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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守寡七年,改嫁千古一帝怎么了 第160章 立即滚啊!

    陈玉皎在迈步往陈家大门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微顿。

    她又如何不知道、暗中定会有杀手埋伏呢。

    那些人怎会只是单纯让祖母与父亲犯病。

    犯病后的真正的目的,是趁乱将他们击杀,让陈家再无起来的机会。

    陈玉皎在赶回来的路上,就已思忖好局势,安排好一切。

    此刻,那几个埋伏的杀手身后,忽然出现十二名武卫。

    武卫将他们团团包围,个个脸色冷冽。

    那些杀手还没来得及放出手中的弩箭,就感觉后脖颈一阵冰凉。

    回头,便见自己已被包围其中。

    欲逃,一番厮杀。

    逃不掉,几名杀手欲咬破藏在舌腔之中的毒药,死也不会供出幕后人,且绝不会透露出任何信息。

    陈玉皎眸色一片冰冷,头也未回,只红唇轻启,扬出一个字:“杀!”

    声音清冷,泠泠似冰,似浸骨冰泉。

    即便他们想死,也得死在陈家武卫的手中!

    想刺杀陈家之人,务必付出代价!

    在她身后远处的树上,十二名武卫手起剑挥,再不留任何余地,长剑划破几名刺客的咽喉。

    鲜血顿时狂飙,染红几棵高大的老榕树。

    刺客们陆续倒地,感受到喉咙的剧痛,清楚感觉到鲜血和力气、以及一生,都在随着伤口往外流逝。

    血流成河。

    而陈玉皎从始至终头也未回,所有鲜血只沦为她的背景,她迈步、一步一步朝着陈家大门走去。

    明明几十米的距离,可她却走得艰难、沉重。

    眼前就是那个她从小长大的陈家,是从小呵护她的祖母,父亲。

    他们全因为她,面目全非。

    她有什么颜面回来,有什么脸再站到父亲与祖母面前。

    犹记得七年前,她穿着一袭隆重的红衣,欢欢喜喜地从陈家出嫁。

    那时候她的步子是欢快的,喜悦的,迫不及待的。

    现在的她,每一步都是无尽的愧疚、自责、悔恨。

    两个画面似乎在重叠着,一红,一白,一笑,一伤。

    七年时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原来有些不懂事,愚蠢,需要整整七年来成长。

    甚至许多人用尽一生,也未能看透爱。

    这样的成长……还来得及么……还能弥补吗……

    在陈玉皎眼前,是如同放了慢动作般的画面。

    病态怏怏的父亲……身材佝偻的老祖母……

    谁也不敢伤到他们,上百名护卫只能将他们团团围在正中央。

    满头白发的陈老夫人颤颤巍巍地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让开……我的皎皎儿……她受欺负了!她受欺负了啊!

    她还那么小……祖母的宝贝疙瘩……她一个人该是多么害怕……多么难过……皎皎儿不怕……皎皎儿不会死……祖母在,祖母在的……”

    她硬是挥赶着所有人,执意要往门外冲出去。

    宣老嬷嬷焦急忡忡,只能吩咐婢女:“拿绳子,先将老夫人捆住……”

    老夫人本就有痴癔症,一旦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婢女们找来绳子,个个哭得眼眶绯红,声音沙哑:“老夫人……对不住了……”

    她们心目中曾经英姿飒爽的老夫人,研发过千箭万弩的老夫人,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要被犯人一般捆着……

    旁边的陈震岳眼看自己被包围,出不去,也双眼充血,声音撕裂:“让开!再不让开,咳咳咳……本将军就一刀砍了这双腿!”

    他还有理智,不想伤害赢长屹派来的人。

    真的就举起大刀,朝着自己的双腿挥去。

    “父亲!”

    一道清丽而沉痛的声音忽然传来,制止了他的动作。

    所有人这才回头看去,就看到大门外,一个白衣女子走来。

    回来的路上,陈玉皎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又戴上黑色的假发。

    此刻的她,青丝自然而束,一袭交领白衣简单干净。

    那单薄的身躯立在门外,清澈的眸中萦绕着水雾。

    她的目光在凝视着自己的父亲,似乎一眼就是万年。

    陈震岳的身形骤然僵住,手中的刀更是“哐当”一声重重落地。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而还没被捆紧绳子得老祖母,即便患了痴癔症,也在顷刻间就认出了她。

    她苍老颤巍的身形也微微一僵:“小皎皎儿……”

    是小皎皎儿回来吗?

    是她看错了吗……

    还是她又犯病了?又在做梦了?

    这么多年来,她做了无数个梦,无数次梦到那个满眼星辰的小女孩奔向她,灿烂地说:

    “祖母,我回来啦~”

    可每次醒来,只是恍然一场梦。

    如今……

    陈玉皎就立在府门外,看着自己的至亲,看着再没有祖父的身影,“咚”的一声,双膝沉重地跪在府门口。

    她喉咙干痛而沙哑,艰难地挤出话:“祖母,父亲,玉皎回来了……”

    玉皎儿知错,玉皎儿再也不胡作非为,再也不让他们望眼欲穿的等待了。

    玉皎,知错。

    她双手放在地面,头磕于前,行最隆重庄严的跪拜大礼。

    四名婢女也抱着账目、与十二武卫跟随其后,齐刷刷跪了一地:

    “奴婢(属下)未保护好公主,自愿回陈家领罚!”

    他们也跪地匍匐行礼,个个胸腔里涌动着浓厚而复杂的情绪。

    “皎皎儿……”陈老夫人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陈玉皎跪在地上,就丢了手中的拐杖,战战兢兢地往外走,想要奔向她。

    “站住!”

    之前还执意要闹着出去的陈震岳,此刻却忽然变得无比冷静吩咐:

    “将老夫人带回房间休养!”

    这是钢铁如山般的命令,像是忽然中气十足。

    他明明双眼绯红、却又故作冷漠的视线看向陈玉皎: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立即走!陈家好得很……咳咳……滚去你想去的地方,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我还能打断你的腿!”

    他故作凶狠地站起身,想要顺手去捞一木棒。

    可是刚站起来,他的双腿就无法支撑,让他再度摔倒在那轮椅之上。

    “父亲……”陈玉皎跪直身体,焦急地想要起身往里面走。

    可陈震岳却暴怒地大声吼道:“滚!立即滚啊!

    关门!把大门给我关上!没听到吗!”

    他撑扶着轮椅,咆哮着吼那些护卫。

    他是父亲,是皎皎儿威风凛凛的父亲,他怎么能让皎皎儿看到他这副模样!

    他甚至有些狼狈地转动轮椅背过身去,动作间有着指挥千军万马时都没有的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