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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和月香 第123章 收礼物

    在沉吟之间,我心中默想:“有些老气,不知道有多重,能值多少钱……”

    抱着不能和金钱过不去的原则,我接过了耳饰盒,轻拈这对耳环,于指尖轻轻旋转,感受其份量。

    (嗯,有点儿分量,应该能换不少银两……)

    “明日带着它,随爹爹觐见陛下吧,和儿好好表现,圣心难测,说不准,讨了陛下欢喜,赐福和儿更多珍奇之物亦未可知!”

    我眼巴巴地问:“哦?那可以缩短回家的时长吗?比如……五天回一次家?”

    狗爹眼眸总是带有笑意,他用食指和中指捏了捏我的脸颊:“你尽起表叔现如今在上书房讲授诗书,身兼数职,颇为劳形劳心,和儿须要安分守己,勿要为表叔增添烦恼。”

    我急忙辩解:“我没有啊!我干啥啦!?”

    狗爹没有回应我的疑问,依旧不紧不慢地说:“你要守规矩,亦如思齐一般,尊称其为先生。”

    “还挺讲礼貌的。”我悄声嘀咕。

    “何况我二人并未将关系公之于众,此事还不宜对外人道。”

    “我都不知道当着多少人面前叫他‘表叔’了,您现在才来说……”

    “你尚年幼,若有旁人问起,便轻描淡写地说是儿时戏言便是。将来,务必不再触及此话题。”

    “神神秘秘的……”我闷声嘟囔。

    “嗯?”

    “没事没事!和儿晓得啦!”

    “嗯,你身旁仅有玉饴与玉团两位贴身侍女,居所又极为简陋……”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不用多此一举!我认为现状堪称完美!我们三人别提多自在了,您无需担忧!庭院虽然朴素,但我们非常喜欢,还圈了一块良田,播下了众多果蔬的种子呢!”

    狗爹不再赘述,一番絮叨与各式各样的叮嘱后,终于允许我离开洛梦堂。

    尚未踏出长乐宫的门槛,便偶遇了似乎亦打算离宫的表叔:

    “先~生~好~”我有意延长每个字的发音,微微俯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大侄女无需多礼!”他手持折扇,托起我的手腕。

    我垂下眼帘,注视着那把折扇,它以漆黑如墨的玉石为骨,散发着幽幽的木香。

    “这把扇子看上去价格不菲,难怪即便都入秋了,表叔仍常握于掌中呢。”

    “若大侄女钟爱此扇,何不让你爹也为你制备一柄?!”

    “我爹爹送的?”我一把夺过扇子,扇面铺陈着轻柔透气的丝绢,绘有栩栩如生的山水花鸟,而折扇的转角,镶嵌着金银丝线交织而成的忍冬图案。

    “忍冬纹……”我抚摸着光滑细腻的扇骨,心中默默思忖。

    表叔拿回折扇,敲了一下我的头,迈着慵懒且随意的步伐,漫不经心地走在宫道上。

    我望着他一边红肿的耳洞,紧走几步,来到他身旁:“你的耳朵还疼嘛?我觉得说话都滋滋儿的疼。”

    表叔云淡风轻地回道:“无甚大碍,只是夜间翻身,尚有一侧可安睡,你自当留心了!若是压着了,那可真是疼得让人醒来喽~”

    我双手小心地捏着耳垂,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装作满不在乎地一耸肩。

    我与玉饴回到住处,玉团兴致勃勃地迎上来抱住我:“姑娘!你知道嘛!小珂现在是上书房的掌事主管了!”

    玉饴语音激昂:“哦?这么厉害?那他那个师傅呢?叫什么……李……”

    我接口言道:“王德。”

    “对!就是王德!”玉团一手搭在玉饴肩上,一手搂过我的腰,引领我们步入屋内。

    案几上,各类大小不一的盒子与包裹被整齐地码放着。

    “我不是说不需要人手了嘛,怎么还有人搬来嘛?”我随手翻弄桌上物品。

    “不不不!不是的!这些都是大家伙送给姑娘的回宫赠礼!他们多半都是受过方觉夏或是侯府迫害的,都知道姑娘带领百姓们敲登闻鼓,成功倒台了万宁侯,因此特意来感谢姑娘的!”

    我简单浏览了一下,打断正说到兴头上的玉团:“那你可知晓馈赠者何人,所赠何物?”

    “记得!我都记下了,这个帕子是之前叶时院中的喜鹊绣的;这个虾元子是御膳房的……”

    我取过唯一的一本书《香乘》询问道:“咦?这本书是谁送的啊?”

    “哦!对对对!知许殿下找您来着!等您许久也没等到您回来,于是便留下这本书便走了。”

    我翻阅这本书,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给我搜罗有关香学的书籍。

    玉饴迫不及待问:“哎!玉团!你还没说小珂呢!他怎么这么快就掌管上书房了?”

    “哦,对了,对了!据说太孙在上书房后门的花园里,不小心被一具尸体绊倒,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后来又在太子妃的严格调查下,发现了多具尸体。王德因此事被查出种种罪行,他的师傅去世后,自然就是小珂接任了上书房的主事之职啦。”

    听到玉团的话,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小珂成为总管的事情,似乎太过巧合了。那具尸体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太孙面前绊倒他呢?以王德的权势,为何不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呢?小珂的资历尚浅,究竟是谁推荐他担任上书房的主事的呢?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想着这件事与我关系也不大,我也只是把它当作一则八卦听听罢了。

    再见到太孙时,已是我入宫后的第二个月了,和平时一样,我依旧是最后一个踏入课堂的人。

    原本空着的座位上,赫然坐着一人,他身穿一件紫檀色的绸缎长衫,衣襟处细腻地绣着银丝云纹,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云卷云舒。

    封知予发髻高高挽起,以一支雕工精细的白玉簪固定,尽管尚未入冬,他的颈间却围着一条白如初雪的狐裘。

    我同葶苎郡主打着招呼:“郡主,你兄长是病愈了吗?怎么在屋里还围着个围脖?”

    葶苎郡主眼神转向别处,拿起一本书翻阅:“快坐下吧,先生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