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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宝莉:银星笔记! 第7章 阴影再临

    重返南疆,天宇的心情颇为复杂。在她现有的记忆中,她此前并未涉足过这片土地,可来到这里后,她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暮暮也看出了她情绪不是很稳定,也没有急着制造下一起骚乱,而是带着她先找了个地方住下。

    “感觉好点了吗?”她让天宇先坐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准备去外面打探情况。

    “可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天蓝色小马对她的搭档说。

    “那,我就先去物色一下目标和今天的午餐,”暮暮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天宇点点头表示同意,暮暮随即转身离开。此前她们已经分别在小马国和神隐之国都搞了破坏,现在她们准备把先前做过的事在南疆如法炮制。然而,尽管桑诺瓦公主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她却早已经从两位姐姐那里得到了消息,所以她事先增强了安保力量,准备在她们闹事的时候将她们抓住。不过,普通的卫兵可不是暮暮和天宇的对手,就在暮暮走在海马国的集市上,一边带着刚买的水果一边寻觅午餐的时候,她注意到一位集市的商贩正在数钱。她顿时心生一计,飘起一个刚买的苹果就朝着不远处的摊贩砸去。摊贩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苹果砸的不知所措,起初他以为是有小马在恶作剧,但很快,附近一个卖苹果的商铺的苹果被打翻了,有小马因为失足踩到这些圆滚滚的苹果而摔倒。原本这只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直到有小马突然喊了一句,“黑影袭击海马国集市了!”,集市上的小马便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有的因为失足撞到了商铺,有的因为现场太过混乱而不幸被踩伤,大家无暇顾及引起这些骚乱的小马是谁,而暮暮也趁机没花一分钱就集齐了所需的食材。从混乱中逃出的小马将情况辗转告诉了桑诺瓦公主,后者正在为如何扼制这些骚乱而茶饭不思,暮暮引起的骚乱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背后策划这起骚乱的小马!”桑诺瓦的愤怒在场的所有小马都看在眼里,作为海马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夜罗将军更是被委以重任。他被要求增大海马国的治安力度,对所有试图破坏海马国秩序的行为予以严惩。可是,即便是面对如此严苛的封锁和搜捕,暮暮依然能够在制造骚乱后顺利逃脱。原因是,海马国不像小马国是一个崇尚魔法的国家,若是在小马国用魔法作案,很快就会被一群法师分析出使用的术式是什么以及使用对象是谁,因为这些魔法太简单,解构它们轻而易举。而对海马国来说,他们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当她得意洋洋地带着战利品回到住处,首先迎接她的却是满脸不安的天宇。

    “怎么了,天宇?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她一边说一边一边递上一袋番茄,“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今天早上从地里摘的,要来一个尝尝吗?”然而天蓝色小马全然没有理会她。

    “我们会暴露的……”她战战兢兢地用颤抖的声音,以惊恐的眼神转头注视着暮暮说,“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们恐怕没法从这里离开了……”她的不安暮暮一直看在眼里,可来到海马国之后,这种不安和恐惧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一般,让天宇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她自己。

    “抱歉,暮暮。我现在需要独自静一静……”为了对暮暮表示感谢,她主动拿了两个番茄,打算过一会儿再吃。见天宇自己都说没问题了,暮暮便也没打算继续追问。可能就像她在小马国的时候一样,一些本不存在的记忆正在刺激着她吧。在紫色天角兽看来,海马国的治安力度远不及小马国,这也是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制造骚乱的原因。与她们不同的是,负责缉查她们的夜罗将军则是为了追查她们的下落正在四处奔走,请求知情的小马提供线索。如果他在街上偶遇了将公寓租给她们的小马,暮暮和天宇又将会何去何从,她们还没有想过这些。

    “很抱歉,我们对于袭击者的外貌特征和动机毫无头绪,”一连排查了三天,夜罗依然一无所获,“只能由行动的目的推断,对方很可能是黑影派来进行破坏和渗透的。”听到这个消息,桑诺瓦公主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连如此遥远的地界都未能幸免,显然对方就是为了渗透而来的。海马公主的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小马们对于战争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而再度出现的骚乱无疑加重了这种反战情绪。从她自己的角度来说,与黑影的一战在所难免,但如果没有了海马国的小马们的支持,这场战争只会让小马们徒增悲伤。小马们无法将目光放得如此长远,他们迫切地需要安定的生活。桑诺瓦公主点点头,随即示意夜罗退下。

    “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如果这时候银星在的话,是不是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与此同时,远在大海中央的孤岛上,银星正在伊迪娅和棱镜的帮助下尝试重新掌握魔法。魔力逸散形成的角和翅膀让她的魔法天赋得到了很好的施展,加上她原本就有的丰富的知识储备,无论是在魔法术式的解构,还是在不同的魔法直接的灵活运用上,她都展现出了远超棱镜的天赋。即使是棱镜也忍不住感叹,如果她生在老师的那个时代,当时的小马们一定会将她视作神明一般的存在。紫色鬃毛的小马虽然也心有不甘,可当真正的天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用老师的话来说,她一定是带着这片大陆的期许和祝福出生的吧。

    “感觉,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伊迪娅一边感知着银星的魔力释放一边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要不要试一下使用战斗魔法呢?”在此前的战斗中,银星总是会因为在使用战斗魔法时魔力消耗过度导致身体不适,而如果她能够克服这一点,就说明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适应战斗了。听到星河公主的提议,白色独角兽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煎熬的日子想必很快就会过去,迎来光明的日子仿佛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三年多的奔波已然将她锤炼成了一位意志坚定、胸怀宽广的战士,这也是她最为期待的一刻。病痛没有打倒她,而是让她变得更加坚强,只为重回战场,为了和平,为了幸福,也为了找回曾失去的一切。

    “说起来,我们的石塔里有能够供小马们施展战斗魔法的空间吗?”棱镜更关心的还是场地。诚然这里面曾有不少幻境,可经过老师的重构,这些空间是否还存在都是未知数。

    “当然有,”伊迪娅笑着对她的学生说,“你们随我来。”满怀期待的银星和疑惑不解的棱镜跟着星河公主的脚步,一同来到石塔内一处紧闭的石门前。这道门也是由黑曜石制成,其中注入了伊迪娅的魔力作为门锁,其他小马是打不开的。星河公主点亮她的角,然后将魔法似涓涓细流般注入。随着魔力的注入,门后的世界也呈现在银星和棱镜的面前。正如伊迪娅所说,这里是一处圆形的竞技场,不仅周围有观众看台,就连看台与竞技场之间的安全距离也贴心地准备了。根据不同战场的需求,伊迪娅可以用自己的魔法重新构建竞技场,而且是在其他小马不需要移动位置的前提下。“两位请进吧。”她主动邀请棱镜和银星进去。

    来到竞技场的中央,银星只觉得这里似乎离周围的观众席很遥远。而且,在竞技场和看台之间的安全距离中,她也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魔力,大概是为了保护小马们的安全而设计的只会在特定情况下触发的防护罩。加上黑曜石本就具有安定情绪、平衡魔力的作用,过激的行为在这些设施的保护下几乎无处插足。棱镜的关注点则与银星不同,她甚至完全没想到石塔里竟还有如此宽敞的空间,更想不到老师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它置于这里的。

    “不如,你们两个就先来比试一番,”对于这次比试,伊迪娅倒是情绪高涨,“因为学生稀少的原因,我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学生之间互相比试了。”学生之间的天赋有高有低,这一点伊迪娅十分清楚。不过,她希望从中看到的其实是棱镜的战斗潜能。一直以来她都在石塔里担任类似图书管理员的角色,而她希望棱镜能够走出石塔,和银星一起投身这场伟大的斗争中。而且,她对于这位大姐的爱徒也是颇为感兴趣,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质,竟能够让黑影如此垂涎。银星和棱镜不好意思拒绝,便分别来到竞技场的两端。伊迪娅则是走上观众席,释放魔力拉起一道由魔力形成的防护罩,这是为了防止观众们受伤而设计的。

    “比试的话,有什么规则吗?”棱镜问老师。通常来说,为了保证比赛的观赏性,竞技场上往往会设置一些规则,既能够保证选手的安全,也能够让观众们感受到比赛的激情。不过,伊迪娅设定的规则还是让紫色鬃毛的小马吃了一惊。

    “首先,不得使用会造成致命伤害的攻击魔法,即使使用也要控制其威力;其次,无法坚持的一方可以主动示意投降,在此期间另一方不得干涉,”这可能是两匹小马听过的最简单的规则,“其他没有。另外,从你们站上竞技场的那一刻起,比赛就已经开始了哦——”星河公主的话音未落,一记速度奇快、威力巨大的光束便咆哮着从棱镜的身边穿过。当紫色鬃毛的小马还在注意听老师讲解规则的时候,银星的进攻却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如果刚才的攻击不是笔直地朝她飞来,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击飞到一旁的防护罩上了。而再看那防护罩,它被这一击打出了如同碎玻璃一样的纹理,足以说明这一击的威力之恐怖。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棱镜也有点生气了,她完全没想到银星会用这种类似偷袭的方式先发制马。不过,联系到现在是在竞技场上,她还是不得不谨慎起来,生怕再像刚才那样被银星抓住空隙。下一次攻击可就不一定是现在的威力了。

    “毕竟现在的我们是对手,”银星的声音依旧轻柔,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很难想象这样一匹小马居然能够打出如此恐怖的进攻,“还请你不吝赐教,棱镜。”话音未落,她已经开始在角上积蓄魔力。对棱镜来说,银星就像那个班级里成绩最优秀的小马,无论其他小马怎样努力,终究还是难以望其项背。而且,已经习惯了和平的她在对战斗魔法的使用上也已经略显生疏。她刚准备积蓄魔力反击,银星的光束却已经朝她射来。这些光束威力不大,但速度很快,而且准确度很高,每次棱镜在及时躲避后都发现,这些光束精准地穿过了她刚刚所在位置的空气。她很清楚,这是个自己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棱镜连续的躲闪激发了银星的斗志,白色独角兽随即加大了攻击的范围,刚刚集中射出的光束被她四散到圆形场地的各处,然后对棱镜发起近乎无差别的攻击。见实在无法挡下这一击,棱镜便站在原地释放防护罩,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接下这次攻击。然而,银星的攻击刚打在防护罩上,棱镜就立刻察觉到了异常。这些攻击防护罩的声音仿佛是一把把钢刀在划弄盾牌,听来让紫色鬃毛的小马只觉得胆战心惊。如果她的防护罩被击破,恐怕自己也凶多吉少。再看那些打在护罩上的攻击,银星似乎没费多大力气便将它们打得支离破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恐惧已经渐渐压倒了斗志,刚刚结束几个回合就让她满头大汗。

    “她完全没有把我当伙伴来对待,”棱镜在心里感叹,“刚刚的进攻,几乎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战斗而练就的。尽管听说过她的遭遇,可亲眼见到她的力量……还是让我感到恐惧。她真的是刚刚恢复吗?如果是的话,在她全盛的时候又会有着怎样的力量,如果她在黑影面前也不过如此,那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又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数不清的恐惧一点点将她的内心包裹,当棱镜仅存的意志最终土崩瓦解,她放弃了抵抗,然后颓唐地跪下身子。她刚刚抬起头,银星冰冷的眼神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白色独角兽正用一柄魔法变成的剑抵着棱镜的脖子,而看到棱镜如此颓废的样子,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温和。

    “你输了。”她淡淡地吐出这句话,而一直在观战的伊迪娅也注意到了棱镜内心的变化。为了活下去,她甚至放弃了仅有的一点气节,这一幕不禁令星河公主想起了自己。无论是“前世”的惨死,还是自己的苟且偷生,那些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现在,在危及生命的时刻,棱镜做出了和她当年相似的选择。她解除了魔法,从观众席来到竞技场的中央。对她来说,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只可惜她并没有看到棱镜身上的战斗潜能。

    “站起来吧,棱镜,”她伸出蹄子对自己的学生说,“你也尽力了。”紫色鬃毛的小马面对老师的慰籍,立刻放下了最后的心防,一把将伊迪娅搂住,并流下了无声的泪水。面对这一幕,一旁的银星的心也在隐隐作痛。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暮暮,而紫色天角兽却成为了自己的敌人。

    “在那股不知名的魔力的帮助下,我想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可以适应战斗了,”回到房间,经过伊迪娅的再一次检查,星河公主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你此前遇到的魔力释放的病症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银星也对此十分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回到大陆和黑影继续斗争,她已经在这里停留了近三个月的时间,老师她们一定也在期待着她的归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你准备好的话,三天后我们就出发,”伊迪娅说,“我需要一些时间安排好离开后的事务。”她的话却令白色独角兽颇感意外。“您……还要和我一起回大陆吗?”她本以为伊迪娅公主会留下来,星河公主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她还计划把棱镜也一起带过去。

    “如此重要的战斗当然也少不了军师的坐镇,”伊迪娅说,“而且别忘了,我们可是‘六芒’,是同仇敌忾的命运共同体。”“六芒”,这个名称银星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只是知道自己的老师曾经与其他几位姐妹齐心协力击败了她们共同的敌人,而对其中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您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吗?”白色独角兽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我想,可能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太确定,”伊迪娅笑着说道,“我们几位公主就是这个组织的全部成员。”得到这样的答复,银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为什么我几乎找不到有关这些事情的记录,难道是我查找资料的时候还不够细心吗?”面对她的疑惑,星河公主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她面露遗憾地对银星说,“由于在大陆各处辗转,加上连年的战乱,许多文献在保存过程中散佚了。可能塞拉斯蒂娅没有和你讲过,那个时候的整片大陆都是战场,完全不似今天这般和平安宁。那些牺牲的小马,有的甚至没有留下名姓……”说到这里,伊迪娅也忍不住动情了。作为那段历史的记录者和亲历者,她的感触要更深一些。

    “所以,为了减少伤亡,也为了能够更好地整合我们现有的力量,让军队的部署更有针对性,我们要和你一起去小马国,”伊迪娅语气坚决,“而且,趁着难得的休整机会,黑影肯定也已经在暗处蠢蠢欲动了。”这一点也被她说中了,因为此时大陆上的小马们正在处理天宇和暮暮带来的骚乱,而远在岛上的伊迪娅,银星以及棱镜对此毫不知情。

    “我也要跟着去吗?”棱镜见到老师如此积极响应,她也忍不住问道。

    “当然了,”伊迪娅接道,“不过,到了真正开战的时候,我会把你留在后方安排整理材料和组织会议的,就像过去的我所做的那样。”军师的作用不言而喻,因此塞拉斯蒂娅会极力避免让伊迪娅卷入战斗中。在粉色眸子的天角兽的记忆中,她似乎直到临近最终决战的时候才亲自上阵,此前的战斗一直是由其他姐妹负责指挥的。甚至为了保证她和露娜公主的安全,塞拉斯蒂娅还特地让她们镇守中心城,这里是当时大陆上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之一。

    “这可是一场全面战争,我们都要出份力的。”伊迪娅满怀信心地对自己的学生说,就和千年前一样,她相信胜利依旧会眷顾“六芒”的这一边。

    久别重逢,当塞拉斯蒂娅和露娜看到身体康复的银星,太阳公主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喜悦。然而,短暂的喜悦很快便被黑影制造袭击的消息驱散,甚至连中心城也未能幸免。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银星对此大惑不解,“黑影似乎仍在观察着我们。”

    “它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们之间的联合,”塞拉斯蒂娅说,“在久远的过去,我们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黑影,而如今,它自然要竭力避免重蹈覆辙。”开弓没有回头箭,从银星试图继续深入探索这段被尘封的历史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一路上的相遇和离别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取得胜利的依然是小马们,她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伊迪娅说,“我们完全可以再次组织起针对黑影的攻势。”

    “不过,现在各地都在以发展经济为主要目标,”太阳公主提出了异议,“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小马们一定更希望拥有和平的生活,发起一场战争一定要慎重。况且,为了能够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我们还需要其他姐妹的助力。”

    “是的,”星河公主点点头表示赞同,“我想,现在是时候和她们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