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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 第139章 宝勒尔逼婚

    耶律岱钦一双狭长眼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漫不经心,可攥着宝勒尔的手却愈发的收紧了些。

    “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既定的福晋,我自然该体贴你。”

    看着耶律岱钦在自己面前如此殷勤的样子,宝勒尔这才信了方才往长乐殿中去报信的小太监的话。

    “岱钦,有传言说,你将那前朝公主关到南苑鹤台去了?”宝勒尔住了脚,看着耶律岱钦。

    耶律岱钦眸光一转,神情不禁变得严肃起来,“这宫里的消息如今是愈发的灵通起来了,这才刚刚下令之事,你就已经知道了?”

    宝勒尔讪笑一声,“适才有人到长乐殿去回禀皇上突发隐疾之事,我也是听那人顺带着说了一嘴。”

    耶律岱钦双眸微眯,继而又笑了笑,“那——贵妃娘娘知道皇上病重后是何神色?”

    宝勒尔微微颔首,抿了抿唇,“贵妃娘娘她自然是又惊又骇,还几度闹着要往乾銮殿去给皇上侍疾,后来那小太监出于无奈才将你不准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上书房暖阁说与了娘娘,这才将娘娘暂时安抚了下来。”

    耶律岱钦淡淡一笑,没有应声,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岱钦。”宝勒尔紧跟其后,换了副极其谄媚的笑脸,“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耶律岱钦慢悠悠的往前走,未回头。

    宝勒尔眸光幽深,紧紧盯视着耶律岱钦的背影,薄唇微启,“眼下,皇上病重了,不如,咱们这就成亲吧?也好为皇上冲冲喜——”

    宝勒尔的话还未说完,耶律岱钦心里头便咯噔一下,促使他停住了脚步。

    他陡然回头,盯视着宝勒尔,眸光阴沉,“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你懂什么是冲喜?”

    被耶律岱钦这么一问,宝勒尔有些怔愣住了。

    她确实不懂何为冲喜——因为,这个说法是方才阔阔真将她叫到跟前说的。

    往常耶律敦巴日也有过突发性的心脏不适,可从未像今日里这般严重。

    尤其是在听说耶律岱钦将殿门上锁不准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时候,阔阔真感到事情似乎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了。

    皇帝一旦驾崩,她这个贵妃的位子便很容易受到威胁。

    情急之下,她便让宝勒尔赶紧到兰林殿向耶律岱钦提出纳福晋之事。

    她太心急了,也太过自作聪明,她不知道,耶律岱钦一下子就猜到了宝勒尔这话背后的指使人是她。

    可是,看在阿苏占的份上,耶律岱钦还是很愿意做一做戏给宝勒尔看的。

    以前,他是一心想要将宝勒尔纳为福晋的。

    可直到今天,耶律敦巴日病重,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想趁着监国的这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众大臣对他是否有臣服之心。

    若是有一多半肯臣服于他的大臣,那么,他也就无需拉拢阿苏占的势力。

    到时候,阿苏占若是肯为他所用,他也就将就用上一用,若是阿苏占敢悖逆于他,他就将他满门抄斩!

    可眼下这事儿还没个定局,他还得继续在宝勒尔跟前演上一段儿深情款款。

    他走到宝勒尔身边,薄唇抿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宝勒尔一副紧张兮兮不敢对视他眼睛的样子,他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宝勒尔所说‘冲喜’一事,是遭人背后指使。

    可是他并没有揭穿她,而是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冲喜呢,是民间的说法,我们皇家是不信这个的。”

    “不过——”他握住了宝勒尔的手,“你所言,也有些道理,我会考虑的,给我一些时间,你瞧,皇帝病重,这段时日,我得代我父皇理政,欸——想想都头疼得很!”

    一番话说罢,他抬手拍了拍额头,做出一副很是忧愁的样子。

    见耶律岱钦并没有因她方才荒唐的说法而不悦,还说会好好考量,宝勒尔才一改方才紧张神情抬眸看向了他,媚眼如丝,“岱钦,我理解你的,你慢慢想,慢慢想!”

    .......

    鹤台是景帝在刚登基那年所建,原本是用作观戏的,可在景帝的生母孝安皇太后薨逝之后,景帝就下令不准宫中再唱戏了。

    这一荒废,就是十二年。

    南苑很大,通往鹤台的路更是无比幽深,要先过一片梧桐林,过小南门,走几步,再上整整一百个台阶才是鹤台的正殿。

    因地势高的原因,又久无人居,殿内很是阴寒。

    “进去吧你!”一个侍卫刚将门打开,另一个侍卫就将景华簪往殿内狠狠一推。

    连日的病着,她身子本就羸弱,哪里受得了一个精壮侍卫这么用力一推,整个人顺势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不等她从地上爬起,身后那道门便发出’咣当‘一声,随后便是落了锁的声音。

    景华簪缓缓抬起头,经年照不到阳光,大殿深处一片漆黑,一股股霉味直往景华簪的鼻尖里涌。

    她咳了好一阵子,这才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着往里走去。

    她记得,最里面的暖阁里是有一张小榻的。

    方才被那几个侍卫从上书房的地上拖到了乾銮殿外才上的软轿。

    那么长的一段路,将她的衣袍磨破了好几处,脚踝和手腕间已是多处皮开肉绽。

    一道道鲜红的口子绞着半干半湿的血迹裸露在外,很是触目惊心。

    她摸到榻上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将袜带脱下,粘连的血迹扯得她的皮肉钻心地疼。

    她蹙眉,紧紧咬唇,泪水涌上了眼眶,一滴一滴地滚落到了那蜀锦衣袍上,发出‘啪嗒啪嗒’声。

    这皮肉之痛她尚可忍受,让她哭的不能自己的是心里的疼。

    她恨上了自己。

    她恨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几次都因为心软错过了刺杀耶律岱钦的机会,才致使自己这会儿落到了如此境地。

    可是后悔也彻底没有用了。

    回想起方才在上书房耶律岱钦那张冷戾的脸,她知道,这下自己真的只有等那条白绫来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

    “祁内官——祁内官——”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随着一阵冷风灌入,传来一道急切的叫喊声。

    祁鹤正在给自己的断指换药,听到声音,也疾步往外间走去。

    着眼一看,竟是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