幻想自己是沾了点不一样的。

    可如今听了大人带着疑问的话,一点点希冀被打的细碎,还有自以为是所带来的,无地自容的难堪。

    原是早就不记得他这小小的外室。

    门没有关严,门前的砚安被冷风吹的好似透明了一些。

    他本就局促不安,此刻空气中的安静让他觉得沉重。

    砚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懊恼地绞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想再唤声大人,又怕扰了大人清静,更加让人厌烦。

    瞧着眼前小郎君一副心碎神伤的样子,岑漪只觉得熟悉。

    细细回忆片刻,才在记忆的角落扣出来这么一个人。

    是那个被发卖了的可怜虫啊。

    记忆中这人身上沾满了脏污的泥土,总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就算是问他叫什么都会被吓得发抖不断道歉,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得半死。

    岑漪注意到砚安身上披了件薄薄的大氅,是许久没有更换,被时间生生拖薄的那种。

    看来这几年他也没有过得多好。

    岑漪依旧沉默着,忍着莫名翻涌的热气,从床榻上支起身子,向他走近了一些。

    就感到这外室身上裹胁的凉气直直地冲上面门,不自觉地让人想凑近消一消身上的热气。

    岑漪伸手扶上那段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拉向自己。

    伴随着岑漪的力道,手下的人儿疼痛地轻呼了一声,便乖顺地靠向她。

    砚安瑟缩地站在原地,岑漪抬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捏了捏,随后整个人靠在他的肩上,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潮湿的鼻息落在砚安颈窝处,他猛地一僵。

    “我当然记得你。”

    两年前她在谷城游历时,看这公子可怜一时兴起收了他做外室,可当天就因家中书信,立即回了京都。

    这个外室连自己的第二面都没见到,只被草草安排在了城南购置的宅院中,如此一来就是两年。

    若不是这次谷城之行意外中了药,兴许这外室要在城南的宅子里呆一辈子。

    岑漪正想着,手下的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刚刚被冷风侵袭的缘故还是被自己的体温灼得难受。

    他只乖顺地垂着头,盯着岑漪缎面的鞋子,没有其他动作,一副任凭摆布的样子。

    砚安眼睛还是垂着,长睫颤抖着把眼睛遮了个严实,仿若不敢抬眼和她对视。

    虽然不是什么姿容绝艳的男子,但容貌清丽,五官组合在一起,偏偏让人看着心生亲近之意。

    岑漪用手抬了他的下巴,让他冲着自己。

    手中的下巴皮肉单薄,白皙地透露出一点病弱的颜色。

    唇微抿着有种孱弱的意味。

    像一条见了主人就紧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