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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悬烟江 第95章 血口喷人

    “邓知县也问过你这个镜子,你没见过?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年纪的人随身佩带的辟邪镜,是邓知县从你家田边地窖里捡到的。”姜落落道。

    伍杨氏痛哼两声,眼缝有些撑不住,那丝淡淡的光亮早已消失,缝隙内像是塞了两片干枯的残叶,即将腐化成泥。

    “你若能说,便多说几个字。或许烧到你家地窖的火不是意外,若另有真凶,你甘心让他逍遥法外?既然邓知县找你问过,我想他与你也说过这番话。即便他如今被伍文轩谋杀,也会有人继续去查真相。”

    上次,未作多想的姜落落不愿伍杨氏受痛,亲手给她喂了迷香,此时,她带着问题而来,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再坚强一些,多透露一些当日失火时的情形。

    “不是……三十……是……是……四十……不到……四十……”

    姜落落耳朵贴在伍杨氏嘴边,仔细辨听如蚊子般哼出的声音。

    院外,伍文成回来,听陈大娘子说姜落落在屋中,丢掉背上的柴禾冲进屋子。

    “你做什么!”

    伍文成见姜落落站在床前,过去一把将她推开,“我们不需要谁来探望,也不想再与官府的人来往,你走!”

    姜落落关上被撞开的门,将陈大娘子挡在屋外,“失火那日,你家娘子见过的那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是谁?”

    “我家娘子从未见过什么男子,你休得污蔑!”伍文成压着愤怒的嗓音,不想被院中人听到。

    “我没有多说你家娘子什么,只是怀疑此人或许与当日失火有关。”

    “邓知县也说过,起初我也相信他的话,可结果呢?且不说他查到什么,我弟弟可是因他而死!他活着扰乱我家,死后还让你揪着我家阴魂不散?”

    “邓知县从未害过你家,你之前也说是邓知县为你家做主!我来询问此事,也是要给你家娘子讨个真实的公道!”

    姜落落不禁生怒,人怎么可以如此无理?为自家之过颠倒黑白!

    此人真是可悲而可恨!

    “讨公道?就怕公道讨不来,又给我家娘子泼一身污!我们伍家遭害还不够吗?你走!”伍文成又要上前驱赶。

    “嗯哼……嗯哼……”

    伍杨氏喉间发出阵阵呻吟。

    “娘子,是不是很痛?我帮你睡去。”

    伍文成顾不得理会姜落落,去桌上寻找迷药。

    “嗯哼……嗯哼……”

    姜落落听出这呻吟的急促,“你家娘子想说。”

    “娘子,不要理她,什么都不要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伍文成拿到迷药瓶子,拔掉瓶塞,往伍杨氏口中倒,“睡吧,睡吧,睡下就好了。”

    体弱的伍杨氏很快黏住了眼缝。

    “既然你不肯说,我便去找别人打听。若真有另外的男子接近你家娘子,我就不信没人见到。”

    姜落落丢下这句话就要开门离去。

    “不要!”

    伍文成慌张地将人叫住,“你是非要再捅我家一刀不成?”

    “若有人拿此向你家捅刀,早就捅了!邓知县若无相护之心,早就将他的怀疑公之于众,我又何必再来问你?只要有不明不白的风声传出,你家如今受的难听话不会比张焕少!伍文轩护主之功?”

    姜落落冷笑,声音一挑,“或许是邓知县真查出你家娘子有什么不便为外人所知之事,为一己之私,你教唆他杀人灭口呢?”

    她原本不想威胁可怜人,说什么难听话,可这伍文成太不知好歹,油盐不进,还拿自己的一意孤行,无视伍杨氏心意,当做是对娘子的爱护。

    “你……你血口喷人!”伍文成勃然大怒。

    “若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将这怀疑传出去。”姜落落见伍文成眼中生出几分凶狠,并不在意,“我若在你手中受半点伤害,我没做的事,我舅舅也会去做,那时可就不得不惊动官府,该查什么还是免不了,若真有什么事都将落在明面上!”

    伍文成杵在原地,再不敢逼上前。

    姜落落贴门站立,也不再多说,静静地看着伍文成。

    伍文成又回到伍杨氏身边,跪在床前,轻轻捧起那只缠着布带的手,“娘子,我相信你,你与伍明肯定没什么,都是那混账纠缠你,怪我没用,收拾不了那混账!怪我没用——”

    姜落落听到了一个名字,“伍明是何人?”

    “是个远房宗亲,家在隔壁村,前年他的娘子过世,留下个女儿由他妹妹照顾,成天不务正业,四处鬼混。我竟不知,他竟然偷偷纠缠我家娘子!按家中排行,他是当兄长的,怎能觊觎弟媳!娘子从昏迷苏醒后,邓知县来家里询问,她说,出事那日,伍明跟随她去了田里,被她用锄头打跑……我也相信一定如此,娘子性情刚烈,怎会从那混账?!”

    “可是,你心中并没底。口口声声说相信,还是有些心虚。”姜落落轻哼,“否则又怎会不愿与我说,不想让我继续查?”

    伍文成辩解,“我是怕你查不清,到头来泄露出去,令我家娘子不明不白地遭人闲话!”

    “我这就去找伍明。”

    姜落落不想再与伍文成啰嗦。邓知县带着秘密离去,一切东西都得从头查起。

    伍文成却道,“找他也没用的。邓知县之前就找过他,他否认去过我家田地,也说不认得什么辟邪镜。邓知县在我家地窖中捡到的辟邪镜是属于三十岁的人,伍明快四十岁,那辟邪镜不能当做他去过我家田地的证据。”

    “若他没做什么出格之事,为何对邓知县撒谎?你家娘子承认伍明尾随她去往田地,还打了他;在你家地窖中也发现了一枚辟邪镜。”

    如果这些事都堆在失火当天,是否太巧合?若辟邪镜与失火无关,邓知县为何将其藏得那般隐蔽?

    “伍明行径可耻,岂敢承认?”伍文成松开娘子的手,站起身,“你究竟能否查出一些东西?休要将此事搅得沸沸扬扬,若我家娘子受半点污蔑,我定与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