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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写故事,你把刀子塞读者嘴里 第35章 姜导的邀请

    创作室内。

    苏昼想着自己后续的剧情。

    他十分憋屈。敌军的战备,指挥部,飞机场,停机坪。

    甚至是咖啡。身上穿的棉夹克。

    这些东西具象化在他的脑海内。

    而我们战士呢?

    吃着炒面粉,渴了就吃一口雪。

    身上更是单薄。

    就不要说空军指挥部,咖啡这种奢侈的东西。

    甚至于,当敌人在建造新的飞机场时。

    我军战士们在夜晚冒着风雪前进。

    越是憋屈,他就越想写。

    手指迅速敲击。

    故事继续。

    另一处。

    东线,敌军机场。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

    “总部,这里是直升机一号,完毕。”

    “继续。直升机一号。”

    “你想让我们从哪里下降,完毕。”

    “停机坪一号,完毕。”

    这里修建相当完善,宽阔的公路上三三两两巡逻的卫兵。

    时不时会有军车驶过。

    各式各样的通讯塔一座座林立。

    指挥部内。

    敌军总指挥推门而出。

    “稍息。”

    “长官,这是报告。”

    这时,一位通讯兵汇报。

    “报告,将军回来了。”

    他冒风冒雪跑进指挥室。

    “师长,你在外面建什么?”

    “修建这个急需的机场。”

    “为了每个士兵的生命安全。”

    他愤怒,但对方和自己是平级,他并不能命令对方。

    麦克阿瑟将军的命令是全军全速前进。此时却因为修建飞机场耽搁下来。

    “打仗时没有必胜的信念,是致命的。”

    他指着窗外道。

    “看看外面,将军。我们的士兵被困在冰天雪地的山脉里。有报告表明,华夏军队和我方在云山开战。”

    阿蒙不客气道。“你收到的命令是进攻。”

    “去给我泡一杯咖啡。”

    ……

    “加糖吗?长官”

    弹幕老师们顿时笑出声。

    “哈哈哈,这个士兵好搞笑,要加糖吗?哈哈哈。”

    “敌军内讧了,哈哈想看阿蒙亲手扒皮。”

    “我们的战士们兵合一处将打一架,他们还在这里吵架。”

    苏昼看着他们好像很欢快。

    内心突然有些悲凉。

    非得把事情写的明明白白观众才能看清楚吗?

    兴许是自己情绪翻涌,他的脾气也尤其火爆。

    弹幕老师们少有能看到自己写这一幕的深意。

    想到这里,他新建一个文档。

    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说出来,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人们通常不喜欢说教,也很难被说服。

    他们只会被自己说服。

    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内心充满悔恨。

    笔下文字逐渐清晰。

    【随笔:那些没人说的事。】

    住我隔壁的倔老头死了。

    我没哭,我和他非亲非故,我只是照常吃掉碗里最后一粒米。

    认识他是在一天下午。

    熟悉我的都知道,我经常吃夜宵,点很多又吃不完。

    早上扔垃圾时,但凡遇到他,他总会教育我。

    为了不让他教育我,我打算下午请他吃饭。

    他一个人住。也不喜欢吃外面的饭。

    于是我在家里做了一顿。

    席间,他喝了酒。

    我想,这下他不会再指着鼻子骂我了。

    他确实没有再教育我,甚至还给我道了歉。

    我不禁好奇。

    问了几次,他说。

    1951年,他在战场。

    他是炊事兵。

    大雪,山林。

    呼啸的寒风。

    坚守高地,整个连140人12天没有东西吃。

    他说到这里时哭了。

    我却在笑。

    又是迟暮老人的碎碎念。

    他接着说,当年的志愿军战士们饿了吃一口炒面粉,渴了抓一把雪放在嘴里。

    那12天,是一口面粉都没有了。

    就在第13天早上。

    军车送来一袋大米。

    连长激动的握着司机小战士的手。

    “亲人,救命了。”

    炊事员的他立刻生火烧粥。

    就在粥快要烧好的时候,连队接道命令。

    上级命令他们立刻前往下一个高地,天黑之前务必打下来。

    战士们来不及吃饭。

    整个连除了他都去了。

    他留在阵地,一来要看着粥,二来只有他最小。

    临近中午。他的粥烧好了。

    他一个人守着营地。

    等啊等。

    天擦黑了,他一直没有吃。

    他就希望等自己的弟兄们回来。

    回来一起吃。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弟兄们的哨子声。

    他兴奋的冲上去。

    他越跑越慢,离得越近,他越察觉到不对。

    为什么大家一脸哭相。

    连长呢?怎么不见连长。

    牺牲了。战友告诉他。

    其他人呢?留在前面了?

    没有,都牺牲了。前面的阵地兄弟连接管了。

    他说,他当时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个连140人,一个班12人。

    这12人天天一起住,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

    真的是亲哥哥亲弟弟。

    他说自己胸口憋闷的难受。

    他的哥哥们,140人出去的。

    回来时只有40人不到。

    锅里还存着大家的白粥。

    怎么吃的完啊?只有三十几个人怎么吃的完?

    他和我讲到这些的时候,掩面痛哭。

    他说,他可能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看到别人剩饭,就想起自己的战友。

    为了不让自己哭,他就会骂那些剩饭的人。

    敌人有棉衣,有咖啡,有糖。

    他说,知道吗?一颗糖,能救命。

    他说,当时如果每个人多发一颗冻土豆,就是那种能把门牙掰掉的土豆。

    不用多,就一颗。

    战士们就能把敌军第一师留在朝鲜。

    我听到这些后,心里悔恨,自责。

    我以为吃不完扔掉是正确的。

    我甚至轻视他,他不过岁数大了喜欢说教,毕竟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自那以后,我也渐渐习惯了吃多少点多少。

    直到他死了。

    这是我记不起第几次为自己的傲慢后悔。

    我常提醒自己,遇到的每个人,都是上天的馈赠。

    他们总会教你一些什么。

    我想,他就是教会我节俭的人。

    他死了。

    我没有很想他。

    只是会在吃完最后一口饭时想起他。

    ……