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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香烟敬神 第69章 闭着眼睛就可以说瞎话了吗?

    站在县令的面前控告县令,还要让县令审理,他也真的是很有勇气了。

    一连说了好几个罪名,最后还连带上了人命,纵火杀人可不是一个小罪名,百姓们都目瞪口呆了,别说是被告的县令了。

    陈希是单兵作战,也没人能帮上一把,即使是县令想要把他的控告按下来,也是没人会替他往更高级控告。

    毕竟,沉默的大多数,大都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即使他们在事情成功后是既得利益者。

    所以,他现在的做法显得十分愚蠢,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愚蠢的。

    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在县令的面前告县令,这不妥妥的是在人家头上叫嚣,跟对方说——“我要开始搞你喽~你快点管管,把我按下来。”

    说实话,真的很癫。

    理所当然的,陈希直接被押入了牢狱,县令老爷虽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还是派人去了南风馆这个案发现场守着。

    水至清则无鱼,说他贪点小钱受点小惠,这也确实是实话,但这地儿天高皇帝远的,县令不可能对着这些财帛不动心,多清廉自然也是说不上的,没做得太放肆也是迫于这边驻扎着军队,怕那将军直接给他砍了头。

    逼良为娼、劝妓从良,这大概就是天底下的男人最爱干的两种事情了,县令夫人是个性子温婉的,管不住男人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贪心不足,便也只能忍受。

    所以,这边的秦楼楚馆他自也是逛了个遍,到处的老鸨都已经熟知他了,这事自然也是狡辩不得。

    但这南风馆说是他昨夜纵歌放火,却是怎么也说不上来的,因为他昨夜还确实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家里,没去外面浪荡。

    毕竟外面的野花再香,这家里的夫人才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自然和那些人不同,一个月总该是要回家老实待着几日的。

    县令确信自己和南风馆之事无关,可那人却是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还在众多百姓的面前大肆放话。

    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县令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人命官司还是不敢沾上的,这南风馆的事情必须查。

    不过,这事情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猫腻可多了,要不就是将查案的进度拉长,等到舆论散了,百姓们不再谈论,这件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变成一个悬案,高高拿起,再轻轻落下。

    要不就是直接快刀斩乱麻,他们要凶手,那便推一个凶手,或者直接将事情给定义为一个意外,一切尘埃落定,能落入南风馆的人,大都无亲无故,自然不会再有人替他们继续申诉。

    至于那些去南风馆找乐子死了的客人们……没看这官府这么久了也就只来了一个陈希嘛,想来那些人也是有聪明人,看清了这其中猫腻,非常的识时务。

    让一切断在这里,缄默无声地继续生活,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谁也不知道,谁家会成为下一个南风馆。

    谁不是拖家带口的?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豁出去想要回一个天理公道,也该想想自己的子孙后代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集体命运大于个体命运。

    真假掺半的事情,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百姓们议论纷纷,县令和衙役强势镇压了一波,警告大家不要乱传,但还是无法阻挡小道消息通过口口相传,病毒一样地蔓延。

    衙门那边又派了人将南风馆的那片废墟给围了起来,还十分严肃地立了几个“办案重地,闲人勿扰”的牌子,看着像是要认真查。

    看着这架势这么大,百姓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分为激进派、主和派、以及事不关己派。

    激进派觉得县令就是做做样子,虽然确实因为这件案子涉及自己而避嫌了,但他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没有停职,那阵仗不过是摆个样子,其实也就是一场过家家一般的闹剧。

    狗官是不可能认罪的,做这些也不过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但这只是有心人营造的一个假象,几乎已经能断定后面这案子不会有什么结果,而那个胆敢在府衙门前敲响鸣冤鼓的人,估计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主和派觉得,县令既然敢大张旗鼓地查,那南风馆的事情必然是与他无关的,虽然人平时确实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这种肆意杀死一馆的人,杀孽太重,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真的不太可能是县令干的。

    人家态度都摆了出来,甚至还避嫌将这事情交给别人全权办理,真没什么好苛责的。

    事不关己派打着哈哈,这事他们不参与评价,毕竟事情的过程他们又没看见,不管对县令还是对敲鸣冤鼓的陈希,他们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让子弹飞一会儿吧,万一后面又有反转呢?

    反正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都已经精打细算了,哪儿来的心思去给别人鸣不平,当别人的出头鸟?

    他们因为这事把这个县令拉了下来,谁又能知道下一个县令不会比这个更贪,现在这个虽然贪,但从不贪大头,倒是懂得什么叫做长远发展,比那些把百姓往死里剥削的要好点。

    不管是哪一派,这些八卦也自然是要说要听的,但这口传的八卦,自然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传到萧景臣的耳朵里时,事情已经成了:据说有一个勇士拿着鸣冤鼓的鼓槌直接给了县令当头一棍,县令被威胁着彻查南风馆事件。

    萧景臣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他乐了,道:“勇士?就那个被楚连山吓一吓就又哭又腿软的家伙?啧,简直离谱。”

    周离行摇了摇躺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谣言的威力,比如几句很经典的话——我说我腼腆好骗,他到处和人说我在缅甸搞诈骗;我说我上夜班,他说我在夜店上班;我说我吃饱了,他到处说我跟人跑了……”

    “啧,这谣言啊~还是得止于智者呐。”

    萧景臣看这家伙跟个老大爷似的悠哉悠哉,直接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周离行脸上,这人伸手一抓,直接握手里了,完了还来了一句“你这瓜子皮儿上全是口水,糊我一手。”

    萧景臣凉凉道:“怎么,你以为闭着眼睛就可以说瞎话了吗?”

    他自己明明是用手剥的,哪儿来的口水,分明是这家伙在赤裸裸地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