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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小娇妻,竟是世子多年白月光 第107章 生性如此

    北辰砚用力捏了捏林思棠小手,才抬头看向北王妃,淡淡开口,“那日宴席,思棠的确提前离开了,并不知晓后续发生了什么。”

    “孩儿同孟珏饮酒,张言儿急匆匆过去说是有重要军情要同孩儿说,宴席散去后,我们三人一同去了客院,孟珏回了屋里休息,她就对孩儿百般纠缠,说母妃虽口口声声视她为亲女,却都是虚伪之词,明知她数年心思都不肯成全。”

    “说香觉寺种种,都是她策划,许嬷嬷帮她做的,之所以会陷害许嬷嬷,是因为许嬷嬷对您的忠心胜过她,怕许嬷嬷反水。”

    “还有大嫂,与腹中的孩子……”北辰砚眸中此时已萃上寒冰,“她说她不能说,因为我知晓后,会杀了她。”

    屋中死一般寂静,北王妃似反应不过来般,不可置信的发怔。

    “不,我没有。”张言儿面色唰白唰白的,她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将那些事说出来,可辰砚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辰砚哥哥,你怎能……怎能这般诬陷我?”

    不止张言儿,连林思棠都呆了呆,偏头怔怔看着北辰砚,这么直白勇猛的吗。

    “诬陷?”北辰砚冷笑,“凭你,配吗?”

    北王妃声音都有些发了颤,“砚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最信北辰砚,这个儿子从不会信口胡诌,既然敢说,就定是有证据。

    “就是母妃想的那么回事儿。”北辰砚垂头把玩着玉扳指,语气冷淡非常。

    突然这时,凝香领了一个大夫进屋。

    “这是……”北王妃疑惑。

    北辰砚,“大嫂院中的大夫,医术造诣不错,帮母妃解惑的。”

    凝香福了福身,“奴婢僭越了。”说完就径直走到北王妃身侧,将她的茶杯端给了那大夫。

    张言儿瞪大眼睛,面白如纸,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却被突然从屏风后冲出来的几个婆子给摁在了地上。

    瞧见这一幕,北王妃心中哪还不明白,浑身冰凉的靠在了椅子上。

    那茶杯,是这几日言儿给她最新换的安神药,效果极佳,她今早还在同凝香夸赞她有孝心,却原来,只有她一个是傻子,被蒙在鼓里。

    大夫只是闻了闻,就拧着眉放下了杯盏,摇了摇头,“禀二公子,这汤药已远超了安神剂量,就是麻痹神经的一种,一定程度而言,同催命符没什么两样。”

    “母妃可听到了。”北辰砚转眸,淡淡看着北王妃。

    北王妃浑身都僵着,面色萎白。

    “不,不,我没有。”张言儿奋力挣扎,想往北王妃身边去,“义母,言儿没有,您要相信我。”

    北王妃呆呆看着她,似被棉絮堵住了嗓子般,说不出来话。

    “辰砚哥哥,我那么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爹娘可是为了北王府才死的。”

    北辰砚目光慢慢冷了下来,夹杂着冰刀子般射向她,“所以,即使你罪恶昭昭,罄竹难书,我都不曾对你做什么,不论天下人还是军中,都说不出半点错来。”

    “是你,贪心不足,心机恶毒,手段龌龊,才有今日结果。”

    张言儿生生愣在那。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北辰砚,忘了挣扎,满脸是泪。

    原来如此啊。

    她眸中浮上悲凉的绝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辰砚哥哥,你当真是好手段,不怪我对你痴心一片。”

    她笑的前仰后合,丫鬟婆子见此松了松手,她直接趴在了地上,笑过之后低声呢喃,“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

    “我将北王府的所有人都当做是阻碍你我的拦路石,费尽心思,想让她们都死,可原来,我的对手,竟是你呀,辰砚哥哥,你说我多傻。”

    她抬起头,眼神呆滞没有一丝神采,“你为何不说呢,你若是告诉我,你那么讨厌我,也许……也许……”

    她还是做不到不爱他吧。

    林思棠看着她,竟倏然有一种悲凉之感。

    北辰砚脸色冷然,“你派去折磨许嬷嬷那个丫鬟,死了,看在柳家的份上,我准你安安分分嫁人,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张言儿嗤笑一声,昂起头又哭又笑,“好一个好自为之,北辰砚,我还能好自为之吗,你给我留活路了吗?”

    “时至今日,我方看清,你北辰砚,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虚伪小人,你若有胆子,就杀了我,你敢吗?”

    从张府开始,件件桩桩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她一步步泥足深陷,却从不说出来,然后给了她最致命一击。

    他当真是狠心!

    北辰砚不语,点漆的黑眸只淡淡看着她。

    张言儿仿佛从中读懂了什么,身子慢慢颤栗,“我不嫁孟珏,我不嫁,我要离开青州回军中,我要去寻我舅舅,我此生都不回来了,北辰砚,你再最后一次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拖下去。”北辰砚命令。

    丫鬟婆子立即架起开始不断求饶的张言儿拉了出去。

    “北辰砚,你怎能如此心狠,我不去孟府,我死也不去,我舅舅会替我做主的,你如此对我,会被千夫所指的……”

    声音逐渐远去,一直端坐的北王妃手一垂,人往地上栽去。

    “母妃,王妃。”

    北辰砚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抱去了内室,下人们去叫大夫。

    凝香给她喂了杯水,顺了顺背,北王妃才慢慢缓了一口气,面色白的像纸。

    “母妃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过问旁事,安心休养为好。”

    北王妃没有说话,看着北辰砚良久没有转一下眸。

    北辰砚面色如常。

    “辰砚,”北王妃嗓音沙哑,粗的厉害,“你……”

    “母妃莫操心旁事。”北辰砚打断了她,面色淡漠,“若您觉得孩儿做法欠妥,辱没了大哥同父王风骨,等大嫂孩子出世,就立其为世子。”

    “母妃不是那个意思。”北王妃摇头,面上滑下泪水。

    “我只是在想,或许从一开始,你才是对的,你大哥和父王过于忠诚刚正,并不适宜如今风雨飘摇的北王府,你……或许要比他们合适。”

    那种手腕与狠心,就不是大儿子能比拟的。

    她目光在一侧一直不曾说话的林思棠身上转了一圈,疲惫的收回了视线。

    小儿子虽手段狠辣,却也有柔软之处,乱世之中,也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护住北王府了。

    “夜深了,我有些累了,你带着思棠回去吧,张言儿一事,你既心中早有考量,就看着办吧。”

    “是。”北辰砚拱手行了一礼,“那母妃好生养身子。”

    北王妃点了点头,看着小夫妻并肩离开的身影,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凝香。”

    一旁给她揉腿的凝香立即走上前来,“奴婢在。”

    “你是何时同砚儿搭上线的。”

    凝香面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妃恕罪,奴婢都是为了王妃身子着想,绝没有故意隐瞒之意。”

    “起来。”北王妃摆了摆手,“那是我的亲儿子,我还能处置你不成。”

    凝香站起身,低低回答,“是三日前,二公子身边的阿守找到了奴婢。”

    “墨香居的事宜,也是你故意透露给张言儿知晓的吧?”

    “有一部分,小荷打听,奴婢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否则就墨香居的看守,昨日她又怎么会抓住时机。

    北王妃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再说什么。

    月色如水,宛若弯钩,给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几束光亮。

    二人走在青石小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安静的能听见细微风声。

    林思棠脑海中还重复着张言儿撕心裂肺的那句话。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她抬眸朝身侧男子望了一眼,抿了抿唇角,又移回了视线。

    “想说什么?”北辰砚突然开口。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孟珏的。”

    北辰砚闻言淡淡一笑,“我同他用的着说服?风雨共济数年,都了解彼此。”

    他一开口,孟珏就能大概猜到他心中想法。

    “可毕竟是那么大的锅,他可不像那么好说话的人。”

    北辰砚伸手将她小手牵在手中,紧紧握了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不想舍弃你,就只能舍弃委屈他了。”

    “舍弃我?”林思棠满脸疑惑。

    北辰砚挑眉,“若是我昨夜将计就计,你会和我翻脸吗?”

    林思棠笑容一沉,语气更沉,“不会,我会腌了你。”

    “咳。”北辰砚轻咳一声,面色难看,一个用力将人拽进了怀里,语气威胁,“林思棠,你愈发胆大妄为了,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大言不惭要腌他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是你愈发胆大妄为了才是,一个我你还整不明白呢,还想再娶一个,你有那能力吗。”

    林思棠的意思,同北辰砚此刻所理解的南辕北辙。

    他脸色沉了下去,锐利的黑眸眯起,“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此刻二人已经回了墨香居,林思棠抬步上了台阶,边问,“什么话?”

    屋门推开,北辰砚攥住她腰身就给抵在了门上,“什么叫我整不明白一个你,我没那能力?”

    “……”对上他阴鸷的眸子,林思棠闹了个大红脸,“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那是身为男人尊严,北辰砚怎么能不多想,攥着她腰身的手收紧,往上一提就扛在了肩上,走进内室。

    林思棠脸一白,立即说软话,“我顺嘴一说,绝没有看低你的意思。”

    被扔在锦被中,林思棠翻了个身,将软枕抱在怀里,“你别……别乱来,我都好几日没好生歇息了,身子扛不住。”

    听了这话,北辰砚面色才略好了一些,抬手捏着她脸颊,“你还敢乱说话吗?”

    “不说了。”

    他这才松开手,林思棠翻了个白眼,身子往里侧翻了翻,离他远一些。

    知书备好了热水请二人沐浴。

    林思棠走时,北辰砚就立在窗棂前她常站着的那处,回来时,他竟还在那站着,背影宽阔伟岸,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瞬的揪心。

    “在看什么?”她走到他身后问。

    “没什么,不是说累了吗,还不上床休息。”北辰砚回身握住她的手,带去了自己腰后俯下了身。

    温凉的唇与温热的唇相触,在寂静的夜色中相互表述着爱意。

    “有长进。”北辰砚额头抵着她额头,温声夸了她一句。

    林思棠轻哼,“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我的所有经验,都是在你这学的。”

    “油腔滑调,快去沐浴更衣,都什么时辰了。”

    北辰砚点头,拿起林思棠给他准备好的中衣去了屏风后。

    林思棠躺去了床上等他,困意袭来,一等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慵懒的翻了个身,习惯的伸手去摸身旁的人,却摸了个空,连一丝温度都没。

    她立即精神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月亮依旧高悬,洒进来的几束月光能勉强视物,偌大的床榻,只她一人,软榻也空空如也,屋中并没有那人身影。

    林思棠眉头一皱,翻身下榻,余光突然透过窗棂缝隙扫见了一抹身影。

    她走去了窗棂处,将窗子推开,能看清院中情景。

    不远处的石桌旁,北辰砚身披外衫坐在石凳上,四周都黑沉沉的。

    他手中拎着酒壶,手肘搭在双膝上,身子前倾,微垂着头,时不时昂头灌上一口酒。

    林思棠看不清他神色,心却突然揪的生疼。

    背影带着孤寂,举动透着愁绪。

    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几束月光落在他背上,勾勒出他清隽坚毅轮廓,双臂撑在膝盖上,看着地面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北辰砚垂着头,突然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怎么醒了?”他回头,冷然一扫而空,只余淡淡笑容。

    “深夜对月饮酒,你是在舍不得张言儿出嫁吗?”

    “胡说什么。”他放下酒壶,抬手握住她柔嫩小手拉到了身前。

    她顺势蹲下身,抬头望着他俊美的容貌,“是母妃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习惯了。”北辰砚淡淡笑着,“从小到大,我都是这副性子,不如大哥君子坦荡,不如父王忠君爱国,我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一直都想教导我善良,只可惜,我生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