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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入他怀 第34章 在他身边

    片刻,左老夫人回过神来,松开余宛之的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回房吧。”

    余宛之意识到了左老夫人的不对劲,想要多陪她一会儿“奶奶!”

    左安南扶起眼角泛红的女孩“宛之,我们回去吧,让奶奶好好休息。”

    余宛之转头看向左安南,左安南对她点点头,他们看见老夫人躺下后,缓慢的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就在他们关上门的下一刻,门内传来了阿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夫人,你不要走啊,不要走啊!”

    余宛之的眼泪决堤般的流下,左安南也红了眼眶,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在此刻落下眼泪。

    原来灯火已熄灭的左家宅邸,一瞬间灯火通明,家中的所有成员都集中到了老夫人的房间里。

    瞬时哭天喊地一片“妈妈!”“奶奶!”余宛之早被这些人挤到了最外围。

    左安南去外面打电话,尽快安排老夫人的身后事。

    屋内,当大姑父曹晓刚扶起哭累了的左立芳的时候,左立芳看见了余宛之手腕上戴着的手镯。

    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大喊“这只镯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余宛之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奶奶给我的。”

    左立芳推开搀扶她的丈夫,冲向余宛之,拽着她的手臂“怎么可能,妈妈这只镯子怎么可能给你一个外人,就算不是留给我,也是给立欣,你给我还回来!”

    余宛之护住自己的手臂,左芸芸看到自己妈妈的举动,立马上前帮助自己的妈妈钳制着余宛之。

    余宛之很生气,为了自己,更为了躺在床上的往生者,余宛之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动手,但是又得保护好这镯子,只好尽力躲避。

    可是左立芳左芸芸母女仍然不依不饶,骂着“你这个小贱人,偷我们家的东西,真是不要脸!”“就是。”

    一旁看着的婶婶郝依萍从未见过余宛之手上的镯子,但见左立芳这么在乎,知道肯定价值不菲,也开了口“宛之,你就先拿下来吧,这个镯子是老夫人遗产的一部分,你这样不好!”

    好像这一家人都认定了是余宛之偷拿了这个镯子,莲姨看不下去开口了“这是老夫人给少奶奶的。”

    左立芳怒目相视,开口“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开口。”

    说着继续从余宛之手里抢“余宛之,你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啊,敢觊觎我们左家的财产。”

    余宛之见左立芳和左芸芸因为一只镯子,在这种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就失去了继续保护好自己的镯子的执着,因为她想让老夫人能安安静静的走,于是主动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此时左安南走了进来,看清眼前的形势,站在余宛之的背后,拿过她手上的镯子,走到余宛之身前,抬起她的手戴了回去。

    左安南看着余宛之手腕上的红印,和手臂上被左立芳左芸芸母女抓破的血痕,满眼都是心痛,把余宛之护在身后,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左立芳左芸芸母女,冷着脸质问“姑姑,你们是在干什么?”

    左立芳倒是不甘示弱,她知道这只镯子是左家的传承,心想即使左老夫人很喜欢余宛之,也不会把这只意义非凡的镯子不给自己的亲女儿、亲孙女,而给一个外姓的人“左安南,这个女人手脚不干净,偷拿你奶奶的遗物。”

    左安南明白自己的大姑觊觎这只镯子已久,甚至老夫人没过世的时候,就开口找老夫人要过,现在接受不了老夫人把镯子送给余宛之的事实,质问左立芳“大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镯子是宛之偷拿的?”

    左立芳见左安南这么质问,有点心虚“我们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她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左安南握起余宛之放在身侧的手“大姑,宛之在这里的时候,我也在这里,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奶奶的孙媳妇,奶奶把这个镯子送给她的孙媳妇有什么问题吗?”

    左立芳心想现在左安南和余宛之是一家人,左安南肯定会维护他自己的妻子的,于是胡乱指责“那就是你们夫妻俩串通。。。。。。”

    左立芳的话还没全部说出来,莲姨跪在左老夫人的床边哭喊着“大小姐,我求求你了,这镯子真的是老夫人送给少奶奶的,你就别闹了,让老夫人安心的走吧!”

    左安南看着胡闹的左立芳“大姑,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失望。”

    大姑父曹晓刚一边拉着左立芳,一边和左安南赔不是“好了,好了,安南,对不起,你大姑今天悲伤过度了。”

    左立欣赶回来,这场闹剧总算收了场。

    葬礼期间还算平静,左安南一身黑衣迎来送往,打点一切。

    他夜夜守护在灵堂前,有时跪个四五个小时也不曾起身。

    而余宛之能做的就是陪在左安南身边,她一身黑衣,跪在老夫人的灵前。

    看着遗照上那笑容很祥和的老人家,她心里也很难受,她感激老夫人曾经把她当作过自己亲近的晚辈心疼过。

    老夫人的墓地是早已选定的地方,在离左老爷子墓地的临近处,那里柏树成荫,依山傍水,对活人都是个好去处。

    下葬仪式很隆重,各界有名望人士都来送葬,不过一小时,入土为安后,前来送葬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左家的人也都面带悲伤,不舍的相继离开。

    此刻,墓地只剩下了身板挺直跪在草地上的左安南,和站在他身侧撑着一把黑伞的余宛之。

    余宛之手中的黑伞,既遮着自己,也遮着左安南。

    也许这是送老夫人的最后一程,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也许是下雨天的气氛所致。这些天来面无表情,不见喜悲的那个坚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老夫人走后左安南第一次掉眼泪,也是余宛之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真实的展现自己的情感。

    她眼里的左安南无时无刻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此刻的他忽然间,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天空中的乌云越发厚重,雨下得越来越大,淹没了左安南的哭泣声。

    余宛之看着这个跪着不动的男人的背影,那宽广的肩膀一时间显得单薄。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撑着伞,尽量往他的方向倾斜。

    草地上都是雨水,雨水溅湿了余宛之黑色的裙摆,也浸湿了左安南的双膝。

    墓地上的白色菊花一朵一朵收敛起来,两个人的衣服也被雨水一点一点打湿,左安南却仍然跪着,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见雨势更大了,余宛之把手放上左安南的肩膀“左安南,我们走吧!”

    也许是雨声太大,左安南没有听见余宛之的话语,仍然跪着不动,余宛之握住左安南的肩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女生,余宛之对着他说“走吧!”

    左安南看着女孩被雨水打湿的脸庞,准备起身,但是由于跪了太久,双腿已经麻木,一只手撑着坐倒在地上。

    余宛之丢掉手里的伞,急切地去扶左安南“你的腿麻了吗?”

    左安南点点头,失了神般的看着余宛之。

    余宛之望着左安南,去拉他的手“你把手搭在我身上,我扶着你,你别急,慢慢的站起来。”

    余宛之把左安南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起身,左安南突然收回自己的胳膊,把余宛之拉倒,拥入自己的怀抱。

    余宛之没有反抗,任由这个男人把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左安南低声的“对不起,但是,让我就这样依靠你一小会儿可以吗?”

    余宛之脑袋瞬间空白“嗯。”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左安南的后背上,雨水沿着她的头发打湿她的眼眶,可是眼前的人,却有一颗滚热的心。

    远远看去,绿油油的草地上,大雨倾盆,没有任何庇荫的两个人相互为伴。

    没有了老夫人的左家很快就回到了正常的运转轨迹,今天是一个让左家人又期待又害怕的日子,因为律师将公布老夫人的遗嘱。

    一家人正襟危坐的等候在客厅里,律师如约而至,在公证人的见证下,拆开密封好的遗嘱。

    按照老夫人遗嘱,老夫人把名下绝大部分的不动产和动产都留给了左安南和余宛之,包括了左家人现在所住的宅邸,剩下的部分则是平分给了几个儿女。

    显然左立芳和郝依萍都对这个遗嘱很不满意,但是宣读遗嘱的律师是老夫人最为信任的律师,而且老夫人为了安全起见,邀请的见证人都是德高望重的故交,所以这份遗嘱的有效性无可置疑。即使他们想要现场发难,也因顾及面子不好开口。

    律师走后,左立芳和郝依萍立马开始了抱怨“妈妈真的是偏心偏得过分了些?”“谁说不是呢,只有长孙是左家的血脉吗?”

    左安南和余宛之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

    左安南知道没有了奶奶,左立芳和郝依萍便没了顾忌,她们对遗产分配本就不满意,以后找不到他的麻烦,怕是不会让余宛之舒心。便关切地对余宛之说“宛之,奶奶一走,大姑和婶婶只会更加为难你的,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余宛之心里也有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后你上班的时候,我也出去好了,我是真的怕你们家的这群女人了。”

    左安南见余宛之知难而退的样子“怎么办,以后你可要当这个家。”

    余宛之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我当家,我不行。”

    左安南知道余宛之对于家长里短油盐柴米的事情没有经验,但是他目前也只能相信她一个人“奶奶说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们,所以你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虽然左安南话是这么说的,余宛之知道无论是左立芳还是郝依萍,甚至是左芸芸都把她们自己当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但是她可不敢这么想,“就我这样当女主人,不被当仆人就不错了。”

    左安南笑了“你这么怂的样子我还真是没见过,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么?”

    余宛之生气地说“这还不是因为你!”

    左安南听到余宛之这么说,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禁问出“为什么?”

    余宛之起身拿了本书《如何养出好脾气》翻了起来,没有回答左安南的话。

    但的确因为左安南,因为这些胡搅蛮缠的人是他的家人,余宛之这些日子才一味的躲避,不想和左立芳、左芸芸他们起冲突。

    想她余宛之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呢,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平常一颗子弹可以解决的事情,她余宛之甚至都不愿意给一句解释,但现在她尽量在左家把枪给收好。

    左安南的眼神追随着余宛之,见余宛之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起衣服“我去政府处理一些事情,会晚一点回来,你要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送你回风杨门。”

    余宛之腾地一下站起来“好啊。”

    自从左安南要她当这个家,来烦余宛之的人很多,尤其是左安南的婶婶郝依萍,原因基本都是找她要钱。

    本来左家的开支都是老夫人一个人来支付的,而日常采购和打理的事宜都是交由郝依萍来经手。

    现在,郝依萍对余宛之说“宛之啊,老夫人把这个宅邸给了你和安南,那么现在这个家就要你们来支撑了。”

    说完给了一个极为粗略的账单给了余宛之,不过一张纸上列着数十项开支,最后的数字总和却是惊人。

    余宛之心里默念了一遍数字,看着郝依萍“这是我们家这个月的花费?”

    郝依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理直气壮“嗯。”

    余宛之问“有详细的账单吗?”比如发票什么的。

    郝依萍见余宛之竟然会追根究底,有点心虚,她本以为余宛之和左家的其他女人一样,对金钱没有概念“没有,以前都这样。”

    余宛之指着账单上最后一项一笔一百二十万的支出“那为什么会这么多啊,这个其他开支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