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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公侯 第一百八十章 意外

    顾清语闻言,轻声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随意走走,没事的。”

    小喜子闻言,恭敬地行了一礼,低眉顺眼道:“遵命,奴才这便告退。”

    顾清语的目光轻轻掠过那些繁花似锦的枝头,然而花儿再美,仍难以完全吸引她的心神。

    她的思绪微微游离,直到柳絮悄然近身,轻声关切道:“姑娘,您今儿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何烦心事?”

    “没事,许是和娘娘争执太久,有些累了。”

    柳絮闻言轻叹一声:“娘娘频频找茬,姑娘的脾气也是够好的了,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按捺不住了。”

    正说着话,她们就见小喜子疾步冲向宫门,身后紧跟着两名小太监,皆是神色慌张,步履匆匆,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

    顾清语眉心微蹙,忙让柳絮过去看看,然而,话音未落,便有另一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神色焦急,福身行礼道:“姑娘,娘娘请您过去说话,似是出了什么事……”

    顾清语加快脚步,赶往内殿。只见乳母们抱着三殿下,速速退下,而顾清欢也是一脸愠怒,直接对她道:“父亲出事了,你速速出宫一趟,看看如何了?”

    顾永康?

    顾清语眉心更蹙:“父亲怎么会受伤呢?请娘娘仔细说说。”

    顾清欢焦躁不安道:“本宫知道的不多,报信的太监说得含糊不清,只道是父亲不慎坠马,伤势颇重,还见了血……”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摔下马呢?

    顾清欢见她站着不动,更是出言催促:“你怎么还愣在那里?父亲若有什么闪失,你心中当真能无动于衷,无波无澜吗?”

    顾清语神色未改其清冷,却字字珠玑,条理分明地回应:“娘娘,宫墙之内,步步皆是规矩,出宫之事,岂是儿戏?我当初乃是奉命进宫,怎能说走就走?”

    顾清欢闻言,眼神骤然一凛:“你别忘了,你也是顾家的女儿!本宫命你现在就去,不得有误!”

    顾清语仍是摇头:“娘娘,请暂且息怒。我不是郎中也不是太医,就算我回去了,又有何用?我方才看着喜公公已经开始安排走动了,不若我们静待佳音,或许更为妥当。”

    顾清欢气归气,听她说得滴水不漏,只得暗暗咬牙,强按下心头的忧虑,静待消息。

    夕阳如血,渐渐染红了天边。

    小喜子急忙忙赶回来,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顾大人没有摔下马背,而是乘坐马车的时候,马匹不小心受了惊吓,颠簸了几下,这才让大人不小心受了伤,所幸人无大碍。”

    顾清欢听得一怔,随即反问道:“这么说,本宫的父亲没事了?”

    “回娘娘,顾大人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左手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一下,除此细微之伤,一切安好,无甚大碍。”

    顾清语听到这里,一瞬舒展眉头。

    她心中所料,果然分毫不差。

    顾永康素日里皆是车马代步,何时突然骑过马?还有,他最是惜命,更不会轻易冒险,怎么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呢?

    顾清欢闻言,心中紧绷的弦悄然松懈,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一抹释然的微笑,但随即又轻轻蹙眉,指责那些太监们道:“父亲无恙便好。倒是你们这群奴才,越发地不会办事了,区区一句话,也回得如此含糊其辞,教人不得安心。”

    顾清语在旁静观,眼中也随之闪过一抹探究的深邃。

    未必是他们不会回话,而是有人存了心。

    顾清欢只是教训了奴才们几句,可顾清语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以眼神示意喜公公,随后和他借一步说话。

    “喜公公,今日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小喜子点一点头道:“姑娘真是玲珑剔透,一眼便洞察了其中玄机。”

    “我对父亲一向很了解,他最是惜命了,鲜少有冲动的时候。”

    小喜子含笑点头:“今儿的事,的确蹊跷。奴才已经把那几个别有用心的东西都看关起来了,只待干爹归来,细细盘查,定能水落石出。”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一切依你所见,妥善安排便是。”

    两日后,顾清语自午睡中悠然转醒,只见柳絮温婉立于榻侧,见她睁眼,便微笑道:“姑娘,沈公公回来了,方才遣人传来口信,说晚些时候,自会安排和姑娘见面。”

    顾清语闻言轻叹一声道:“如此甚好。”

    沈砚复命之后,还要回景仁宫打点事情,等他出来,夜幕已悄然降临,他凝望着天边那一抹温柔的余晖,被夜色慢慢吞噬殆尽。

    此刻,他心中最想做的事,就是去见顾清语。

    谁知,却在半路被随从匆匆追上来道:“干爹,***殿下找了您大半天了,正在大发脾气呢。”

    沈砚闻言,微微沉吟,只好转身去往彤华宫。

    李淳熙脸上略显醉态,却依然不失其风华绝代,她的身畔,又多了一个生面孔陪伴,不言而喻,想来又是她的“新欢”了。

    “奴才沈砚,恭请殿下金安。”

    李淳熙见他来了,只需一个眼神,便让身旁的青年便心领神会,悄然退下,只留她与沈砚独处。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李淳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悦。

    “奴才办好了差事,自然要立马回宫复命。”

    沈砚抬眸看她,话锋一转,语气幽幽:“只是奴才没想到,殿下的身边又添了新人……”

    李淳熙笑了笑:“谁能让本宫高兴,本宫就宠谁,这道理你最是明白的。”

    “殿下所言极是。”

    沈砚恭敬应和,眉宇间没有丝毫反驳之意,又问:“奴才愚钝,斗胆请问殿下,此番召见,是否尚有要事需奴才效劳?”

    李淳熙含笑看他:“怎么?你现在出息了,也会拿这些场面话来敷衍人了?本宫为何要见你,你心里不明白吗?”

    沈砚面色肃正,一字一句道:“殿下的心意,奴才怎敢妄自揣测呢。只要殿下一句话,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