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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虐惨死后,哥哥们跪着求原谅 第166章 我记不得娘的样子了

    绿莺点点头:“若非知道秦夫人只生了一双儿女,奴婢定会认为姜知义公子是秦夫人遗失在外的儿子。”

    姜梓然听到绿莺的话,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宣纸上。

    看清了画像时,瞳孔皱缩。

    掌柜的边称药材,边笑道:“公子,你难道真的有走失的兄弟?”

    姜梓然呆呆地看着画像,摇摇头,“娘就生了我和妹妹。”

    掌柜的愣了愣,随即感慨一句,“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这般像,还真是罕见。”

    至少,他活了三十多年,这是第一次见。

    绿莺点点头:“真的很罕见。”

    宁星棠眯了眯眼眸,视线在姜梓然面上顿了顿。

    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长得像,概率是亿分之一。

    除非用四大邪术,那便随处可见。

    而她初见姜梓然兄妹,便惊觉熟悉。

    却又想不出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如今再度出现一名与姜梓然眉眼极为相像的小乞儿。

    这一切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她将宣纸折起来,递给绿莺,“让夜叔去查一查。”

    绿莺收好宣纸,匆匆离开药铺。

    她前脚刚走,鸢语后脚便到了药铺。

    她凑近宁星棠耳边低语:“小姐,王爷传来消息,春闱有人针对秦大公子。”

    秦家三兄弟,每人都是单独一个户口。

    柳家将秦泠舒调查了个底朝天。

    也只查到他来自江南边远小村镇,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柳首辅有一孙子柳长宴,今年也要参加春闱会试。

    宁成帷是柳长宴唯一的竞争对手。

    但秦泠舒去年突然冒出来,还称为乡试第一,连中两元。

    柳家用了一年时间,谨慎确认了秦泠舒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决定在春闱时动手。

    世家大族盘踞,天子求仙问道。

    朝堂完全被世家掌控。

    寒门士子苦读数十年,甚至没有等到春闱会试,就沦为了世家子弟的‘暗枪手’。

    不是他们学识能力不够。

    而是他们没有根基,无法与世家大族子弟争夺。

    大哥身后有庞大的财力支持,却没权势。

    可自古商不与官斗,且还是庞然大物般的世家。

    她能预感,这一次的春闱,大哥必然不会顺利。

    宁星棠眼神蓦然变冷:“二哥一直陪着大哥吗?”

    “嗯,王爷也给秦二公子送了信,如今秦大公子的饮食,全都由秦二公子监督。”

    宁星棠闻言,微微放下心。

    有二哥在,加之她给哥哥们服下的解毒丸,世上大部分毒都能免疫。

    学子为了夺得会试,给他人下毒屡见不鲜。

    她看向姜梓然,“你还记得你娘的模样吗?”

    唯有给武将之首的镇国公府翻案,给秦家翻案。

    武将才能在朝堂上有话语权,才能打破世家只手遮天的朝局。

    姜梓然听言,神色恍惚。

    好一会儿,他眼眶有些红,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

    “娘死得太早,她定是怪我没照顾好妹妹。”

    “这么多年,都没有入梦来看看我。”

    “我真的……忘记了娘的样子……”

    九岁的小小少年,被亲生父亲和继母虐待时没哭。

    挨饿受冻没哭。

    此时却泪流满面。

    鸢语第一次看到姜梓然哭,连忙拿出干净的帕子,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

    “小公子,奴婢听人说,死去的亲人若是不入梦,是因为她已经投胎到了好人家,幸福地生活着。”

    姜梓然吸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向宁星棠,“漂亮师父,这是真的吗?”

    宁星棠毫无心理障碍忽悠幼童:“比珍珠还真,你娘现在肯定在吃香的喝辣的。”

    姜梓然破涕为笑:“娘亲不喜欢吃辣,喜欢吃甜。”

    “娘亲最喜欢的,是糖醋鲫鱼。”

    这下,换宁星棠愣住。

    爹最喜欢的,也是糖醋鲫鱼。

    明明大家都是吃糖醋鲤鱼。

    唯独爹爹口味与众不同,非得吃糖醋鲫鱼。

    刺多得要死,大家都吃完饭了,他还捧着碗在那挑鱼刺。

    鸢语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姜梓然:“皇商秦家,也是一家人都喜欢糖醋鲫鱼。”

    她话音落下,宁星棠长睫猛地颤了颤,“你怎么知道?”

    “王爷让查秦家所有消息时,查了他们平日的饮食。”

    宁星棠若有所思敲击着桌面。

    大哥说过,当年秦家被灭门时,爹爹还有个妹妹。

    算算年纪,应该和姜梓然母亲差不多大。

    思忖了片刻,宁星棠问姜梓然,“能大概画出你娘的样子吗?”

    姜梓然抿紧唇瓣。

    许久之后,他才小声道:“我试试看。”

    他闭上眼,尽量放空思绪。

    努力回想着娘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颤颤巍巍地拿起毛笔。

    吸满了墨汁的狼毫笔,尚未完全落在宣纸上,笔尖上带起的墨汁就已经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墨色。

    姜梓然手抖了抖。

    他紧紧捏着毛笔,迟迟未落。

    直到笔尖滴下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成圆,他才缓慢而艰难地画下第一笔。

    那抖如蚯蚓的笔触,犹如刚开始拿笔的孩童。

    宁星棠只是懒懒倚在靠背上,静静看着他。

    落下了第一笔,剩下的似乎就简单了些。

    姜梓然努力回忆着母亲的样子,缓慢而坚定地落下每一笔。

    赵平会虽不喜秦氏生下的这个儿子。

    但他为了面子,教育方面并未苛待姜梓然。

    只是生活方面,他不闻不问。

    幸而姜梓然争气,就算生活艰难,也习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

    渐渐地,一抹没有五官的妇人身影,跃然于纸上。

    没有五官,却不难让人感受到妇人身上那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姜梓然画好妇人身体,便停了笔。

    他好几次想画五官,最终都落不下笔。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额上沁出越来越多的汗滴,依旧迟迟未曾落笔。

    最后,他闭上眼,声音苦涩沙哑,“我……我记不得娘的样子了……”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滴泪从眼尾溢出。

    绿莺心疼地拿走他手中毛笔:“小公子,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娘那般疼爱你们,必然不愿看到你难过。”

    姜梓然却忽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宁星棠,“漂亮师父,你是秦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