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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本官不是男宠 第125章 小邑居易贫,灾年民无生

    郑长忆从前都不知道大齐境内还有那么颠簸的路。他一直生活在京城,习惯了平坦的街道和宽敞的大道。

    甚至,这条路还是官道,他们虽然和太子的军队一起出发,但太子算着时间实在紧迫。南疆的战事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于是,太子和领队的吏部侍郎商议,决定先带着训练有素的七成军队人马从小道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战场。而剩下的人则继续走官道,护送送物资的京官们。

    郑长忆坐在马车里,被颠得腰快断了。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摇晃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疼痛从腰部蔓延至全身。他紧紧地抓住马车的边缘,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济于事。

    然而,在这种地方,他也没法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在为了南疆的战事而努力。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适而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颠簸之苦,心中期盼着早日到达南疆,为那里的百姓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郑长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片荒凉。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让人心生悲凉。

    郑长忆本来就身体不适,那虚弱的身躯在马车的持续颠簸下,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每日还需一天两次雷打不动地熬药吃药,这让本就艰难的行程变得更加苦不堪言。那浓郁刺鼻的药味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弥漫开来,如同他心中的苦涩一般挥之不去。

    吏部侍郎向来就对郑长忆没什么好感,如今见他这般模样,更是觉得他纯粹是个累赘,一个只会多事的麻烦人物。

    吏部侍郎心中不满,便故意找茬。每当郑长忆的马车稍有停顿,或者他的侍从在熬药时稍有动静,吏部侍郎便会借题发挥,大声斥责。

    有一次,郑长忆的侍从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熬药,那升腾的热气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惹眼。吏部侍郎恰好路过,顿时怒从心头起,他大步上前,一脚踢翻了正在熬药的罐子,药汁洒了一地。

    侍从惊慌失措,连忙跪地求饶。郑长忆听到动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中燃起怒火。

    “侍郎大人,这是何意?” 郑长忆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明显的质问。

    吏部侍郎冷哼一声,“郑大人,你这一路上又是熬药又是休息,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你可知道南疆的百姓正在受苦,我们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郑长忆咬着牙,“我身体不适,并非有意拖延。大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哼,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带着你简直就是拖累整个队伍。” 吏部侍郎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吏部侍郎看着郑长忆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模样,心中却丝毫没有同情之意。在他看来,郑长忆这副样子完全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显得自己娇气,好让别人对他特殊照顾。

    吏部侍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他冷眼看着郑长忆,眼神中满是鄙夷。“哼,郑大人,你可真是会演戏啊。这一路上又是熬药又是虚弱不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依我看,你就是故意装出这副娇气的模样,想让大家都围着你转吧。” 吏部侍郎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郑长忆气得浑身发抖,“侍郎大人,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为的同样是南疆的百姓。”

    虽然那天皇帝对郑长忆很满意,把他派下去当耳目。然而,在旁人看来,郑长忆纯纯就是失宠被流放。毕竟,在这复杂的宫廷局势中,皇帝的心思难以捉摸,而郑长忆的命运也如同风中浮萍,飘摇不定。领兵的太子明面上又跟他有点过节,这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就凭你?一个爬床的男宠能做什么?” 吏部侍郎满脸的不屑,那鄙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郑长忆的灵魂。郑长忆这种话听多了,其实气的不是这个污蔑性的称呼,而是吏部侍郎这副丑恶的嘴脸。

    他看着吏部侍郎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恶心。那股厌恶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胃部一阵翻腾,喉头往上泛。

    干脆不憋了,郑长忆一口发黑的鲜血吐在了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吏部侍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有点慌了,从他的视角看,郑长忆虽然失宠,但是至少官职还在。保不齐皇帝那天还能想起他,自己嘲讽归嘲讽,真要让他死在路上了就真不好交代。

    郑长忆吐完这一口淤积的血,顿感胸口的沉闷消散了不少,仿佛那一直压抑着他的阴霾也随之减轻了几分。他擦了擦嘴,缓缓挺直了腰板,那原本虚弱的身姿此刻竟多了几分倔强与坚毅。

    他歪头笑的邪气,眼中闪烁着不羁的光芒,“侍郎大人,我的随从每次都是等队伍休整停下的时候才熬药,若是大人觉得这样也影响行进速度,那我以后干脆就不喝药了,大人说好不好。”

    吏部侍郎看着郑长忆那副模样,感觉他像个妖精,说不出的骇人。他本想继续刁难郑长忆,但又怕真把他逼急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拿郑长忆没办法,却也不想低头道歉,那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一个他所看不起的人低头。于是,他只能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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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几日的艰难赶路,众人终于踏入了南疆境内。

    一路上的疲惫与颠簸让郑长忆的身体愈发虚弱,只得强撑着精神。

    忽然,郑长忆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他心中一动,缓缓掀开马车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道路两旁略显荒芜的土地,原本肥沃的农田此刻杂草丛生,偶有几处被践踏过的痕迹,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慌乱。远处的村庄有些安静得异常,房屋虽还算完整,但门窗紧闭,一些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马车的前行,景象越发触目惊心。一些百姓穿着破旧的衣衫,面容疲惫而忧虑,在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的眼神空洞,手中紧紧抓着一些简陋的行囊,似乎在寻找着可以安身的地方。

    孩子们紧紧跟在大人身边,脸上满是迷茫和恐惧。道路上时不时能看到被烧毁的马车残骸,焦黑的木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残酷。

    再往前走,道路上开始出现瘦骨嶙峋的身影。他们衣衫褴褛,已经难以蔽体,面容憔悴得如同枯木。许多人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坐在地上,微弱地呻吟着。一些孩子饿得皮包骨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饥饿和绝望,他们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过往的行人,仿佛在祈求着一口食物。

    不远处,几座破旧的房屋被炮弹轰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破碎的砖瓦堆积在一起,犹如一座绝望的小山。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未熄灭的火苗,冒着缕缕黑烟。

    就在这时,有百姓看到他们这些人马过来,都叫嚷着蜂拥过来。

    “朝廷来人了,有吃的了!”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他们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护送的士兵们连忙上前阻拦,然而百姓们的数量众多,他们的力量在生存的渴望面前变得无比强大。士兵们险些没拦住,马儿受惊,扬起前蹄,发出惊恐的嘶鸣。

    马夫拼命地拽着缰绳,但在混乱中一时也难以控制住受惊的马儿。马车内剧烈颠簸,郑长忆狼狈地抓住扶手。

    混乱的场面中,吏部侍郎气得满脸通红,他努力想要管住秩序,大声喊道:“都停下!不得无礼!” 然而,根本没人认识他,百姓们饿的两眼发红,心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郑长忆马车外的银铃看到郑长忆要掀开帘子,连忙给他死死按住,小声说道:“公子别出声,金环,你看好公子。”

    一行队伍几乎寸步难行,甚至有人要去抢车队后的粮草。场面一团乱麻,直到有人高声大喝:“都住手!” 郑长忆在马车里听着,有人在说:“冯校尉来了!”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将领大步走来,他正是冯校尉。吏部侍郎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前去。

    吏部侍郎急切地说道:“冯校尉,你可来了!这些百姓简直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任务可就无法完成了。”

    冯校尉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混乱的人群,沉声道:“侍郎大人莫急,我自会处理。如今当务之急是建立秩序,确保朝廷的物资能够安全有序地发放到百姓手中。”

    吏部侍郎连连点头:“冯校尉所言极是,可这些百姓饿极了,根本不听劝啊。”

    冯校尉思索片刻,说道:“先让士兵们围成一个圈,将百姓与物资隔开,确保物资的安全。然后我来向百姓们说明情况。”

    很快,士兵们行动起来,围成了一个坚固的防线。冯校尉站在高处,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朝廷知道你们受苦了,特意派我们来救助大家。但如果大家这样乱抢,不仅会引发混乱,还可能让大家都得不到救助。我们会尽快安排发放粮食和物资,但大家必须保持秩序。”

    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冯校尉又接着说道:“我冯某人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配合,每个人都能得到应有的救助。但若是有谁敢再捣乱,军法处置!” 百姓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吏部侍郎松了一口气,说道:“多亏冯校尉及时赶到,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安排救助工作呢?”

    冯校尉微微颔首,说道:“侍郎大人,首先我们要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作为救助点,将物资集中在那里,然后组织人员进行登记和发放。同时,要派遣医生为受伤和生病的百姓治疗。”

    吏部侍郎思索着说道:“嗯,有道理。那我们还需要安排一些人手去安抚百姓的情绪,让他们知道朝廷不会不管他们。”

    冯校尉看着混乱稍定的场面,转身面向吏部侍郎,神色严肃地问道:“侍郎大人,此次带来的物资数目究竟如何?我们需得清楚具体数量,以便更好地安排发放事宜。”

    吏部侍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这物资数目,我也只是大概知晓,具体的还需去问负责押送物资的官员。不过,大致的粮食、衣物等应该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冯校尉眉头紧锁,又问道:“那朝廷的拨款呢?后续是否还有支援?”

    吏部侍郎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道:“这朝廷的拨款,我不甚清楚啊。这些事宜并非我主要负责,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就在这时,郑长忆从马车中缓缓下来。由于坐得太久,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金环连忙伸手搀扶。郑长忆站稳身子后,上前给冯校尉拱手行礼,语气沉稳地说道:“本官是少府寺卿,朝廷拨款钱财等明细由我操办对接。不知你们铜州太守何在?我有些事情需与他商议。”

    冯校尉脸色变了变,半天都没有说话,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良久,他才语气很不好地憋出一句:“铜州太守已经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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