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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情缘 第1章 剿灭

    寒夜已深,绵雨索索,泉水淙淙,十方洞的贼匪已经喝成一片,刘恒宇心不在此,趁没人注意,就从洞后的小路溜跑出去。

    此时正是次日的子时初,按照约定,刘恒宇今夜应去找程莲珍学习武功,他从十方洞中出来,就直奔向红云金顶。

    这金顶的后侧有个小屋,甚是隐蔽。刘恒宇潜入金顶,就见地上摆满火烛,映亮半个山洞。程莲珍已在屋内恭候刘恒宇多时,害怕他寻不着道,就置了蜡烛给他作引子。

    刘恒宇按着蜡烛摆放的方向,进了程莲珍的闺房,这屋子虽不大,但中间有隔断,上面垂下帝王纱制的半透垂帘。刘恒宇好奇掀开纱帘,见隔断里面有一个木床,床前纱幔用金刚纱所绣,半透出一个侧卧女子。这女子虽遮胸,却不掩肚;虽着裙,却不及膝,穿着甚是暴露。

    刘恒宇一眼认出这女子就是程莲珍,便满脸羞红,低头怒道:“你这大姐好不要脸,穿这身又要勾引男子吗?你可答应我教我武功,要是不教,那我告辞。”边说边要夺门而去。

    刘恒宇不敢出言退帮,怕这巫婆要他的命,就想趁机逃跑,免得自己今夜葬送在这老女人手中。

    只见纱幔忽开,程莲珍从床上飞出,犹如一阵邪风般落到刘恒宇身前,挡住他的去路,说道:“小哥哥不是要学功夫么?这床上的功夫先学好,我再教给你其它功夫。”跟着,就哈哈笑了两声,这笑声极其妩媚,犹如摄人魂魄的鬼音,吓得刘恒宇跌倒在地上。

    程莲珍瞥了他一眼,说道:“虽然你这小子和那个姓文的对我都是誓死不从,不过那小子济世为怀,满脑子想的是救亡图存之道,所以对我百般拒绝;而你却只思虑自己的安危,顾自己的得失,我看你不如他一根毛,还想学什么功夫,真是笑话。”

    刘恒宇本来对文钊就嫉恨,现在这么听程莲珍一说,内心顿时妒火中烧,便出口骂道:“妈的,他有什么好?之前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思虑片刻,刘恒宇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程莲珍身旁说道:“姐姐,求你教我功夫,我要把那个文钊打败,我要比他强。”

    程莲珍大笑着,慢慢逼近刘恒宇,翘起脚来,这脚铃叮当作响,贴在他的嘴边,说道:“你不是喜欢吃我的脚么?只要你今天吃我的脚,我就教你功夫。”

    刘恒宇见这女人伸脚在自己嘴边,内心愁肠百结,好胜心叫他利令智昏,就双手握住程莲珍的脚丫子,欲张口啃去。

    此时一声‘报’,一个山贼跪在门外,神情紧张。程莲珍立时把脚缩了回来,见好事被打搅,就甚为恼怒,嗔道:“这么晚,是谁在外面喧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吗?”

    这山贼汗出浃背,凶喘道:“外...外面有一男的,说是题目已解出,但兄弟们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特来请教大当家的,这人要不要放进来?”

    程莲珍怵然一惊,本想出这难题,让个姑娘上山落草乃是难为文钊,叫他知难而退,反投入帮,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找来一姑娘。程莲珍满满得不信,心道,这小子一定是作弊,随意找来个人晃点我,说道:“让他在外面等,我马上出去。”

    程莲珍穿好衣服,便丢下刘恒宇出房门,又把他反锁在屋内,说道:“你每日做我的狗,我就教你功夫。”说着转过头邪笑了几声。

    程莲珍坐在石椅上,文钊换了件新衣站在前面,身旁站着两名女子,皆着银衣,脚穿花鞋,而为首的顶着凤冠,随后的那女子却戴幂篱,两女子都低头不语。

    文钊上前拜道:“姐姐,你叫我找的苗族女子我找来了,我解出你的题目,那你是否该把我的兄弟交出来?”

    程莲珍心想,这小子不但找来女子,还是两人,不知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取她们的信任。看这女子装束,确是苗女不假。难道这小子真的神通广大?

    程莲珍站起来,往前走出几步。此时文钊叫道:“慢着。”

    程莲珍大笑,说道:“果然是假的,不敢叫我近身,是怕我发现你骗我么?”

    这时为首的女子开口道:“不劳当家的亲自过来,我过去便是。”说着就走到程莲珍身前。

    程莲珍说道:“你抬起头叫我看看。”

    这女子就把头抬了起来,夜晚昏暗,洞内仅烛光照射,程莲珍看不清这女子的脸,只觉得像是在哪见过,趁她凝思之际,后首的女子突然摘下幂篱,掷在一旁,喊道:“拿命来。”跟着就跳将起来,一鞭子抽了过去。

    程莲珍似有警觉,眼见鞭子挥来,便伸出右手抓住,怒道:“你们是谁,敢伤老娘?”

    还未等程莲珍做出反应,前面的女子便伸掌打了过去,程莲珍松开鞭子,紧接一个转身闪过,两女子用鞭子左右抽去,程莲珍连续抬脚,一一躲开,心道,这两人一定是五仙教的人,只有五仙教徒才善以长鞭做武器。

    这两名苗族女子就是韩小阑的贴身侍女红袖和兰袖两位姑娘,那日文钊走后,阿艳便叫她们今日配合文钊前去诱惑程莲珍,趁机拿住她。

    两位姑娘不停抽打程莲珍的脚,忽然抽出一鞭在程莲珍的侧首边,身法上乃提前预判一个走位,她躲闪不成,便被红袖的鞭子缠住右脚。程莲珍见状不妙,就往后回腿,红袖就被这脚力带了过去,程莲珍伸出左脚向前踢出,文钊大叫道:“姐姐小心。”一跃向前,抓住红袖,翻身转了一圈,伸出手擒住程莲珍的脚,用拇指捺住她的涌泉穴。

    程莲珍大叫一声,旋身撤到远处,但落地时,右脚一阵酸痛,即刻凄恻倒地。兰袖见机向前挥鞭把程莲珍的脖子缠住,把她拖在地上,程莲珍两只手抓着鞭子,蹬着脚,面露惨色,红袖又打出鞭子,缠住程莲珍的一只脚,两名苗族姑娘向两侧一扯,程莲珍就被拉提了起来。

    红袖怒道:“你这只骚狐狸,今日就是你的末日。”跟着和兰袖同时转身,重重把她甩在地上。只见程莲珍脖颈和脚踝处被勒出一道血印子,捂着脖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叫道:“陈...陈彪何在?”

    红袖撑着鞭子,近到前来,说道:“陈彪正和政府军的人打着呢,现在没人来救你。”

    说这话的时候,外面就有厮杀的声音,原来在文钊上山之际,阿艳和政府军换上山贼的衣服,骗过贼匪的监视混进山来,加上多数贼匪醉在十方洞中,李大队长带领的政府军把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是陈彪在山中带着一群巡夜的,尚有战力,和政府军在半山纠缠,给他们造成不少麻烦。适才李大队长才带着部队赶到金顶附近。

    刘思山拿着枪走了进来,左肩处有一处刀伤,进来后向文钊和两位姑娘敬了一礼,说道:“李大队长已经救出赵长国同志,现在五仙教的女同志正赶去东边的望天涯营救你兄弟去了。”

    文钊松了口气,红袖和兰袖姑娘转身看向刘思山,趁几人不备,程莲珍在地上翻滚两圈,从不远石椅底下摸出两把手枪,说道:“赶和老娘比,真嫌命长吗?”便左右各开一枪。

    “姑娘小心!”刘思山正说道,两颗子弹中的一颗正好打在兰袖姑娘的胸前。她一瞬间就倒仰到后面,文钊飞奔过去把她接住,按住她的风池穴,又封住她几道穴位,血便止住了大半。

    程莲珍趁他们慌乱之际,撒腿钻进石椅后面的密道之中。刘思山大叫道:“哪里跑。”跟着就追了过去。

    红袖见兰袖不省人事,急得哭道:“大哥,怎...怎么办?”

    文钊说道:“红袖姑娘,你先按着伤口。”然后就从金顶中四处寻找起来,不一会找来一坛酒,一把匕首,一根木棍。文钊命红袖解了兰袖的上衣,露出中弹的部位,叫兰袖咬住木棍,自己裹着口酒,吐在她中弹的位置。文钊把匕首烧红,又吐了口酒在上面,将子弹挑了出来。

    文钊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酒打湿,边给她包扎边说道:“还好没伤到心肺,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兰袖已近昏迷,红袖擦着眼泪,哽咽道:“她...她现在没事了吧?”

    文钊道:“她暂时无大碍,不过需要尽快送医重新处理伤口,如果有碎骨插入肉中,那就会化脓感染。”说罢就起身要把兰袖抱走,准备带去找李大队长。

    此时,洞外飘进来一个女子,后面还随着两人。

    “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命令敢独自行动。”这女子正是五仙教教主韩小阑,见到贼山上火光异动,枪声此起彼伏,有探子汇报,才知梵净山出了大事,连忙赶了过来。

    五仙教早有意要除掉程莲珍,虽然红袖两位姑娘受阿艳之命,擅自与程莲珍交手,惹得韩小阑大怒,但此举并非忤逆之罪,结果也深得教主之意,故韩小阑对两人无过多指责,就命人将兰袖抬回去,并嚷道要严加管教。不过红袖心里知道,教主心胸宽大,回去也就顶多说两句,就转身向文钊道谢,又叫他放心,拜别后就随其她两名女子把兰袖带走了。

    文钊上前深鞠一躬,说道:“拜见韩教主,之前阿艳姑娘多次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韩小阑斜瞥文钊一眼,不屑得说道:“小子,我劝你别管闲事,小心有命睡觉,没命起床。”说罢,一个摆手就飞出洞去。

    文钊下了山,从远处看见有几个山贼向他走来,就提刀相迎,照面后才发现是李大队长,他们穿了山贼的衣服,故在远处不易辨认。

    李大队长上前来二话没说就激动得握着文钊的手,说道:“大部分山贼我们已经抓到,小同志这次多亏你啊!”

    文钊急忙问道:“阿艳姑娘呢?”

    当下有几个战士上前汇报,其中一人报:“西山共俘获山匪一百人,击杀四十人。”另外一人报:“北方十方洞俘获山匪五百二十人,击杀五十五人。”

    文钊一眼望去,半山腰中全是火光,山匪已被解放战士包围,,除了陈彪跑了,其他贼匪尽都降服。这时阿艳从远处跑来,后面跟着几名苗族女子,像是五仙教众,另外还有一名青年男子,走近一看,才认出是张继,他此时灰头垢面,身上破破烂烂,见到文钊,一下子哭跪上去。

    文钊一把把他抱住,张继哭道:“我...我爹被山贼害了。”

    文钊瞪大眼睛,盯着张继半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张强老师....死了?”

    张继点了点头,又大哭起来。

    文钊又问道:“那...那刘哥呢?”

    张继哽咽道:“刘恒宇被山贼带走了,就...就再也没回来。”

    文钊心想,怕是刘哥也凶多吉少,便一下子坐到地上,面无表情,不一会也跟着哭起来。

    这时李大队长走过来,扶起文钊,安慰道:“没消息不代表死了,老李失踪十年,我们早已放弃,要不是小同志你,他也获救不了。”

    赵长国大笑道:“小兄弟真乃英雄也。”说着就把怀表递给文钊,又道:“你救我的命,还帮忙剿贼,此等功劳配得这表。”

    文钊把眼泪擦干,给赵长国行礼,说道:“赵前辈,我把您的表弄坏了,实在于心不忍,怎好意思再夺人所爱。这次我只帮传了一个信儿,剿匪这事情还是李大队长和阿艳姑娘劳苦功高。”

    阿艳拍了文钊一下,问道:“程莲珍呢?”

    文钊回道:“刘思山大哥已经去追她了。”

    李大队长说道:“放心吧,她这次是瓮中之鳖。不过那个叫陈彪的有点本事,这次没拿住他,叫他逃了。”

    文钊见阿艳已能行走,便放了心,说道:“刚才我见五仙教韩教主把红袖和兰袖姑娘数落了一顿。你要是见到她,就先认个错,别任性耍小脾气。”

    阿艳脸颊晕红,微嗔道:“我...我要你管!”

    赵长国跟上来对文钊说道:“以我多年的眼光,这姑娘对你有意思,我看这红云金顶里喜烛遍地,红火满堂,山贼已剿,天公作美,那我就做个媒,五仙教派的人作证,思南县县政府的人给你们主婚,你们干脆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可好?”

    阿艳妩媚含羞,低头不语,文钊拜拳说道:“赵前辈,我其实已有婚约,况且阿艳姑娘是五仙教的堂主,人长得又漂亮,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我...我配不上她。”

    阿艳狠狠瞪了文钊一眼,哼道:“谁稀罕你啊!”

    李大队长大笑道:“老赵啊,你就别乱点鸳鸯谱啦。”

    其他人也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