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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俏佳人 第166章 赌约

    杨炯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无定河上游。一路上,杨炯大张旗鼓,麒麟旗迎风烈烈,生怕夏银两州的骑兵不知道自己要绑着李嵬名去打夏州。

    他想得清楚,现在的位置背靠沙漠,此处就是无定河最上游,向南是戈壁草原。此处狭长地一直是夏州通往银州的必经之路,如今银州被我军攻克,除了南方自己不能去,所有方向自己的两千骑兵都可随意驰骋。

    “大人,前方发现西夏五千骑兵!”姬德龙大声奏报。

    杨炯知道这是银州的回军,心中冷笑连连,银州都被我军拿下了,你现在才到无定河口,蜗牛都比你们快。

    “贾纯刚,组织箭阵,击之半渡!”

    贾纯刚领命,引导弓箭手两批次排列,前方三百神臂弩平射,后方三百长弓手拉开弧线,冲击敌后方箭阵。

    无定河对岸。

    一参军打马上前,对着骑将道:“将军,咱们走这么慢,那公主……。”

    骑将睥睨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你懂个屁!老子就五千兵骑兵,长途奔袭回银州和熊定中那万骑对抗吗?展字营的重甲骑兵可一直没动,我去救援不是去找死。按照我对军机堂那群人的了解,情报至少得晚四个时辰以上,救公主?救个屁!”

    “将军,若公主出现意外,咱们难逃罪责吧?”

    骑将没好气道:“狗屁的罪责!是我让她来银州的吗?你小子就是没脑子,现在银州就是个是非之地,我们救下公主的几率有几成?一成都没有,咱们若是赶回银州,公主死于阵前,算谁的?”

    参军疑惑:“那仁多嵬将军为何还叫咱们去银州驰援?”

    骑将笑骂道:“这就是为何你现在还是个参军的原因!完全揣摩不到上官的心思,仁多嵬将军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要回兵驰援,将军难道不知道救不下公主吗?他可太清楚了,不然怎会只派咱们五千人回兵?”

    参军恍然,合着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心照不宣的给皇帝演戏呀。公主既然落入大华人手中,怎么有活命的机会,将军如此考虑就是为了不惹麻烦,不落人口实。我麟州骑兵不是没去救公主,已经派了五千先锋军回援,公主若身死银州,那是银州守将的责任,和我麟州骑兵有什么关系。

    想明白了这些,参将低声道:“将军,可咱们一路上也没遇到杨炯的骑兵呀!若一仗不打,不好骗过军机堂的谍子吧?”

    骑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遇到敌军说明什么?说明杨炯已经攻下了银州!我们要是再傻呵呵的去银州,简直就是去送死!现在咱们要做的是渡过无定河,明日象征性的和敌人斥候接触一下,传递出银州已失,公主已死的消息即可。”

    “将军!无定河不会有大华伏兵吧?这怎么静悄悄的?”

    “你真是愚蠢!你是杨炯,你攻下银州还会回来吗?回来干嘛?让我们四万骑兵在草原上当兔子追?真是没脑子!”骑将大骂道。

    参军低眉垂首,他承认这话确实没错,可作为参军,该提醒的他还是要提醒,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若出意外,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命令,全军渡河!”

    令毕,五千麟州骑兵缓缓步入无定河。

    千人骑兵刚要上岸,神臂弩的破空声骤起,紧接着就是一轮又一轮的平射箭雨,还在水中的麟州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水中死伤无数,惨叫声响彻四野。

    “弓箭手!弓箭手!”骑将大吼出声。

    现在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娘的,对面到底是谁?难道杨炯还没到银州?不对,这绝无可能,他就是一只蜗牛,爬也爬到了!可此地为何还会有伏兵?

    想不明白的他迅速组织箭阵反击,随后试探性的大吼出声:“杨炯!你真不怕死呀!”

    “哈哈哈!你们公主在我手上,我怕什么?”杨炯站在远处高地上,右手束缚住李嵬名,大声回应。

    “杨炯!放了公主,饶你不死!”骑将大吼。

    杨炯冷笑:“你先让你的兵停止射箭,你到我这边来,我们详谈!”

    骑将大怒:“你当我傻子吗?”

    “呐!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不敢来救你们的公主!我都答应和你谈判了,你依旧胆小如鼠,看来你根本就无心救公主呀!”杨炯嘲讽出声。

    骑将咬牙切齿,他要是没看见公主该多好,可偏偏就这么巧,杨炯还真抓了嫡长公主。若是他没见到公主,他可以编一万个理由逃脱责任,可现在公主就在眼前,他要是不作为,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思虑至此,骑将大吼出声:“全军!强渡无定河!”

    杨炯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大声命令:“贾纯刚!箭雨掩护,阶梯后撤!”

    他的目的明确,传递出公主在自己手中的消息,表明自己打夏州的意图。只要消息传到夏州,夏州那两万骑兵必定回防,熊定中的重甲骑兵在草原上同坦克没什么区别,剩下的那些麟州骑兵不足为惧。

    杨炯也不废话,推着不断扭动挣扎的李嵬名就要上马。可这女人不知抽哪门子风,左右来回扭动不说,甚至还想扑到自己身上捶打。

    “李嵬名!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有没有当俘虏的觉悟?”

    李嵬名怒视着杨炯,湛蓝色的眼眸充满愤恨:“你杀我族人,将我公主之尊践踏于地,我李嵬名一定会杀了你!”

    杨炯翻了个白眼,拿起绳子,重新给她捆了起来,扛起她扔到自己马背上,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李嵬名在杨炯的马上不断扭动,搞得杨炯不胜其烦,心一横,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冷声道:“老实点!再动给你扒光了扔进无定河!”

    “哼!你舍得吗?”李嵬名冷笑。

    “呵!你可真自信,我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其中不乏倾国倾城者,我承认你有那么几分姿色,可要说让我一眼倾心,实在是有些好笑。”杨炯讥讽道。

    李嵬名抬头,湛蓝色的眼眸转动,突然魅惑一笑:“可我是西夏公主。”

    杨炯闻言莫名其妙:“抓的就是你李嵬名,不然我怎么威胁党项人?”

    李嵬名沉默半晌,悠悠道:“我不好受,你解开我!”

    杨炯见她老实了,于是将她抱起,解开她的束缚,环抱着她纵马驰骋。

    李嵬名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低声道:“你喜欢公主?”

    “我喜欢大华三公主!”杨炯郑重道。

    李嵬名摇头,肯定道:“你舍不得我。”

    “神经!”

    “那你为何在银州城前和我说那话?你心存愧疚,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于心不忍!”

    杨炯冷笑:“对于一个敌国公主而言,我没什么于心不忍,相比之下我更在乎我兄弟的命。”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李嵬名转头,湛蓝色的眼眸盯着杨炯,质问道:“若银州守将拒不投降,你真的会让人侮辱我?”

    杨炯沉默。

    李嵬名转头轻笑,玩味道:“打个赌?”

    “你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和我打赌?”杨炯没好气道。

    “凭我是西夏第一美人,西夏嫡长公主李嵬名。”

    杨炯嗤笑:“你知道我认识多少公主吗?你一个俘虏和我谈什么条件?”

    李嵬名被他一次又一的羞辱,再也无法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大吼道:“我是公主,不是俘虏!”

    “有什么区别吗?”

    李嵬名含泪大叫:“有区别!”

    “啥区别?”

    “公主要优待,嫡长公主更要优待!”

    杨炯都被她逗笑了,没好气道:“你当这是哪?日内瓦吗?”

    李嵬名皱眉:“什么内瓦外瓦?我在跟你谈善待皇族公主!”

    杨炯无语,你一个战俘还敢教育我?想到此,照着她脑袋就弹了一下,恨声道:“谈个屁!”

    李嵬名哪受过这种欺负,大骂道:“混蛋!你混蛋!”

    “嘣!”

    李嵬名泪眼汪汪,瞪着杨炯大吼:“你再弹我试试?”

    “嘣!”

    李嵬名被弹得吃痛,大眼睛狠狠瞪着杨炯,见他还要弹自己,含泪抿唇:“我认输!”

    杨炯大笑:“李嵬名,你早这么老实哪会吃这么多苦头。”

    李嵬名冷哼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杨炯:“我要公主的待遇!嫡长公主的待遇!你不能这样对我!”

    “好呀!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银州,别说公主待遇,我直接给你自由。”

    李嵬名沉默。

    “不想说?那行,你告诉我夏州的城防情况,我也能答应你。”

    李嵬名冷声道:“我是公主,不是将军,我不知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小妮子,你嘴可真硬呀!刚想着动手给她脑袋来几下。

    贾纯刚从后军打马而来,大声道:“大人!敌人死伤过千,现在已全部渡河,正朝我军追赶。”

    杨炯点头,下令道:“按照计划,把这群骑兵引向甲点,公主在那里布置好了陷阱,咱们给这群西夏人来个大的!”

    贾纯刚大声领命,回到军中,分出两股游骑兵,骚扰迟滞敌军,掩护大部队朝甲点奔驰。

    李嵬名冷笑嘲讽:“你觉得你这两千骑兵能逃脱吗?”

    “我觉得吧,你就是欠收拾!”

    言毕,又朝她脑袋来了一下。

    “啊~!”李嵬名吃痛大叫。

    李嵬名一双美目满是晶莹的泪花,却依旧倔强地凝望着杨炯。那宛如深海般湛蓝的眼眸,似藏着无尽的怨恨与哀愁。此时的她如同狂风中轻颤雪莲,柔弱中透着一股坚韧。那泪眼婆娑的模样,真可谓脉脉眼中波,盈盈花开处,端的是娇弱可怜。

    杨炯懒得理她,冷声道:“不服气?我劝你还是说出夏州的布防情况,不然我再给你来一遍银州城下的手段,你可别怪我心狠!”

    “哼!”

    “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嵬名轻笑,嘲讽道:“吓唬谁?我死了,你不但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法兵不血刃的进入夏州!”

    杨炯嗤笑:“我一开始以为就是个笨蛋公主,看来我小看你了。”

    “哼!”

    杨炯也不再欺负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带你回家,让你看看老子怎么马踏兴庆府。”

    李嵬名冷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杨炯不再言语,对这个娇柔公主再提不起半点兴致。

    李嵬名被杨炯束缚在身前,突然道:“我打赌,你会爱上我,并且会死在我手上!”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杨炯冷笑。

    李嵬名也不恼,抹了一把眼泪,坚定道:“我从小运气就好,打马从来没输过。”

    “我不喜欢赌徒!”

    李嵬名冷笑:“你别岔开话题,你敢不敢赌?”

    “你有赌注吗?”

    李嵬名:“西夏第一美人的赌注够不够?”

    杨炯摇头:“我对你没兴趣。”

    李嵬名冷笑,随后道:“你不是要马踏兴庆府吗?你若赢了,只要你能到兴庆府,我帮你入城,这个赌注你感兴趣吗?”

    杨炯凝眉,随后道:“条件我认可,不过你这个赌约我不认可!”

    “奥?”

    杨炯继续道:“你怎么判定咱们谁先爱上谁呢?到时候还不是你说得算?”

    李嵬名轻笑:“你不是自诩认识很多公主吗?你没信心?”

    “你不用激我,你的赌注是帮我入兴庆府,我的赌注是命,我可不敢托大!”

    李嵬名沉默半晌,随后道:“雪莲含苞未放,你若能摘,你赢!”

    杨炯冷笑:“若我强摘雪莲,你不是铁定输了?”

    李嵬名摇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其实和那些摧花折蕊的人并没有本质区别,他们想要雪莲花,你想要雪莲根,所以你不会强摘。再者说,空心雪莲有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个赌约很有趣吗?”

    “确实很有趣,你很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只是你太过自信,也太小看了人的情感!”杨炯悠悠道。

    李嵬名也不说话,抬起手掌,挑衅的看向杨炯。

    杨炯冷笑,击掌为誓,赌约成立。

    李嵬名抬眸,见远处火把林立,嬉笑着转身贴近杨炯的面颊,勾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和两个公主玩游戏,你真有命活到兴庆府吗?”

    言毕,翻身下马,眼含春情的望着马上的杨炯。

    杨炯看向冷意冲天的李潆,朝李嵬名大骂:“你哪是什么雪莲?你是黑心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