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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命不久矣的吊丝罢了 第124章 破碎

    “傻——东西,你对我姐做什么了?”她横眉怒目,极其狰狞的表情,朝我质问。

    我认命了,泄气的抬手抹了抹她溅到我脸上的口水,无力的问道:“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20号那天我姐上来找你,回来的时候眼睛就是红的,然后下午她就怎么都不出来吃饭,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一进去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

    她气势汹汹,目露凶光,越说越激动。

    忽然没来由的又给了我一巴掌,我想推开她的手,却面色涨红了也没有丝毫作用。

    只见她打了我后继续说道:“这两天她每天除了哭就是哭,你这个傻——,我真的越看你越来火。”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愣住,心中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

    感觉快要窒息,我说不出话。

    心中的痛楚风卷残云,瞬间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

    无声地滑落,一滴又一滴,滴到她的手背,也滴在我那脆弱的心头。

    她愣了愣没有再说话。

    我低着头,血从嘴里一丝丝溢出,落到她手上。

    她猛然收回手,转而有些担忧:“喂,你怎么了?”

    我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便猛地撩起身前衣服,死死捂住嘴巴,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直到跑到门外那长满荒草的沟里,我才终于将痛苦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那痛苦仿佛化作了鲜血。

    同时眼泪还不值钱的往下掉。

    陈曦来到我旁边,轻轻抚着我的背,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我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泪痕,挣扎着直起身子。

    她这次终于不打我了,有些心虚的道:“不是我干的吧?我就打了你两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问题,可以帮我保密吗?”

    虽然我知道她应该不会透露出去,但是听她保证。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只和我姐说。”

    “能不能不说?”我孱弱的哀求。

    可她似乎不会可怜我,斩钉截铁道:“不能,不说的话,我姐会不开心。”

    看出来了,她眼里只有她姐。

    我绕过她,走向门内。

    她却一把扯住我的衣服,大声命令道:“你去哪儿?跟我去哄我姐。”

    我转过头,无奈的说道:“你看不到我身上有血吗?还有我要把这里的血都挖掉,不然被看到我就完了。”

    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锄头呢?我帮你把这些处理了,你去换一下,洗一洗,跟我走。”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我抬起手指了指门,道:“门后。”

    闻言,她转身就去拿锄头了,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才慢慢的朝自己房间走去,把那件带血的长袖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袋子放到床下,打算回来后偷偷洗掉。

    随后来到浴室,把身上若有若无的血洗干净,接着开始漱口。

    耳边还门外那锄头落地的声音,很有节奏。

    ……

    等我弄好出来后,她早就处理好,蹲在那等着了。

    见我一出来,迅速起身,命令道:“赶紧走。”

    我明明是个病人她不知道吗?

    可也没办法,关了门我只能跟在她身后,慢慢向她家走去。

    路上,她突然开口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小病而已。”我随口说道。

    “你当我傻吗?等会儿我就跟我姐说。”

    她跟我说话一直都是一副恶狠狠的语气,似乎不把我当人看。

    等来到她家后面,我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发问:“你爸妈在家吗?”

    她转头,眼神冷漠的看着我,然后不屑说道:“我爸早就去香兰上班了,我妈要晚上才回来,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姐的情况。”

    “哦。”我回道。

    “哦个屁呀!快点走。”她没来由,凶巴巴催促道。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她家。

    “跟我来。”她挥了下手,示意我跟着她。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迈着有些虚浮且紧张的步伐跟在她后面。

    对于即将见到陈筱,我忐忑、意乱、期待、惶恐......

    来到二楼,一间屋子面前,应该陈筱的房间了。

    “门没锁,你直接进去。我去煮碗粥过来,她从昨天早上开始就一直没吃饭,前天就只吃了一顿,而且还一直掉眼泪,发呆。”

    说着说着她恶狠狠,目露杀机,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我是个病人啊!

    “你先去吧。”我真的怕她一忍不住又要扇我。

    她瞪了我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我看着陈筱的门,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打开门,先探头望了望,却发现她正在睡觉,隔着透明的蚊帐。

    我轻轻的走了进来,关上门。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朝她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迈的如此艰难,每靠近一步,我更愧疚一分,明明不用让她这样的,都怪我自己。

    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落于脸颊上,上面还有刚干的泪痕,原本那张柔润清甜的脸此满是憔悴。

    我无力的瘫倒,跪在床前,眼前渐渐模糊到我看不清她的脸,自责的泪水流不干似的滴落,发出阵阵呜咽。

    ……

    直到一道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的虚弱声音悠悠传来:“阿海,是你吗?”

    那声音就像一根细针,瞬间把我扎清醒。

    我手忙脚乱地用手心狠命地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可那眼泪就像是我无能的象征,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诚惶诚恐的扑向床边,拉开蚊帐。

    沙哑着嗓子:“是,是我。我...我...”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深陷泥潭的人,被无能和窝囊的烂泥死死地困住。

    我恨自己,恨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恨自己这颗脆弱的心。

    我只会窝囊地哭着,哭声没有一丝底气,都不敢大声哭出来。

    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我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除了哭和结巴,什么都做不了。

    她缓缓地起身,微微向前倾着身子靠近我,嘴角扯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可那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苦涩。

    这一刻,她美过灿烂星光,绚烂烟花,皎皎明月。

    纤细手指轻轻擦拭着我的泪,接着,她将我搂入怀中,下颚轻轻抵着着我的头,手不停摩挲着我的头,而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眼泪不停的滴落到我头上。

    她的胸膛因抽泣而微微颤抖,我则在她的怀中无声地哭泣,为自己的无能,也为给她带来的痛。

    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脆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