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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 第90章 真不愿意再欠他的了!

    “皇叔——我——”俄日和木迅速爬到了查干巴日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袍角,声泪俱下。

    “我后悔没听您的!我现在是真没有主意了!我只得了消息说那景华簪在保和殿,可我万万没料到岱钦他也在啊!”

    “谁知绍布没看准就将那飞镖扎到了岱钦身上了!皇叔,您救救我吧!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皇叔!也就只有您能救我了皇叔啊!”

    查干巴日一手扶额,半晌缄默。

    须臾,才抬眸看向俄日和木,“绍布人在哪儿?”

    俄日和木怔愣了一下,转过身子吼了一声,“传绍布!”

    不一会儿,绍布走进殿内,身上的夜行衣还未换下。

    他未看查干巴日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自伏跪在地。

    查干巴日打量了几眼,起身走到了绍布跟前,绕着他周身转了一圈。

    “王爷,您找什么呢?”绍布抬头,目中多了几分掩饰的颇不自然的恐慌。

    查干巴日没有理会绍布的话,原地站定将眸光投向了俄日和木。

    “皇叔,有什么——不妥当的吗?”说话间,俄日和木的眼神有些不受控的闪躲。

    查干巴日将手一挥,屏退了殿内其余宫人,又坐回了上首。

    他眯了眯眼睛,在绍布和俄日和木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眸光定在了俄日和木的脸上,慢条斯理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轻蔑。

    “你原本要杀的,恐怕根本就不是景华簪吧!”

    查干巴日的话让俄日和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叔!这话怎么说的!您可不能冤枉皇侄啊!”

    ......

    “太医,怎么人还没醒过来?你不是说无大碍伤口并不深的吗!”景华簪守在榻前,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耶律岱钦那张不知是因高热还是因伤口的疼痛而汗湿的脸。

    闻言,太医颤巍巍走到榻前,躬身道:“回公主的话,还请公主放心,人只是暂时的休克,不消一炷香的时辰,定能醒过来。”

    景华簪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三丹夫,“这儿太过阴寒,还是尽快将你们二皇子挪回寝宫才是。”

    三丹夫也是焦头烂额,“不是卑职不愿意,实在是皇上不准!传话说必须等他来了才能将二皇子往兰林殿挪动。”

    景华簪听罢,只好安下心来等着。

    及至这会儿,她才有心思想起了那位刺客。

    她朝被火把照的亮堂堂的殿外瞟了一眼,“那刺客呢?可有搜到?”

    三丹夫摇了摇头,“没有,将大殿围了,翻了个底朝天,未见一个可疑人影。”

    “公主,从二皇子那伤口处看来,刺客当时离你们的距离不会太远,应该是到了殿内才将飞镖甩出,您回想一下,当时您可看见什么没有?”

    景华簪闭上了眼睛,细细回想着方才那惊慌时刻。

    “当时殿内没点蜡,也就几盆火和一炉炭,周围一片灰暗。”景华簪起身踱出几步。

    “当时,我与你们二皇子离火盆很近。”景华簪看着殿外走来走去不断巡视的侍卫,“可以说,我们在明处,那人躲在暗处,想来,他是料定了我们不会发现他。”

    三丹夫恨恨的啐了一口,“若是叫我把他逮到了,必定当场将他斩杀!我们二皇子他都敢谋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景华簪站在原地,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那双如水的眸子里,折射出清亮透彻的光泽。

    “不,也许那刺客,根本不是冲着你们二皇子来的。”她看着殿外,自顾自喃喃道。

    三丹夫瞬间诧异,走到了景华簪跟前,“您是说——那刺客的目标也许是公主您?”

    景华簪点了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紧接着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想你应该明白,如今这宫里——希望我死的人太多了。”

    三丹夫缓缓低下了头,语气不禁柔和了许多,“您大可不必如此悲观,过了明日,一切就都好了,皇上不是已经准备将您——”

    “在我看来,那皇后之位也是暗藏杀机。”景华簪打断了三丹夫的话,幽幽道。

    “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肯替我挡剑。”说着,她回身走到榻前,站定,俯视着仍旧处于昏迷中的耶律岱钦,谑笑一声,“我是真不愿意再欠他的了!”

    回宫后的每一天,她早已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被刺杀被折磨被奚落的准备。

    因此,对于方才的事她并无多少心有余悸。

    可她没想到的是,竟会毫无准备的将耶律岱钦牵扯了进来。

    耶律岱钦替她挡了灾,不然受伤的就是她自己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景华簪感到幸福,反而令她感到更加的难以自处。

    好不容易还清的情谊,一场暗杀似乎又将眼前这个人避无可避的拉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开始责怪耶律岱钦替自己挡了这一刀,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始终都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着复国的命运,她是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的。

    可就是这场猝不及防的刺杀将又将她连日以来的谨慎克制就这么打碎了。

    此时此刻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景华簪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挣扎着。

    他两次受重伤都是为了她——她有些害怕了。

    她怕自己的意志逐渐会不坚定,她怕自己的心会不受控制的逐渐朝他靠拢。

    她怕自己从此沉溺于他过于温暖偏爱的怀抱里再也无法抽离。

    “我们二皇子对您,一直都是很上心的。”三丹夫欲言又止的看着景华簪,“其实还有一事,您——”

    “皇上驾到——”

    话未说完,殿外已传来太监悠悠的通报声。

    闻声,景华簪忙将脸上的泪痕迅速擦了擦,抚了抚发髻,整理了下衣襟,看向殿门口。

    须臾,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殿内,紧接着几个太监先一步进了殿内分站两侧,而后,两个人影疾步走进。

    景华簪定睛一看,耶律敦巴日身披玄色大氅,由阔阔真搀着,隐忍的神情中看不出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不过还是看得出,来的过于匆急,里边的明黄寝衣都未曾换下。

    “岱钦!”耶律敦巴日走到榻前,未看景华簪一眼,伸手去抚耶律岱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