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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悬烟江 第269章 白发老头

    “爹爹,我想吃蜜饯。”

    姜落落娇笑着,双手抱住姜元祥的胳膊摇了摇。

    “啊?”

    姜元祥有些意外,“现在想吃?”

    姜落落点点头,“嗯!”

    “二郎,你就去趟北门街给落落买那家最好吃的蜜饯。”罗明月不想亏了女儿的嘴。

    “好,那你们先回去。我去北门街再顺便买些其他吃的。不管出什么事,咱们都要先吃好。”

    ……

    待姜元祥离去,罗明月贴近女儿,“已经把你爹支走,你又打算怎么把我支开?”

    “娘——”姜落落挽着罗明月的胳膊,又准备撒娇。

    “少来这一套!”罗明月一眼瞪去,身子却倚着姜落落同步向前走,“你娘也不是没眼色的,后面那两个人鬼鬼祟祟,是在盯着你吧?有一个跟着你爹走了,剩下那个是不是该让你娘带走?”

    见亲娘识破,姜落落故作得意地笑道,“娘真是好眼力,说的没错,也只有您的女儿能有这排面。”

    “你老实跟我说,杜言秋是不是提前给你交代了什么话,要你去做?”

    “没有。”

    是真没有。

    可罗明月不信,“哄鬼去吧!你老娘我不信,别人也不信,否则人家还盯着你做什么?”

    姜落落撇撇嘴,“是他们有鬼,看谁都有鬼。”

    “得了,现在我也不追问你。事情都走到这一步,我们做爹娘的不帮你,还能指望谁?我先把剩下那个带走,你要替杜言秋去哪儿搬救兵赶紧去。若能救了杜言秋,也是救了你!”

    罗明月撂下这番话后,便甩开姜落落的手,迈开步子,大步向另一个路口走去。

    望着亲娘那脚步利落的背影,姜落落的两眼有些发热,却不及感念什么,独自向姜家的方向走。

    剩下的那条尾巴几乎没有迟疑地跟随罗明月离开。

    可是,她一个人又该去哪儿呢?姜落落边走边想。

    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姜落落迅速跑回家,安抚了伯父伯母几句,便骑上罗星河留下的马,一溜烟奔去。

    先是回到凶肆,鼓捣了一阵。

    正在打磨棺材的老戈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小屋门口,一言不发地望着在屋内翻找的姜落落。

    “老戈,你若不忙就帮帮我。”

    姜落落抱着一团东西走出来。

    “怎么这时要做孔明灯?”

    老戈与姜落落一同蹲在院中,整理那些东西。

    这都是在正月玩剩下的,只需加几步,一盏灯就成了。

    “嗯,我有妙用。”姜落落俏皮地眨眨眼。

    老戈不再多问,双手麻利地帮着扎灯。

    “老戈,今日衙门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姜落落看着老戈问。

    老戈头也不抬,“听到一些风声,说杜言秋就是当年要了你堂兄性命的那人的弟弟。”

    “有人最先根据苍辣子怀疑到他。他们说苍辣子最初是出自杨鸿之口。”

    “苍辣子?”老戈想了想,“哦,就是你之前问过的那个药草。”

    “是的。你在一鸣书院做看守时没听过?”

    “似乎没有印象。”

    老戈拎着扎好的灯站起身,“好了,拿去吧。”

    “师父出手就是快。”姜落落起身从老戈手中接过孔明灯,“那我先走了。”

    “嗯。”

    待姜落落走到铺子门口,老戈又追上来,“做事悠着点,实在不行,还是性命要紧。我还指着你给养老送终呢!”

    “放心吧,老戈师父!”

    姜落落把孔明灯小心地系好,然后翻身上马,冲老戈挥挥手,“我玩儿去啦!”

    老戈倚着门框,目送姜落落远去,回身从凶肆里取了一壶酒,然后关了铺门,也沿着这条小道向远处走去。

    ……

    差不多走了两炷香的时间,老戈来到位于山中的一处宅子。

    宅子不小,但很简陋,是用石块堆砌,大门已破旧,铁门环都生了锈。

    老戈抬起粗糙的手,轻轻地扣了两下门环,不一会儿有人打开门,从里面探出个小脑袋,“老戈?你又来看师父?”

    老戈一声不吭的随那孩童进了门。

    这宅子里只有三间石屋。一间小屋正冒着炊烟,一间关闭着门,另一间屋门敞开着,可以看到屋内放着只木架,架子上摆放着几层竹篾,正晾着一些草药。

    而整个宅院就是一片地,种着各种植物,在院子角落还挖了一口小池塘,池塘周围也长满了草。

    有个白发老头正在地里干活,看到老戈,丢掉手中的锄头,兴奋地向老戈跑来,“戈老弟,你给我带酒来啦!”

    “是哦。”老戈晃晃手中的酒葫芦。

    白发老头一把便将酒葫芦抢了去,拔掉葫芦塞,倒是没有急着喝,先双手捧着酒葫芦,转身向房后拜了拜,“老祖宗们,吃酒喽!”

    老戈不禁感慨,“老谭啊,你忘了那么多事,倒是没忘记你在这里守着的老祖宗。”

    “师父除了伺弄这些药草,就是清扫坟冢。”

    一旁的孩童很得意,“我敢说,没有哪家祖坟有谭家的祖坟干净。”

    老谭喝了口酒,皱起眉头,“戈老弟,这酒没有上回的好喝。”

    “还嫌弃?那就别喝,还给我。”老戈作势抢夺。

    老谭赶忙抱紧酒葫芦躲闪,“不给,好赖都是酒。有一口总比没有强,我家那不孝子,连一口赖酒都不给我喝。”

    “他们是怕伤了你的身。哪像我,才不管你死活。”老戈负手走向那口小池塘。

    “今宵有酒今宵醉,痛快一时是一时。”老谭仰起酒葫芦,咕嘟咕嘟地连灌几口。

    老戈在池塘前蹲下,拨开水草,从里面捡出几片小叶子,“江边那几株苍辣子移到你这里倒也长得不错。只可惜在我们这边的水土不好繁殖,这么多年下来只活了这么几株。”

    “苍辣子?什么东西?听着有点耳熟。”老谭凑过来,瞧了瞧老戈手中的小叶子,“你是说这鱼巴儿?”

    “我也是听人说的。”

    老谭想了想,挠挠头,“哎,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不过,鱼巴儿这名字跟这草实在不沾边,不如叫苍辣子,好歹它口味偏辣……口味偏辣……藏于辣食之中……苍辣子……这话是谁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