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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往北吹 第8章 怎么受的伤

    翻来覆去一整夜,似睡非睡地也算是熬到天亮。

    言北睁开眼,就看到衣柜拉手上挂的裙子,依稀记得刘云到过她房里,好像就是说让她穿条裙子,不然穿裤子容易碰着伤口。

    衣柜里就那么两三条裙子,还都是刘云给买的,言北嫌穿着动作施展不开,她步子大,走路跟刮风似的,不适合。

    起床就把那条裙子挂回衣柜里,继续翻出体恤,配条灰色运动裤。

    睡衣还没来得及脱,房门被敲响。

    言北跛脚从卧室去开门,想着是不是刘云忘了什么。

    在屋里说:“妈,你忘拿什么啦?”

    她昏昏沉沉,慵懒地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伸手就去开门,江亦风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碗。

    见她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江亦风不动声色地敛着眼打量她。

    “嘭。”门被砸得巨响。

    “江亦风,这么早,你来干嘛?”言北站在门后,扯着嗓门说。

    江亦风站着没动,低头看了下手里的碗:“还碗。”

    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圈,一想,肯定是刘云做的好事。

    以前,家里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她第一个就能想到江亦风,言北吃之前,也少不了江亦风那份。

    “我妈又给你送汤圆?” 昨晚从江亦风家里回来,餐桌上也摆着一碗汤圆,不过言北打开的时候,都成汤圆坨了,看着也没胃口,洗洗就睡了。

    “对,”江亦风如实回答。

    “一分钟后进来,门没锁,碗搁厨房就行。”

    言北丢下话,又跛着朝卧室去。

    江亦风挺听话,约摸一分钟的时间,他才拧开门把,推门而入。

    视线在屋里快速扫了一圈。

    没什么变化,陈设那些和原来一样,单单就那窗帘看起来挺新。

    江亦风熟门熟路,迈着步伐就往厨房去,他把碗放到灶台上,也没耽搁,放下碗就走了。

    等言北出来,没看到他的人影,就看到灶台上摆的碗。

    言北从餐桌上拿起刘云给她准备的大饼和豆浆,打包好拿去医院吃。

    她正抱怨着江亦风没人性,把她车给压成铁片,她不仅要跛脚从三楼下到一楼,还要从大院走出去一段路,才能打到车。

    她又后悔没听刘云的话,应该补个差价,然后心安理得的接受江亦风给的车钥匙,她想,她遇着江亦风,得把这事说清楚。

    走到楼梯口,江亦风又像一尊雕像,靠在墙上,手里夹根烟正往嘴里送。

    “你不是走了?”言北料想不到这个男人究竟想着什么,就脱口而出。

    江亦风神情淡淡,把烟收回,徒手就给灭了,还剩半截的烟,直接往耳朵后夹起。

    他欺身上前,二话不说,把言北打横抱起来。

    “江亦风,你疯啦?”言北吓得语无伦次。

    “别乱动,”江亦风警告她,“你是想让大家都过来看吗?”

    又是这种套路,言北既无奈又无语,挣扎两下也就没动了,她的视线落在他发间那条疤痕上。

    之前没看太清楚,现在近距离,很明显,像动过刀子,言北皱了下眉,“你脑袋上的疤怎么回事?做过开颅手术?”

    江亦风简直平静到不正常,所以,之前在医院,他平静的态度,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直就是这样。

    他没停脚,一直往楼下走:“嗯,脑出血。”

    “怎么受的伤?”

    “你犯职业病啊?”江亦风勾了下唇,“被打了,混社会,哪有不挨刀的。”

    这心态,也是没谁了。

    到了单元门,言北让他把她放下,门外陆续出来的人多,她怕影响不好。

    江亦风照做,把她从身上轻轻放下,又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给,你要觉得骑得不安心,就给我换补的钱,你那辆,真没法再骑。”

    言北正觉得难以启齿,没想到他都帮她想好了,还给她特别体面的台阶下,她也没再推辞。

    “我加你微信,把钱给你转过去。”言北掏出手机,准备加他。

    微信添加成功,楼上正有人来,言北忙说:“晚点给你发过去。”

    江亦风“嗯”了声,给她把门打开,言北一瘸一拐,但步伐迈得挺大,不一会,也差不多到快到车棚下。

    她回头,发现江亦风没跟上,望向单元门,他刚取下耳朵上那半截烟,点起来,看到言北停住,他只是笑了笑。

    不知怎么地,言北的心突突突地揪着疼。

    骑着新毛驴儿,出了大院,刘云还担心她的手,嘱咐着慢些。

    伤在左手,骑车还行,反正,一路都是神清气爽,心情比今天的天气还要晴朗。

    昨天还抱怨人家自作主张,现在却乐的合不拢嘴。

    要说那个男人太自以为是,倒不如说他眼光特好,牛油果绿的磨砂车身,清爽养眼。

    不得不说,他对机械的挑选,命中言北的审美,比如那辆酷飒的机车。

    今天她在门诊坐诊,早上一直忙忙碌碌,接待的病人还挺多。

    空下来,她想起还没给江亦风转钱,掏出手机,直接转去五千,还特意问了句:够吗?

    江亦风没回消息,估计忙着,言北收了手机在凳子上看医疗杂志。

    李双刚从急诊室过来,顺路跟言北唠了两句嗑。

    李双在北屏县县医院多年,也算很有资历的医生,老公是省中医的医生,两人一直两地分居。

    前两年,李双挤破脑袋也想往省城去,可后来怀孕生了娃,就没那拼劲儿了,老说留在县城,方便照顾老人小孩,就连晋级,职称那些她都不挂念。

    时常开玩笑,有了小孩,男人都不想要了,靠自己这点工资,也能把孩子养大成人。

    言北刚来那会儿,李双特别照顾她,有事没事就找她唠嗑,处的时间久了,言北对她,就当姐姐看待了。

    李双估计在急诊室累的够呛,捏着肩膀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坐在言北旁边的凳子上。

    “北屏这些年发展太快了,这马路上的车密密麻麻,一个不小心,不是我撞你,就是你撞我,倒霉一点,自己还能把车给开翻,一大早就在急诊科忙,一死两伤,那些老人,哭的昏天地暗的。”

    李双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车祸?”言北低头看着杂志,无波无澜,与其说江亦风平静得让她心生厌恶,此刻的她,何尝不是冷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