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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星,你残废,咱俩正好凑一对 第66章 成全

    廖神医气得闭了下眼睛,愤愤道:“一道圣旨,虞老的孙女便指给了温家三公子……虞老匹夫差点气死,要不然我怎敢耽搁这么久,差点给你收尸。”

    “清然要嫁给温子羡?”

    傅问舟一时情急,咳得差点断气。

    虞家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频繁出入虞府时,虞清然还是个孩童,每日都端坐在门口,等他带好吃的去。

    在他眼里,虞清然是和傅晚儿一样的存在。

    那温子羡虽也才貌双全,可经历温时宁的事后,他才看清,那是个心性不定,连善恶也分辩不清的俗人。

    再之背后还有安王和温书妍。

    温子羡绝非虞清然的良配!

    虞老的心思,圣上不是不知道,怎可以如此对虞家!

    那个曾经说要天下人都活成人样的君主,当真昏庸如此了吗?

    怒火在傅问舟胸腔里燃烧,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灼伤,痛得难忍。

    廖神医替他顺着背,趁机道:“所以呀,你得争点气,活久一点!我看这世上,能治那对父子的只有你。”

    说到这里,待傅问舟缓和了些,他不由好奇。

    “所以,安王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虞老匹夫也知道对不对?可那老匹夫就是不告诉我!”

    傅问舟眼底戾色闪过。

    那那是什么把柄,是耻辱,所有周朝人的耻辱。

    见他不愿说,廖神医也不再追问,而是宽慰道:“放心吧,虞老不是吃素的,自有对应之策。倒是你,该如何是好?”

    傅问舟抿唇不语。

    是来个痛快,还是苟延残喘,他的人生竟只剩下这两个选择了。

    ……

    京城,忠勇侯府。

    老夫人收到从芜县送来的信。

    信分两个人写。

    廖神医将傅问舟的情况如实分析,征求她的意见。

    温时宁则只写了一句话:“母亲放心,我只要二爷,望珍重。”

    短短数月,她的字从蚯蚓爬行体,已见娟秀美观。

    老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将那字迹晕染。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傅问舟从战场受伤回来时,人是昏迷的。

    宫中御医,京中大夫,均没有任何办法。

    找到归隐的廖神医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毒素已蔓延至傅问舟全身,廖神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他清醒。

    那时廖神医就说过,找不到解毒之法,最终只能将坏死的骨头剔除……坏哪里剔哪里。

    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怎能像牛羊猪那样去肉剔骨。

    老夫人接受不了,傅问舟也接受不了。

    加之那时他在毒素的影响下,眼睛又看不清,整个人颓废到了极致。

    是以,这件事廖神医便没再提过。

    现在提,是因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了。

    老夫人双手颤抖着,眼泪仿佛再也流不出,只那几滴后,双眼变得空洞,绝望。

    傅晏修夫妻和傅晚儿都被方嬷嬷请了来。

    众人传阅了信之后,神色各自复杂。

    傅晚儿像个孩子似的,茫然又天真地问道:“剔去那坏掉了的骨头,二哥就会好了吗?”

    众人不言。

    廖神医在信里写的很清楚,傅问舟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可能经不住,更别说是去肉剔骨。

    傅晏修脸上浮上悲痛之色,“二弟就不该任性,都这时候了还闹着要分家……罢了,我派人去将他接回来吧。”

    沈玉娇看他一眼,没说话。

    照廖神医的意思,傅问舟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那他名下那么多财产……

    温时宁说的好听,只要二爷……若是人死了,她还怎么要?

    守一个破牌位,就想拥有万贯家财的意思么?

    她长的一般,想的倒挺美。

    老夫人还是沉默着,仿佛老僧入定,又仿佛灵魂已被抽走,只剩一个空壳在。

    方嬷嬷在一旁抹着眼泪,劝道:“侯爷说的对,还是把人接回来吧……”

    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不是?

    傅晚儿带着哭腔道:“我去接!”

    老夫人终是摇了摇头,“不接了。”

    母子一场,她怎能不懂。

    她的骄骄儿啊,最不愿的就是死在她跟前。

    所以,在认命了以后,他开始有意地疏远家里人。

    不出临风居,也不喜他们去。

    他自小就被同龄人想的多,想的周全……

    关于死这件事,他恐怕也早有打算。

    只是,突然冒出一个温时宁来。

    是意外,也是天意。

    他的计划因此被打乱,许多事不再那么简单,他要周全的是一个人的一生,自是要考虑的更深更长远。

    离府分家,是不得已为之,也是顺水推舟而已。

    她的有意偏袒,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死在老母亲面前,是他唯一还能尽的孝道,让她如何能不成全?

    还有那温时宁,简单的一句话,道尽了她的决心。

    老夫人是信她的……

    她的骄骄儿是那样好的人,万贯家财和他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如此,她的儿就没那么多遗憾了吧?

    老夫人闭上眼睛,让傅晏修回信。

    就一句话:时也命也,善始慎终,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旁的,她老了,也顾不全了。

    等哪天命数到了,九泉之下母子若是有缘相遇,再慢慢细说吧。

    ……

    廖神医从柳镇送来的药草中,挑到了几样有用的,熬了两天两夜,总算是试验出了相对安全一些,但时效比较短的止痛药。

    温时宁更加忙碌,起早贪黑的在田地里照看那些用得上的药草。

    廖神医也在观察,她确实有种难以解释的神力,但凡经她手的花草,哪怕根茎烂了,叶枝都干枯了,她也能给它种活。

    哪些从北蛮弄来的种子,他试验了上百次也没发出一丝绿芽,居然也在温棚里生了根发了芽。

    廖神医每去田地里看一次,回来都要在傅问舟眼前感慨。

    “你家这二夫人,肯定是百花娘娘下凡。”

    傅问舟听着一笑置之,但心里却是酸楚的很。

    戏文里,通常都是男人情到浓时喜欢向女人表决心——我愿意为你拼命。

    但在现实尘世中,上演更多的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和温时宁之间,连真正的夫妻都算不上。

    更没有轰轰烈烈,山盟海誓……

    可她却一直在那么做。

    傅问舟不由担心,若难逃生死离别,她真能坦然面对吗?

    如此,有个念头,不由在心里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