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七侠情缘 > 第6章 往事

七侠情缘 第6章 往事

    苏达坤大叫道:“你...你居然敢打西南政委书记的儿子?你好大胆子。”

    魏向财抓着苏达坤说道:“我管这小子是谁的儿子,我们都是来发财的,这小子在这里叽叽歪歪闹的老子头痛。你是想逞英雄,还是和我们合作?如果有好东西,我们分你一成,要是你和这小子一样啰嗦,也把你干掉。”

    苏达坤支支吾吾,思虑片晌,瞥了棺木一眼,说道:“好...好吧。”

    “哈哈哈。”魏向财大笑起来,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就拿起斧头和石小狗去撬棺木。

    不一会儿,只听见‘哐当’一声,随着棺板掉落,一具身着红色宋代官服的女尸映入眼帘,这女尸头戴金凤冠,其上有九凤三龙,左右垂卷云头花翅,中间镶嵌一支纯金打造的牡丹,龙身镶三十六颗珍珠,九凤嵌七十二颗翠玉,乃天罡地煞之数,全冠四色宝石不计其数,点饰四周,在烛火照射之下显得璀璨夺目。

    而这女尸手中捧有一顶掐丝金冠,由八瓣重台花镶饰左右;花上有五只大凤。底缘由金丝饰边,虽然比金凤冠略小,但也是当世无价之宝。

    而这女尸周边全由黄金填塞,布满周身。几人看的发呆,石小狗喊道:“千万别碰,千万别碰。”

    张宗义此时醒来,看见这满棺珍宝,像是开了眼,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抢上前去,要去拿宝。

    苏达坤见有人来抢,也顾不得什么。近水楼台,他就把那最炫的九凤三龙冠拿在手中,张宗义一脚把魏向财踹在地上,嚷道:“都给我让开,这是我的。”说着就夺了掐丝金冠,揣在怀中。

    魏向财觉得自己吃了亏,就上前抢夺,几人厮打起来,石小狗见有地动声音,大叫道:“不好。”

    此时苏达坤和张宗义还管石小狗说什么,两人只管抱着金冠不放。

    魏向财只能把棺木中的黄金取出,往怀里塞。只见这地动剧烈,有一座赑屃石碑倒了下来,石小狗边闪边说道:“你们拿了金冠,触动机关,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此时苏达坤几人才知闯了大祸,就算拿到宝贝,如果丧命在此也无福消受,便纷纷乱跑,大呼救命。

    这时又有一座石碑倒下,正好压在魏向财身上,只听他一声惨叫,手中金银散落一地。

    文钊被这地动声震醒,直挠头,怒道:“刚...刚才谁打我?”

    “打你的那人现在已经上了西天,我们快跑吧。”苏达坤一手拉着文钊,一手拿着龙凤冠,文钊看见这冠,知道他们开了棺,就甚为恼怒。

    这赑屃石碑又倒下一座,原来这石碑支撑墓顶,如果石碑倒下,这墓顶也会坍塌,此时墓中不时有巨石落下,众人只能拼命躲闪,地上瞬间裂出大隙,有石龟裂为两半,掉落到墓缘深壑之中,整个墓穴发出轰隆巨响,恐怕墓外的人也能觉察。

    不知从哪里掉下一块石头,压住石小狗的脚,他面露凄恻,双手抓脚,但纵然使出全力也无济于事,文钊立刻上前帮忙推石。这巨石少说几百斤,靠文钊一人断不可能移动半寸,石小狗见已无回天之术,抓着文钊的胳膊说道:“没...没用的。”

    “石兄,我一定救你出去。”跟着文钊又使了一把力,但这石头仍然纹丝不动。

    石小狗说道:“我...我其实不叫石小狗,这么白痴的名字你也信吗?”

    文钊哭道:“前...前辈。”

    这人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微声说道:“其实我叫吴金鼎,是国家派来的考古学家,来此探墓是为...”吴金鼎咳嗽了两声,续道:“是为查明江湖中流传的一个秘密。”

    文钊说道:“吴前辈,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出去找人来救你。”

    吴金鼎抓住文钊,说道:“来不及了。你还记得那个黑衣侠客说的那句打油诗吗?”

    文钊点点头,说道:“山中有金光,落在播州方。”

    吴金鼎说道:“其实这是上半句,而下半句是‘阴阳十八卦,乾坤独自悲。但这后半句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小兄弟,期望有生之年你能帮我解开...解开这个谜团,不枉...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吴金鼎说道:“东南西北中,龙雀虎来归,这龟和归是谐音,我想出口就在...就在石龟之上。”说着吴金鼎就断了气。

    文钊大哭起来,苏达坤在一边拉着文钊说道:“祖宗,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文钊和苏达坤,张宗义两人把石龟上的棺材移开,果然在龟背上露出一个大洞,两人二话没说就跳了进去,文钊在远处看着吴金鼎的尸首,仍然不舍离去。

    苏达坤见文钊迟迟不肯下来,就在龟洞里拉着他,说道:“兄弟,这下面就是出口,你要是再不下来,你就死在里面啦!”

    文钊叹了口气,便钻进龟洞里,蓦地里看到适才掀翻的棺材背面有一个手掌印,这印清晰无比,是生生按进棺木里的,足有半寸之深。文钊心叹这人武功极高,内劲深厚,不知是杨氏何方高人所留,其目的又是为何。但此时形势紧急,文钊不得再上前仔细查看,只能暂且出墓,等待将来政府派人挖掘再来究之。

    这龟洞是条三尺宽的隧道,几人沿洞滑下,不一会儿见到前方有光,噗通几声,三人掉到高坪山山脚下的高坪河中。苏达坤和张宗义两人手里拿着金冠,大笑道:“发财了发财了。”便头也不回得跑回了家。

    文钊回头望着那个三尺龟洞,心道,这洞如此之小,就算魏向财没被砸死,恐怕他也钻不进这洞里来,看来他命里早有此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文钊返回山顶,镇长伍福带着一群人站在墓口探测。见文钊全身湿透,头发蓬乱,活像个乞丐,就带着众人上前问安,文钊说道:“这墓里多有机关,甚是危险,吴金鼎和魏向财都死了,孙子成生死不明,但我们出墓时,这墓已经坍台,恐怕他也凶多吉少。”

    伍福问道:“那苏达坤去哪了?”

    文钊摇摇头,说道:“坤叔和张宗义盗了墓中之物,我看那金冠极其珍贵,恐怕两人现在已经躲在家中,不敢出来了。”

    伍福震怒,叫道:“这墓葬之物乃国宝,岂能私藏。我会尽快通知警察,追回宝物,小同志你今日探墓有功,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知晓这墓中情况,怕是擅自进墓,死伤会更多。”

    文钊摇摇头,说道:“我其实什么也没做,是吴金鼎前辈带我们一路走到这播州杨氏土司主墓之中,我们才有幸见到墓主真容,只是坤叔他们抢宝,触了墓中明器机关,导致墓穴塌陷,吴前辈他...他没能出来。”

    伍福走到村民面前大声说道:“在墓里寻宝,如果不劳动,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我问你们什么叫宝藏?”五福停顿片晌,续道:“这粮仓就是我们的宝藏,你看我们建粮仓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咱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们要把这仓建起来,为众人谋福。”

    村民一片哗然,不停地点头称是。

    文钊站在墓口前叹道:“吴兄国之栋梁,今舍身为国,殒于非命,长眠于此,乃国家损失。吴兄临终前所托之事,我一定查明真相,叫吴兄死而瞑目。”跟着文钊在墓口抱拳三拜。

    这一日里乐墨带着乌必乐图外出散步,申时归来。洪姨上前问安,乐墨只是不停摇头,叹道:“这都几日了,乐图妹妹仍然不见好转,您看这药是不是用错了?”

    洪姨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癔症难愈,急不来,你带乐墨姑娘先去屋里休息吧,我一会儿熬药给她端过去。”

    乐墨把裤腿掀起来,露出脚踝,说道:“今日我带妹妹去山上散步,刮到了脚,请问有没有跌打药?”

    洪姨低头看了看,说道:“哎呀,不就是一个小伤口么,你自己洗洗包扎一下不就好了。当年抗战的时候,这都不叫事儿。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干革命?”

    洪姨又说道:“还有哦,乐图姑娘身体不好,你可要好好照顾,我这药可是没问题,要是她一直不好我可拿你是问。”洪姨在外又抓了些中药,跟着回了内屋。

    乐墨挤了一下鼻子,默嗔道:“刚才还说心病难愈,现在又要拿我试问,哼,你要是对我有对乐图妹妹一半好那我也不至于崴脚。”

    “这婆娘就是这个脾气。”只见刘明昭从远处走过来,乐墨赶紧给他鞠礼。

    刘明昭微笑道:“都快成我们家儿媳妇了,还这么拘束,上次我儿说你从小可怜,没了爹娘,那你就把我认做你爹就行。”

    乐墨羞道:“刘伯伯,您把我看成亲女儿,我幸何如之,只是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问?”

    刘明昭大笑道:“有什么事闺女尽管问。”

    乐墨问道:“为啥您姓刘,而文钊哥哥姓文呀?”

    刘明昭大惊,确实没想到乐墨会问这种问题,就沉默良久。乐墨吓了一跳,以为这话使刘明昭生气,就连忙解释:“啊呀,刘伯,不知道您不喜欢这问题,我不问就是了。”

    刘明昭叹了口气,说道:“娃子,你随我过来。”

    只见刘明昭把她领到中堂,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取出来一张破旧的照片小心递给乐墨。

    乐墨盯着照片,目瞪口呆,失声叫道:“阿...阿姐。”

    刘明昭丈二和尚,不知乐墨为何喊这照片上的女子为阿姐。乐墨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照片上的女子和乐书长得十分相像,但非同一个人。

    乐墨底首羞道:“刘伯,刚才我思念阿姐,以为这照片上的女子是她,故才失礼喊叫,请刘伯不要介意。”

    刘明昭叹了口气,说道:“你和她真的很像,知书达理,又秀外慧中。”

    “这女子难道是...?”乐墨捂着嘴大惊道。

    刘明昭拿过照片盯着上面的女子,泫然欲泣,点头说道:“这女子叫文宜,她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抗战前那会儿我家里穷,就去街上摆摊子给人写字。有一日来了一个人,给我说了一个故事,这故事讲的是有一家女子有个心上人,忽然有一天她心上人不见了,这女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就想把这人忘了,但又忘不掉。过了几年,这女子思念成疾,抑郁而终。而后这个人要我按着这个故事写一副对联,我就写到‘剑胆远行,念国家倾危,血性男儿当身许,今为国安,不能与君伴,愿来生再会鹊桥。那人觉得我写得好,就给我十块大洋,我一想这副对联不吉利,居然还有人说好。没想到几日后一女子找到我,才知道那副对联是她托人找我写的,还给我一封信,信中表达对我的爱慕,那情信字字珠玑,用意真切,我便答应了,年后我们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但没想到当初那对联上的故事在我们之间应验。四年后七七事变,我和文宜在战乱中失散,我带着孩子投身革命,但文宜却一直不知去向,直到解放后,我才知道她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那个孩子是文钊哥哥?”乐墨问道。

    刘明昭点头说道:“我仍然深爱文宜,所以把我儿子的刘姓改成了文姓,算是给文宜留后。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

    乐墨问道:“这事儿,洪姨和和文钊哥哥知道吗?”

    刘明昭把文宜的照片小心收了起来,说道:“我家婆娘当然知道,那时候世道乱,我们都身不由己,打鬼子才是第一,儿女私情和国家安危比起来孰重孰轻我们都很清楚。但文钊那时候小,我一直没把这事告诉他。文宜死后,我把那十块大洋其中五块给了文钊,骗他说是我从鬼子那里缴的,只是不想告诉他亲娘的事情,怕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乐墨姑娘,这事儿你待我向他保密吧。”

    乐墨心想,原来文钊哥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当即表示一定会帮刘伯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