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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嫡女,但手握江山 第五十一章 晏二公子

    同夜,晏家府邸。

    朱色大门巍峨庄重,石狮怒目圆睁。

    青石铺就的宽阔甬道直通府内宅邸,穿梭一路蜿蜒曲折的回廊,越过正院,最终融入后府的酒池肉林。

    波光粼粼的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顺着杯盏流入男子口中,其中又有两滴不小心划过唇边,落向他身下华美的玉石雕椅。

    然后被两名跪坐在地上的女婢灵巧地舔入唇中,舌尖一扫,酒液吞咽入腹。

    其中一名奴婢身子稍微前倾了些,纤手不经意掠过玉椅上男子腿间的玄紫衣袍,若有若无地撩拨。

    下一刻,那道玄紫身影遽然站起身,一把掐住女婢的脖子,掌间青筋暴起,身前的镶金酒盏与精美玉盘哗啦啦洒了一地。

    玄紫锦服的男子不耐地蹙眉,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肤色冷白,唇色极红,五官柔美却又不失英气,整张脸精致得不像话,看上去仪容秀丽,举手投足间却暴戾至极。

    他加重了手上紧锁女婢脖颈的力道,将其扼制于半空,语气凶狠:“想死?”

    女婢难以抑制地抽泣呜咽着,双腿在半空中不停挣扎,两手拼命去抓挠男子的手臂,祈求他能放过自己。

    邻座的江常津见那女婢脸色发青,似是快断气,啧啧两声,随口替其求情。

    “行了晏铎,别又弄死了,多晦气。”

    玄紫锦服的男子冷哼一声,稍微松了力度,嫌恶地将其狠狠甩在地上,砸向自己方才坐过的那张玉椅,轻吐出一个字,“滚。”

    女婢这一下被摔得眼冒金星,稍微缓过一口气后,连忙重新跪在地上求饶:“晏公子,奴婢知错!”

    话中认着错,紧紧埋下的眉目中,眼底却划过一抹狠毒的恨意。

    晏铎没理那奴婢,不悦地饮下一杯酒,倒是一旁的江常津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替其将周围所有婢女都屏退了去。

    江常津确认没有任何女子出现在府堂后,才紧跟着松了口气,笑着揶揄道。

    “晏铎,你这从小到大怕女子的怪病还未痊愈?”

    那道玄紫身影闻声侧过头去,眼眸之中戾气还未褪,阴恻恻地盯着说话之人,一言未发。

    江常津被他看得怕了,连忙双手举过酒盏向其好声赔罪。

    “错了,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话里虽是赔罪之意,但表情却仍嬉皮笑脸的,显然知道对方不会真的同自己发火。

    晏铎此人在京城圈子中名声极差,寻常人都不敢招惹他,还有些世家子弟表面上与其交好,实际背后都唾骂他,江常津算是晏铎为数不多的朋友。

    因此江常津虽然稍微收敛了些打趣的意图,在好奇心作祟下,仍胆大地问。

    “你既然这么讨厌女子,怎么今日我来你府上,还叫了这么多貌美女婢来服侍?”

    江常津下午从京茗阁离开后,本欲直奔晏家,结果却被江父临时叫到了吏部衙门,说有事交代于他,这么一耽搁之下,几近入夜才赶来晏府。

    江常津是晏府常客,晏府上下的仆役和侍从早就认识他了,因此也不觉得他这么晚到访有何奇怪之处,无非是又要和自家公子凑在一起鬼混。

    晏铎紧紧蹙眉,面色极差地回:“我爹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句话,江常津就懂了。

    原来这些女婢都是别人送来讨好晏尚书的,毕竟那位大人就好这一口。

    而晏铎是晏家嫡二子,身份尊贵,那些女婢初来乍到晏府,自然就误以为除了讨好晏尚书外,还可搭上晏二公子这条线。

    谁料晏铎生得端正俊美,实际却是个暴戾恣睢的性子,又因为他爹对晏母始乱终弃的缘由,而极其厌恶女子。

    府里熟悉他性情的下人,见到他都时常绕道走。

    晏铎避开方才那张玉椅,换了个位置重新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低沉地问。

    “你刚才没说完的那件事,是什么来着?”

    江常津此前话说到一半,就因晏铎突然发疯掐人的举动而打了岔,没再说下去。

    江常津经他提醒,立即“哦”了一声,一拍酒案,如梦初醒道。

    “我说,我过两日想在江府办个茶会,邀请一些京城世家的子女过来江府做客……另外也会给沈家兄妹送份请帖。”

    晏铎都不用多想,就猜到他此举的深意了,不虞的面色好转了些,扬起唇。

    “呵,要我和你一起收拾沈沐青?”

    听他提起这个名字,江常津眸色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沈沐青这种人,就该吃点教训,否则他还以为,在这京城之中无论惹到谁,都有大理寺给他兜底。”

    晏铎眯起眼,阴冷一笑,赞同地道:“你说的对,不过……以往都是我看不惯他那套做派,今日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针对沈沐青,那小子是哪里惹到你了?”

    江常津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一股辛辣感上头,他借着酒劲捏紧杯盏,本来清隽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

    “我不久前在京城一家茶楼偶然遇见他,这厮太不要脸,非要与我拼桌一同品茶,结果又不识好歹,偏偏于茶桌上与我作对。”

    晏铎饮了口酒,没太在意他话里的内容,反正江常津惯常是斤斤计较的性子,常会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而不自知,晏铎以为这次又是如此,于是敷衍地问了句。

    “所以你们聊什么了?”

    “倒也没聊什么,就是提及了那位初入京城的谢家嫡女。”说到这,江常津的语气中,又不知不觉平添几分恼怒。

    晏铎喝酒的动作一顿,挑眉:“谢家那病秧子嫡女?”他隐约记得,自己曾听嫡姐提起过谢家嫡女的名讳。

    念头一闪而过,晏铎很快又不以为意地接着说道,“好像是有所耳闻,不过这关你和沈沐青何事。”

    江常津愈加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知道,这谢家嫡女在岁初入京那日有多嚣张,我当日午时恰好撞见她的马车……”

    江常津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说了良久,一转过头,却见晏铎自顾在那仰头倒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俨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江常津尚在气头上,刚准备发脾气踹他一脚,却见晏铎先一步敏锐侧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江常津吓得一哆嗦,只好又作罢。

    晏铎扔了杯盏,直接一手扬起酒樽往嘴里倒,却发现一滴酒都没剩下,于是颇为不耐地随手一甩,就听“咣当”一声,金酒樽已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接着,一道狠戾的声音随之响起,只见那张唇红齿白的面孔此时阴沉至极,像是把所有狂暴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话中之人头上。

    “你既然这么厌恶那名谢家嫡女,不如过两日以江家的名义把她一同叫去聚会,让我来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