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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照灼 第74章 待本侯爷大婚

    万不能学无能狂怒的伯爷,一生气就砸东西。

    狰狞又浪费!

    “小姐,奴婢给您换垂丝海棠花那一套?”青棠试探道。

    “不喝了。”顾荣瓮声瓮气。

    “睡觉!”

    一提及垂丝海棠,便抑制不住的想起佛宁寺的活色生香投怀送抱。

    尤其是当她猜测那位男菩萨可能是乔吟舟时,羞耻感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浪,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在陌生人面前丢脸和在相识之人面前丢脸的尴尬程度,天壤之别。

    看着顾荣难得情绪外泄的幼稚模样,青棠眼底染上一抹笑意。

    她家小姐也不过堪堪及笄。

    “奴婢为小姐点燃安神香。”

    顾荣恹恹的点头,旋即又道“给竹葳院小宁大夫送一壶浓茶,喝了能让人精神一宿的那种。”

    青棠抿抿唇,颇为迟疑“这不好吧?”

    哪有人在大晚上给客人送浓茶的。

    确定了,是小宁大夫让小姐郁闷烦躁了。

    “哪里不好了。”顾荣轻哼一声,语气怪异“好的很!”

    “徐太医对小宁大夫寄予厚望,年纪轻轻,睡什么睡,业精于勤荒于嬉的道理懂不懂。”

    青棠:小姐不是一般的气。

    “懂。”

    “奴婢这就去。”

    青棠不再劝。

    竹葳院。

    谢灼看着浓的发黑的茶水,茫然不解。

    青棠笑的和善又规矩,轻声解释“小姐忧心小宁大夫夜里翻看医书困倦,特吩咐奴婢送一壶提神醒脑的茶水。”

    “小宁大夫不必言谢。”

    “奴婢先行告退。”

    谢灼缓缓斟满一杯茶,谨慎地轻抿一口,那浓郁的苦涩立刻直冲脑门。

    何止是提神醒脑啊。

    连命都能提。

    觑了一眼又一眼,谢灼委实没有勇气再抿一口。

    这可不像是假装温柔怯弱一心讨好他的顾荣会做的事情。

    顾荣心绪不佳?

    所以,这一壶浓茶里是顾荣真实的情绪。

    思及此,谢灼突然觉得茶也不是那般难以接受。

    再黑能黑的过夜幕吗?

    不过,顾荣究竟是怎样确定他的身份的。

    谢灼指尖摩挲过腰间的荷包,猛然想起荷包里的平安符。

    解开荷包,淡淡的幽香溢散而出。

    原是如此。

    谢灼如玉的面庞浮现清清浅浅的笑容。

    “咚。”

    微弱的轻叩门扉的声音。

    “进。”

    “小侯爷。”宴寻闪身入内,自顾自斟了盏茶。

    谢灼阻拦不及,宴寻一饮而尽。

    下一瞬,宴寻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嘴巴张的极大,好半晌才缓过来“小侯爷,一般人还真是无福消受顾大姑娘的茶。”

    这浓茶,能把人送走。

    “说正事。”

    谢灼给宴寻添了杯清水,推了过去。

    宴寻正色道:“小侯爷。”

    “今日午后,沈其山夫妇在伯府外闹事,此乃夫妻二人自行商议决定,无人在背后怂恿煽动。”

    “然而,属下调查发现,乐安县主的婢女曾秘密出府前往南沙巷的沈家,但扑了空未能找到人。”

    “属下担心乐安县主可能还有其他计划,因此擅自继续追查,结果发现乐安县主的婢女还私下与汝阳伯继夫人陶氏取得了联系。”

    闻言,谢灼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目光深邃而幽暗,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气势也随之转变。

    “她从不是个好的。”

    宴寻沉默,没有接话。

    没法儿接,乐安县主是长公主殿下的养女,唤小侯爷一声兄长。

    有这层关系在,永远打断骨头连着筋,割裂不开。

    更莫说,长公主殿下极其宠爱乐安县主,又一门心思撮合乐安县主和小侯爷。

    谢灼好看的脸上乌云密布,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宴寻被谢灼阴沉冷冽的神色惊了惊,表情微变,生怕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怒之下除掉乐安县主。

    长公主殿下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

    “她太闲了,闲了才会生事。”谢灼指尖捻着平安符,缓缓勾唇,声音是说不出的凉薄冷漠“养在长公主府十余载,顶着县主的身份招摇过市,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出身。”

    “做人,忘本是大忌。”

    “派人将她生父生母蛊惑入京,成全她久别重逢一家团圆的心愿。”

    “恶人自有恶人磨。”

    宴寻眨眨眼,颔首应下。

    这招,真杀人不见血。

    小侯爷下山那年,就查明了乐安县主的身世,看在长公主殿下慈母之心的份儿上,一直按而不发,对乐安县主的小动作眼不见为净。

    “京兆府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吗?”谢灼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案桌上的茶水,脸上的冷峻之色悉数隐去,眼中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状,宴寻心里直呼奇怪。

    “给京兆尹递过话了。”

    “不过……”

    宴寻的神情更奇怪复杂了“属下在京兆府见到了周域周少卿。”

    “周少卿说此等恶劣行径绝不能姑息。”

    “直言若京兆尹有所顾虑,可将此案移送大理寺,他亲自主理。”

    “京兆尹杜大人黑着脸将周少卿撵了出去。”

    “小侯爷,周少卿让属下代他问您两个问题。”

    “其一,什么时候的事儿。”

    “其二,他还是不是您的好友。”

    谢灼:……

    是他在大理寺失态了。

    大理寺司直那句“顾大姑娘握金簪刺脖颈自戕。”,让他理智全失,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确定顾荣的状况。

    他知道,以顾荣的心性,是真的下得去手。

    谢灼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挖一坛静檀院桂花树下埋的酒,送去周域府上。”

    宴寻脱口而出“还是灭口吧。”

    “属下觉得封口不够稳妥。”

    在静檀院的桂花树下,埋藏着小侯爷的曾祖父所埋下的酒,至今已逾百年。

    这酒海采用红松作为主要材料,内壁以鹿血和蜂蜜作为粘合剂,精心贴覆了近百层宣纸。

    百年陈酒十里香,一坛难求。

    自从他得知后,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尝一小盅。

    倚斜桥的酒再醇香,也不敌百年老酒。

    谢灼“你认真的?”

    宴寻挫败的叹了口气,艳羡道“属下还是与周少卿共饮吧。”

    谢灼将平安符放进荷包,没头没脑道“待本侯爷大婚,允你一饮三百杯,长醉不复醒。”

    宴寻偷偷撇撇嘴,这饼画的,他不敢闻。

    大婚?

    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还是去蹭周少卿两口吧。

    “属下以前一直以为小侯爷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