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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她入朕怀 第23章 泛舟

    船身轻晃,两人只能稳住身形。

    谈襄拿起船上放置好的木浆,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挥,便将其放置在了木船两侧,随即手紧紧握住木浆,有节奏地挥动。

    木船真的划动起来了。

    它淌过莲花湖水,一朵朵含苞待放或娇艳盛开的荷花略过他们两人的衣侧,咫尺之距间,甚至能嗅到了清新馥郁的花香。

    谢元姣惊道:“我第一次在荷花池中泛舟。”

    她伸出手轻碰碧绿荷叶,指尖轻点上面晶莹的露珠,带着凉意的露珠沾湿了衣袖。

    谈襄下意识地将动作放慢,轻轻侧首看着她好奇惊叹的神情,凝神注视间,早已忘却自己潮红的耳垂。

    两人动作实则靠得很近,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听,衣摆交叠在一起,碧绿与嫩粉纷飞交缠,仿若湖心中共依生存的荷叶荷花。

    他喉结轻滚,目光下移,眼底尽是白净透亮的脸颊和因惊奇微张起来的樱桃小口。

    谢元姣手轻碰湖水,捧起了一汪清水向远处掀去,只觉得好玩和新奇,末了,又伸手去摘一株荷花,长得极大的荷花极其难摘,她竭尽全力的同时还要顾忌身形稳定,使劲用力间身形一晃,猛地向后跌在船上。

    船身猛晃,她脸上和胸口都被溅起的湖水沾湿。

    愣然间发现,她似是坐在了谈襄的怀里,目光后转,只看到了他晦暗的眸子紧盯着她。

    而他们之间迎面相对,两张唇微末之距。

    她另一只手捧着荷花,另一只手为稳住身形下意识攀着他的袖口,甚至攥得过紧,多了不少皱痕,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分外猛烈,像是要从胸中蹦出来般。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响起水滴滴答声,静谧又美好。

    许是气氛使然,两张唇慢慢相靠。

    她的目光羞怯地闪烁,谈襄的手慢慢拥住她的腰身,即将相靠之际。

    湛蓝的空中缓缓滴落雨滴,在刹那间由小到大,滴落在两人身上,浇灭了升腾起的火热心思。

    谢元姣像是突然清醒般退却,结巴道:“下、下雨了。”

    谈襄注目看她,不知从船里的何处拿出了把伞,油纸伞缓缓撑开,遮盖住一方阴凉。

    他又大手一挥,将她猛地拉向自己这边,方才因害羞而生出的距离此刻全然消却,甚至贴得更紧更密切。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伞面上,伞完全倾泻向玉娘那方。

    她整个人都被包裹住,有些无措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刚想坐起身,一只手臂忽而伸向脑后,紧扣住她,将她猛地拉到自己身前。

    随即,他低下头,顾不得怀中人的惊呼,堵住她的唇,将一切声音收纳到自己的口中。

    他的手越加用力,似乎想将她揉到自己怀里。

    唇齿相交,肌肤紧贴。

    雨仿佛成了他们的伴奏。

    渐渐地,那把伞划落下,翻了个个到了湖中,接纳着漫天雨水。

    而他们全然暴露在雨水中,却都没心思顾忌身上的潮湿,只专心于眼前人。

    整片清池,满堂荷花,这一刻都成了他们的陪衬。

    谢元姣几乎要喘不上气了,两只手无力地推搡着他的动作。

    良久,他才不依不舍地退却,垂眸看她通红的脸颊,埋着脑袋的动作,轻笑了声。

    那只手从脑后缓缓落到她的腰身,另一只手随手拾起湖水中的伞,撑在她脑袋上。

    “回去?”

    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嗯。”

    他又笑了声,想伸出手去划桨。

    可来容易,离开却难了。

    雨下得不大,却连绵不断,浇得荷叶弯了脑袋,荷花低了头,池中泛起阵阵涟漪。

    谢元姣总算平息了心头的窘迫,背过身看着雨中清湖。

    她怀里还有朵荷花,可方才……已经被挤得歪成了一团。

    于是她皱着眉毛,伸出手又要去摘船旁的一朵。

    吸取了方才的教训,这次她的动作轻缓小心了多,收着腰身的力,很快便将这荷花摘下。

    这朵开得更艳,更娇嫩,她抿唇轻笑。

    谈襄一手为她撑伞,一手划桨,因着下雨,本就动作缓慢,侧目看去只看到她捧着荷花,明媚灿烂。

    他在心中默念,人比花娇,模样娇,性子也娇。

    顿了顿,他又刻意放慢动作,让小木船在偌大的湖心中晃荡。

    谢元姣摘了几朵,心满意足,终于发现了脑袋上永远为自己遮蔽雨水的那把油纸伞,和变得缓慢的船速。

    方才不过情之所至,被他的皮囊蛊惑而已,应该代表不了什么,她双颊通红地想,到底转过了身,从几朵花中挑出开得最蔫的一朵,低声道:“喏,送你。”

    谈襄一愣,半晌才放下木浆,小心地伸出手接过那花,又妥帖地放置在身侧,花歪歪地耷拉着脑袋,和他的衣裳紧贴,他莞尔一笑,抬首道:“我很喜欢。”

    “嗯。”

    她低着脑袋,半晌又闷闷地道:“虽不知道你昨日经历了什么,不过希望你能开心。”

    “世上有万难,可也有渡过万难的人。总会过去的。”

    谈襄怔了下,眼角泛起红意,默了默,终于变回往常,故作轻松道:“多谢玉娘。没曾想玉娘这般睿智,说话也颇有哲理。”

    “不是我说的。是兄长教导我的。”

    谢元姣认真道:“他说,轻舟会过万重山,若遇事难决,可问己心。”

    谈襄笑了笑:“那谢谢兄长。”

    谢元姣听到“兄长”两字,脸又红到了根底,可为了遮掩,轻哼了声,低下头只专心摆弄花。

    不知过了多久,岸上的来福已等得焦灼,终于等到了陛下和贵妃的木船。

    他撑着伞喊:“陛下,有要事禀告。”

    谈襄皱眉,可没应声,为谢元姣撑着伞,又伸出手将人从船上扶下来,嘱咐道:“今日淋了雨,回去记得泡热水澡,喝些姜汤或热茶。”

    说完,又将伞塞到她手上。

    谢元姣应声,逃也似地快步走了。

    谈襄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笑意浓厚,直到看不清才慢悠悠转眸看向来福,随意道:“何事?”

    来福低语道:“东宫那边的探子。”

    他脸色骤然变化,笑意瞬间消弭,沉着脸开口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