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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主母! 第45章 那是薛将军

    亭子里读书的人抬起头来,看见她,愣了愣,旋即不安地问宫女:“这是哪家的小姐?”

    宫女抿嘴笑了:“是姜娘子。”

    宫女人送到了,便转身离开。

    姜琮月抬腿就要走,那人却期期艾艾唤道:“……姜娘子?”

    姜琮月压下眉头,皱眉道:“公子止步!”

    唐登山也不敢过去了,拱手,尴尬地笑:“我……不是什么奇怪人物,家姐皇后,娘子应当见过。”

    姜琮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已经想明白了。

    她淡淡道:“是刚见过。”

    皇后的弟弟是鳏夫,刚死了老婆。

    皇后爱乱点鸳鸯谱。

    她想把她说给她弟弟。

    姜琮月闭了闭眼,开始想办法。

    ……

    论琴一路狂奔,找了马车,一路紧赶慢赶到田庄。

    田庄里有姜琮月留下的银子,还有那日阿大走时,留下的向他传信的方法。

    论琴看明白了路子,赶紧又折身跑出去。

    小小马车一路颠颠簸簸,抄小路向京外走去。

    论琴着急得几度掀开车帘看外面,只是哪里是一时两时能到的。

    小姐向来不动如静潭,连她都觉得危险要求救了,肯定是要发生大事了。

    这一走就走了两日。

    论琴歪在马车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听见车外的叫声:

    “留下,把值钱财物拿出来!”

    论琴心里一咯噔,霎时清醒了。

    遇上山匪了!

    这帮山匪规模不大,并未引起大范围轰动,因而京都一直只是派遣小队人马清剿,而非下定决心赶尽杀绝。

    他们精得很,看着气派华丽的车队从来不招惹,平民百姓的行李也看都不看一眼,抢不到什么钱。

    唯有这种看着不像普通人,但也非大富大贵的,最好抢。

    尤其是急着赶路,多半想破钱消灾。

    要是平日里还好,偏偏这次是要给小姐送信。论琴急得团团转,问车夫:

    “可带了武器?”

    车夫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啊姑娘。”

    这下坏了。

    论琴把信往怀里一护,咬了咬牙。

    她道:“咱们有什么值钱的,往地上分开扔!土匪去捡的时候,你赶紧驾马冲出去!”

    车夫声音发抖:“姑娘,他们带了弩!”

    论琴傻了。

    区区一帮山匪,怎么会有弩?

    她想起小姐说的,失声道:“他们带的是精制弩,还是自己做的弩?”

    车夫压低声靠近车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似乎是精制的,看着用了不少精铁,冒着寒光。姑娘,咱们冲不出去。”

    论琴只能咬牙道:“咱们把财物丢出去吧!”

    一个包裹便被丢在了地上,土匪举着刀过来捡起。

    接着问:“还有呢?!”

    车夫说:“大爷饶命,小的只是带人去送信,除了车费,实在没有什么值钱财物!”

    土匪嚣张笑了:“你当老子是傻的不成?什么人送信要用马车专门带人去送,你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机?”

    “小的不敢骗人,确实如此啊!”

    土匪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亲手掀起马车的帘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里面藏了什么!”

    论琴吓了一跳,赶紧把信放在怀里,求饶:“大爷,这就是封信而已,当真不值钱!”

    土匪上下看了看她,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什么送信?带了你家小姐就说带了你家小姐,这细皮嫩肉的,走在这山道上,只怕受苦了吧!”

    论琴冷汗都流下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土匪就伸手直接抢过信:“老子倒要看看,你写了什么东西,这么紧张!”

    “还给我!”论琴尖叫一声,伸手去夺,土匪却将她一推,论琴七荤八素倒在车里。

    信刚撕开了一点儿,论琴急忙从手旁抽起一把防身的小刀,用尽了力气往土匪身上一捅。

    “啊!!”

    土匪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竟然带了武器,还敢对他一个大汉用。

    脖子上的血窟窿冒着鲜血,他倒下后仍然凶狠地回头看论琴。

    论琴搬起一只箱子,狠狠地往他脸上砸。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她提起裙子,狠狠地往他头上踩。

    论琴本就是银山村农家的女儿,从小干活,有的是一把力气。

    只是这些年随着小姐在京都,要体面安分,才学了规矩。

    要是在银山村,她就是一霸王。

    她踩着土匪的头,大骂:“娇滴滴,你说谁娇滴滴!”

    然而,土匪早已血肉模糊,根本没法回答她的话。

    外面的土匪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叫道:“大哥呢!大哥怎么不出声了?”

    论琴“啧”了一声,把土匪头子往旁边一踹,探出头扬声道:“你大哥让我们过去!”

    土匪面面相觑,还是不敢相信。

    可是看这车上女子年轻娇弱的样子,他们又犹豫起来,难道是大哥看上了她?

    一群土匪犹疑地围着马车,慢步往后退。

    车夫拉动缰绳,缓缓地往前踏动。

    才刚走出包围圈,突然有个土匪眼尖,大叫:“是血!马车上有血流下来!”

    其他土匪顿时一惊,看见车辙赫然压出了一条血路。

    血流滴滴答答,顺着车辕往下流,车夫已经猛然加速,马疯了一般往前跑。

    一群土匪赶紧扬鞭追上去:“有诈!大哥出事了!!”

    “兄弟们!拦下他们!用弩!!”

    论琴头皮一紧,赶紧把地上的大哥抓起来,把他四肢摊开,呈“大”字型贴在马车后壁上,让他做人肉盾牌。

    那群土匪的弩果真神勇,射过来便扎穿了车厢,连土匪头子的肉都扎透了一半。

    论琴头皮发麻,顶着大哥肥厚的身躯:“再快一点!师傅!”

    车夫咬牙,然而套着车的马,终究跑不过野马,土匪很快就追了上来。

    数把弩对准车厢,叫喊:“放出大哥!”

    这下当真穷途末路了,论琴正在绝望,忽然间,前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又厚又闷,像是一大片队伍。

    这样大的马队,只可能是官兵,或者军队。

    所有人一愣,听见蹄声明显了。

    有一道马蹄声似乎是先前来查看路况,飞快逼近。

    一个土匪感觉不对,赶紧停下马,跳上车,准备抢走大哥先跑。

    他跳上来,马车顿时晃了晃,套车的马发出嘶鸣,论琴也和土匪头子的尸体撞在一起。

    那土匪拔出刀,挑开帘子,猛然间目眦欲裂,怒吼:“大哥!!”

    就在这时,一支箭从后面横穿而来。

    骑兵弯弓,一身重甲闪着沉重的色泽,箭飞过高大的树林,精准地扎在土匪的背心。

    论琴傻眼地看着那骑兵面无表情地拉弓。

    紧接着又追上来几个同样戎装的人,尚带着杀气,纷纷拉弓射箭,这群本来十分危险的土匪顷刻间便被杀了个干净。

    论琴刚才本来觉得这些土匪就杀气重重,一个个脸带刀疤,膀大腰圆,胡子拉碴的。

    可见了这些戎装的人才觉得,原来那些土匪什么都不是,即便有弩,还来不及张开就被人射杀。

    这些骑兵着装干净厚重,也不算胖,只是高大,却叫人知道,杀气与体型无关。

    最先到的人靴子上都有铁块,拉着马过来问车夫:“你是大周人士?有无伤亡?”

    傻眼的车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道:“是!是!小的是顺天府人!”

    骑兵点点头,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说:“你们跟着伏波军回京,这里不安全。”

    车夫瞪大了眼。

    伏波军!

    骑兵腰间有重剑,他拿起重剑挑开车帘,却愣了。

    看见论琴按着已经死透的土匪头子,不好意思地讪讪笑了笑。

    论琴道:“军爷,草民是屠户女儿出身,没杀过人,这是碰巧。”

    骑兵这才收回表情,点点头,骑马回去。

    论琴看着马尾巴利落地扫过,突然灵光一现,福至心灵,赶紧叫道:

    “军爷!您是伏波军的人,可知道如何去军中找人?”

    “我家小姐要找一个人,叫我带了信!还望您指个明路!”

    骑兵听见了,回头停下来,出征多年,常听说有小姐和谁家男儿定情,对方参军,思念过度便叫人送信来找。

    虽然不好找,但毕竟也是一份寄托,他们能送到都送一把。

    他点点头:“你说吧,且告诉我籍贯姓名,若有空会带到的。”

    论琴喜不自胜,赶紧扔下土匪头子,在裙子上擦了擦血手,拿出信,小心翼翼道:“这是他留下的,说这样便能找到他!”

    骑兵拿过来看了看,上写着简简单单两行字,别的倒是很普通,名叫阿大,京城人士,军中叫阿大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转眼看到最后一行,有个印章,字是古篆体。

    他愣了,猛地抬起头看论琴。

    又低头看信,反复几次,好像不敢相信。

    论琴心里不妙,小心翼翼道:“军爷,可是这人不在?”

    “……在。”骑兵冷不丁说,他开口嗓子都是紧的。

    骑兵还是觉得不会有人敢冒充这个印章,可找他?

    身为军中精锐,他第一次感觉意识错乱。

    片刻,他想了想,把信放进怀里,拉住缰绳说:“你跟我来。”

    论琴愣了,小姐说要找的人大概很受重用,但没想到身份这样特殊。

    竟然只看了眼信,就要带她去军里找人。

    她赶紧跳下车,跟着马,忐忑地往前走。

    论琴绞着手指问:“军爷,这位阿大,可也是伏波军的?”

    骑兵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匆匆“嗯”了一声。把她带到一顶营帐前就停下。

    营帐边围着一大堆人,个个穿着厚重的铁甲,寒光辉辉,头戴盔帽,身披重剑,叫人望之生寒。

    他们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有人声音拔高,语气不虞。

    骑兵下马,谦卑地跟一旁守着的人道:“大人,属下在路上遇到此人,来为人送信。”

    那人不耐烦道:“什么信,去交给参谋回头一同发放就行,带来我面前做什么?”

    骑兵从怀里掏出信,小心地递给他。

    那人看了信,愣了,瞪大眼睛。

    他扶着剑回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骑兵,看了看论琴,又看了看信。

    最后嗓子一滚,说:“跟我来。”

    这一道道程序,论琴已经头皮发麻了,怎么感觉小姐要找的人身份并不简单。

    怎么这许多人都讳莫如深的?莫非他做过什么事?

    那人带着论琴,披风在营帐间扫过,路上许多人停下点头打招呼,他都不予回应,看出应该身份不低。

    论琴腿都软了,这看着怎么像是迫近那群正在商谈的大人的。

    走到那群人旁边,领路人静候了会儿,等话题有了空隙,才插嘴道:“大人。”

    寒光熠熠的队伍停下来,有几个人转头看他。

    这压迫感,论琴已经想跪了。

    其中最年轻,模样俊美,铁甲后披风长长的男子转过头来,扶着剑看了一眼。

    “什么事?”

    领路人抱拳:“大人,有人来信找您。”

    论琴差点一屁股坐下去。

    找这个人?!这一看就是身份最高的啊!!

    那将领模样的人一愣,赶紧接过信,瞬间便看了一眼字,又匆忙抬头看送信来的论琴。

    “你是姜小姐的人?”

    论琴颤巍巍道:“是。”

    他这一回头,其他大人也都转身了,好奇地看着,不知道是什么能打断他商谈军务。

    被这许多身着重甲的人盯着,论琴两腿发颤。

    他们一个个腰间佩着重剑,几乎到她胸口那么高,又宽又大,古朴沉重,也有人蓄须,不过是美髯。半百年纪,长须花白,身板挺拔,也看着她。

    在论琴看来,一个个长得就跟乡下家里贴的门神似的,十分神武,从没见过。

    看信的人虽然最年轻,可似乎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其他大人的心扉。

    听他看完信就匆忙地问起了人,还有人一怔。

    随即,他抬起头,几步走向营帐边自己的马,一掀腿翻身上马,压下眉眼,长眉下透出几分冷冽杀气。

    “驾!”

    还没反应过来,那比人还高的马已经流星一般飞驰而走了。

    论琴傻了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其他大人也呆了。

    好久之后,论琴才颤巍巍想起来,问旁边的领路人:“这,这位是……?”

    领路人一诧异,问:“你来送信,薛将军都不知道?”

    论琴两眼一翻,就差没晕过去了。

    薛将军?!

    这就是薛小将军?!!?

    小姐,你让我来伏波军里,给薛小将军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