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囚她入朕怀 > 第132章 驯养1

囚她入朕怀 第132章 驯养1

    谈襄垂首,怔怔看着手中证词良久,几乎呆滞在了原地。

    纸张上面的字迹往他的眼里钻,涨得他眼睛又酸又痛。

    他颤抖着道:“你做这一切,只是为此?”

    谢元姣冷冷嗤笑,轻声道:“既然陛下不愿帮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现在有了这证词,能给殷珍珍定罪了吗?”

    谈襄指尖狠狠掐住纸张边缘,尽全力压抑心口翻涌的情绪。

    他红着眼,泪珠控制不住地继续落下。

    “谢元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知道,我看到关雎宫烧起来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他看着她,少见地流露出脆弱又绝望的神色。

    可谢元姣神色淡淡,对他的悲怆视若无睹,她缓声道:“你若是不关我,我便不会这样做。”

    谈襄伸出手,钳制她的手腕,箍出了一圈红晕。

    他咬牙道:“谢元姣!”

    她皱起眉,想挣脱,他却越拽越紧。

    忽地,谢元姣放松下来,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你若是再将我关起来,下次没的恐怕就不止关雎宫了。”

    谈襄瞬间被掐住命门,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声线中带着藏不住的颤意:“……你威胁我?”

    “你拿自己的命威胁我?”

    谢元姣沉默,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谈襄注视她良久,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来。

    “谢元姣,你若是死了,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到时,我就让他们全都给你陪葬。”

    谢元姣听着他的话,神色未动,只是轻轻挣脱着他的束缚。

    垂眸,看向他手中的证词。

    “有了证据,便去抓人吧。”

    谈襄看着她淡漠的神色,像是半点不在乎般,心骤然浮起一阵刺痛。

    他尽全力掩饰着,启唇道:“青影,去抓人。”

    说完,他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像是拽着飘飞的风筝引线般,生怕她突然消失了。

    “既然关雎宫烧了,那日后你就与我一道住在承乾宫。”

    没等谢元姣反应过来,他猛地一用力,加重手中力道,将人拥入自己的怀中,再一伸手,将她拦腰抱在自己怀中。

    直到将人紧紧贴在自己胸膛。

    谈襄的惊慌空虚才消散几分,胡乱跳动的心终于多了几分踏实感,失了的魂魄也飞回自己的身子。

    原本漂浮模糊的世界在一刻骤然清晰。

    他悄悄地松了口气,将怀中人向自己胸口处靠拢几分。

    万幸,她只是骗他,她没事。

    谢元姣并未反抗,今日的她已经累到了极致,实在没精力再与他争吵了。

    她只想要好好休息,睡上一觉。

    没走几步,她就合上了眼皮,脑袋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渐渐地,缓慢地,进入了梦乡。

    有孕后,她头一次睡得这么沉。

    *

    醒来后,她躺在承乾宫的龙床上,恍惚着抬眼,看到龙纹帘布,才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切。

    一旁的小宫女连忙上前。

    “皇后娘娘,已是辰时了,您要用晚膳吗?”

    谢元姣扶着额角,摇头,哑声问:“流烟呢?”

    小宫女咬着唇,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流烟姑娘,她……她”

    谢元姣皱起眉,沉声道:“说清楚些。”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说流烟伺候的不好,将她调离娘娘身边了。”

    “什么?”谢元姣脸色沉了下去:“调到哪了?”

    “只在外面做些洒扫的活计,娘娘放心,推开窗就能看见。”

    谢元姣并未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劲,起身便要下床。

    小宫女连忙上前扶起她。

    “娘娘……”

    谢元姣神色淡漠,避开她的动作,抬脚往殿外走去。

    可这次,刚走出殿外,几个陌生的侍卫立刻支起了佩剑,拦住了她的脚步。

    谢元姣反应过来,眼底浮起怒色。

    “这是何意?”

    侍卫们只垂眸,连应声都不曾。

    小宫女脸色惨白:“……娘娘,太医说您受了惊,这几日还是待在殿内休养为好。”

    谢元姣胸口起伏着,尽全力控制着才没直接发泄出来。

    她冷笑道:“是太医说的,还是谈襄说的?”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放我出去!”

    小宫女又扑腾一声跪下,朝着她磕头,求饶道:“娘娘!陛下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罚奴婢的!”

    “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奴婢求您了!”

    一声比一声更重的磕头声响起。

    谢元姣听着沉闷的响声,掌心紧了又松,最后无力地垂下。

    谈襄啊谈襄,你真是算得一手好人心。

    她僵硬着,转了身,朝着殿内而去。

    小宫女喜极而泣:“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殿内火光绰约模糊,虚幻飘摇。

    谢元姣沉默着,她这时才看清殿内的全貌。

    抬眼扫去,几乎所有烛火全被琉璃盏挡住,若是有人蓄意推翻,琉璃盏就会摔出巨大的响声,必得吸引殿外所有的人。

    四周但凡是有棱角的地方全都被棉布包裹着,更别说有剪刀这样尖锐的东西。

    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良久。

    幼时她豢养过一只娇贵的雀鸟,用金石宝玉为它量身定做最合适的笼子,找寻京都最好的饲料喂养它,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带在身边。

    可那雀鸟对她爱搭不理,反而对着旁人叫个不停。

    她生了气,饿了那鸟好一阵。

    果然没过多久,她再去逗弄那雀鸟时,雀鸟一个劲讨她欢喜,极尽谄媚之相,只为了讨取她掌心的几颗玉米粒。

    不过总角岁月的谢元姣对着一只雀鸟,头一次模糊尝到了上位者的滋味。

    无论她怎么逗弄,它永远在自己的掌心蹦跶,只要自己一不高兴,就可轻易抹除它的一切。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这叫驯养。

    谢元姣哑声问道:“谈襄何时过来?”

    小宫女脸上浮起喜色:“陛下在处理政务,特意吩咐了要与娘娘一起用晚膳。”

    “陛下对娘娘真是好,朝中事务那么多,竟还一直念着娘娘。”

    谢元姣神色平淡,轻呵了声,嘴角带着淡淡嘲意。

    “的确是好。”

    幼时她也觉得自己对那雀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