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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仙要高调 第六章 我就要抱着你

    江年打小身体异于常人,不管外伤还是内伤,恢复速度都是极快的。这不,又开始活蹦乱跳的。

    远远的瞧见学堂门口围着一群人向里张望,江年忍不住好奇,疾步如飞。向前凑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啊!”一人回道。

    江年扒开人群,跨进学堂,只见屋内端坐着一人。江年围着郑司南走了一圈,仔细端详着,只见他衣服未遮盖的皮肤上长满了红点点,初看下并没有这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红点点像是有生命似的,爬满了郑司南脸庞。

    “走火入魔了?”江年询问道。

    郑司南并未作答。

    “你快回来,别离他太近了,会被传染的。”

    “就是,就是,快来。”众人向他招手道。

    “传染?他病了吗?”江年疑惑道。

    “你不知道吗?现在山下多数人都染上了天花,死了好些人,师尊们都在想法子诊治呢?”

    “你看师兄那症状,就是天花无疑了。”

    “需要隔离吗?”江年问道。

    “肯定的啊。”

    江年心想,天花,隔离,岂不是不用上课和修行了,那每天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安安心心的养病就行了,真是天助我也。

    随即欢天喜地的抱住郑司南不撒手。众人目瞪口呆,惊叹道:“他疯了吗?”

    郑司南自打来了思无邪后,从未有过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使是同住一室的莫忘向,也不曾做过如此举动。郑司南僵硬着身躯,纹丝不动,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说话。而江年这边却在低声道:“传给我吧,传给我吧。”像念咒语似的。

    郑司南试着要挣脱开他,奈何此时江年手脚并用,死死的圈住了他的胳膊和腰,按郑司南以往的行事作风定会用灵力挣脱开,此刻他却犹豫了,“放开我。”

    “不放,我就要抱着你。”江年不达目的,死不放手。

    “你会被传染的。”

    “我不怕。”江年心道,上课与修行才是最可怕的。看热闹的人群中,跑开了一两个人去正华殿禀报去了。

    郑司南见江年不撒手也就随他去了。他现在不能随意走动,既然是亦传染的病,病情还不稳定的情况下,等待,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江年正密切关注着自己的皮肤,当看到手背上隐隐约约也有了小红点的状况后,开心的跳了起来大笑,“我也生病了,哈哈哈!”

    这边正开心的笑着,转瞬间,眼前一片漆黑。一块黑布临空罩住了他全身。江年道:“谁,谁暗算我。”

    “徒儿啊,是为师啊!”文耀道。

    江年边说边扯下黑布,“师父,我生病了。”

    文耀急忙阻止道:“不可拿下,为师知道你病了,且病得不轻。此病不可吹风,不可见生人,亦不可见光,否则会加重病情的。”

    江年停止了掀开黑布的举动问道:“那怎么办,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文耀隔着黑布牵着江年的手道:“来,跟着为师走。”将另外一块黑布丢给了郑司南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抠了两个洞眼,你自行走回去吧!”

    郑司南接过,双手作揖,“谢师叔!”

    文耀语重心长道:“谢就不必了,以后给江年多开开后门即可。”

    “师父,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江年道。

    一记‘板栗’敲在了江年头上,“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师父,你这一敲,我头有点晕了,要加医药费。”

    “你小子,碰瓷到师父这里来了。”

    “岂敢岂敢!”

    “哎呦,师父,这里有门槛,你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啊,你瞎啊,自己不会看吗?”文耀没好气道。

    “我这和瞎有区别吗?”江年小声嘟囔道。

    郑司南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罩上黑布,往梧院走去。

    江年从未如此后悔过,早知道天花这病这么磨人,就不会自讨苦吃了。他望着眼前滴盐未加的鲫鱼汤叹气道:“师父,你又忘加盐了。”

    屋外的文耀道:“忌食,酸甜苦辣一切有调味的食物。清水煮汤,才能更好发挥出食物的本真,能更好的让你发病,不,是把病发出来。”

    江年似信不信道:“我这病还有多久才好。”

    “你看看身上的红点长到哪了?”

    “小腿。”

    “脚底板有吗?”

    “没有。”

    “那还需一候。”(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气,二气为一节,一节就是一个月)

    “什么五天。”

    “没错,自上而下生,自下而上亡,这天花啊,不能压着,要让它爆发出来,全身长满后,隔几日从脚底开始慢慢消失,就好了。”

    “师父,你告诉我实话,不能碰水,也是禁忌。”

    “没错,只可喝温水。”

    虽说江年过过流浪儿的生活本不该这么矫情,可是流浪儿也不会在炎炎夏日闷出一身汗都不洗澡。江年闻着身上时不时飘来的阵阵酸臭味,嫌弃至极。

    “江年。”文耀郑重其事的叫到他的名字,一时有些茫然。

    “为师不在的日子,你要低调行事,不可无生事端。”

    “师父你要干嘛去?”

    “下山,历练。”

    江年没忍住笑出了声:“师父,你老人家还用历练这个词吗?你那是云游。”

    “江年。”文耀怒吼道。

    梧院中,一群小辈们又开始喋喋不休。

    “又来了,快记下。”

    “莫急,莫慌,待我翻开本子记着。”

    江年受够了天花带来的种种不适,食不知味,睡不得眠,心里后悔不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只道猪油蒙了心。

    这病一好,就闲不住,正巧赶上了文耀与北望下山的日子。江年前前后后包了好多干粮硬塞给文耀,还不停的嘱咐道:“师父,这些干粮足够你半月的口粮了,慢慢吃管够,出门在外,不要总惦记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多云游些日子。”言语之间难掩喜色。

    “乖徒儿,师父走后,你一定要低调行事。”文耀不放心道。

    “我知道。”江年道。

    “记住,别人打你,要忍住,一切等师父回来给你做主。”文耀拉着江年稍离开些北望小声对着江年耳朵说道。

    “知道,知道,师父你快走吧,趁着阳光正好。”

    文耀这才一步三回头,徐徐向前。此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呜咽声,文耀震惊地回头,只见江年此刻摆弄着他那陶埙,吹得不易乐乎。

    “别吹了,我没钱。”文耀道,一首《思归》被他吹得没声没调的。

    “师父,不要钱,送你的。”江年迎风喊道,势必要把一整首曲子吹完。

    文耀眼眶泛红,喃喃道:“臭小子,真是……”

    北望看着文耀道:“真是什么?”

    文耀忙揉了揉眼,“真是混账,丢我脸面,太难听了。”

    “是挺混的,礼乐不分,不堪入耳。”北望说完便大步向前。文耀在北望身后做了个挥拳的动作,心中道,我徒弟,关你什么事。

    这厢,江年沉浸在埙声中无法自拔,思无邪弟子们叫苦不迭。远远的殿前石柱后,隐约透露出黑色身影,面朝山下的方向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